他臉上的笑容不變,但說出來的話讓布魯斯的動作一頓。
幾乎是同一時刻,台後兩旁的大門被撞開,手持槍械的暴徒魚貫而入,而走在最後的是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他肥胖的身體勉強擠進西裝中,頭戴著一頂黑色禮帽,而手中將一把黑色長柄傘作為拐杖,極力想走出優雅的姿態,但整體卻顯出可笑的滑稽感。
但現場沒有人敢嘲笑他。
奧斯瓦爾德·科波特,企鵝人,手下的勢力盤踞於哥譚一方,而現在,他的上百號手下將這個晚宴廳擠得滿滿當當,每個人手上都端著一把槍,指向被迫縮在一起的客人們。
“所有人都進來了,他們應該沒有後手了。”守夜人低沉的聲音在布魯斯耳邊響起,“我就說這種晚宴準沒好事——但如果這算是危險的話,我立刻就能解決。”
而布魯斯壓低了聲音急促說道:“凱爾,是他,他是伊斯人。”
不論為什麼凱爾要選擇和黑幫合作——他的合作對象有很多,但絕對不可能是企鵝人。
當初布魯斯就是從企鵝人的手下將他救了回來,而企鵝人甚至差點導致他家破人亡。
“明白了。”守夜人說道。
下一瞬間,每一個企鵝人手下都被突然升起的觸須纏繞,而手上的槍械也在同一時間被觸須纏繞著脫手而出。
而站在最前方的企鵝人甚至還未開口,他就已經被黑色觸須纏繞著跌倒在地,無法動彈。
凱爾·安德森卻靈活地仿佛能夠預判到觸須升起的位置,他以不似人類的反應般躲閃過纏繞向他的觸須,而後奪門而逃,布魯斯隨後追了上去。
攻向凱爾的觸須頓了一下,薩洛爾並沒有第一時間追出去,而是留在宴會大廳之中,觸須將每個暴徒勒暈過去,而那些收繳上來的槍械則一
根根被扭斷。
這耗費了薩洛爾快十秒鐘,而他並沒有著急,沒有理會宴會廳中其他人的或是尖叫或是議論紛紛,他融入黑暗重新追了上去。
當伊斯人附著在人類的□□上時,他的能力也最多是人類範疇之內的——這短短十秒,他跑不遠。
薩洛爾花了兩秒就確定到了凱爾的位置,當他自陰影中顯現出自己的身影時,凱爾正被布魯斯狠狠地撞在牆上,而自牆麵浮起的觸須將他的四肢纏繞固定。
“你——你們在做什麼?”短暫而劇烈的奔跑讓凱爾重重喘了幾口氣,而此時他的眼中露出了驚慌的神色,他有些不解地看向布魯斯,“布魯斯,你不是——”
“彆裝了,伊斯人。”
守夜人一旁冷冷開口
如果說一開始對於布魯斯的判斷薩洛爾隻是作為參考,那當“凱爾”用那靈敏得不似常人的動作躲過觸須後,薩洛爾就確定了布魯斯的判斷。
如果說剛才還是抱著僥幸心理,此刻的“凱爾”收斂起了所有表情,他沉下臉。
“我對你們並沒有惡意,我隻是來了解這個種族的文化。”他放棄了掙紮,淡淡地說道。
“兩分鐘前,你剛剛放一群暴徒衝進去——你這話說的可沒有什麼說服力啊。”
布魯斯也裝作氣喘籲籲的模樣,他皺著眉看向這個占用了自己朋友身體的外星種族。
此時的“凱爾”已經褪去了原本他熟悉的表情,他的臉上麵無表情,而眼睛也毫無波瀾,就好像此時被觸須禁錮在牆上的不是他一般。
“這隻是交易的一部分。”伊斯人說道,“我完成我該做的,他們會給我大量我需要的知識和文化,這具身體的記憶告訴我,他們有能力做到。”
薩洛爾:……
即使這個理由聽上去很扯淡,但的確,在外星種族的眼中,人類之間的爭鬥與他們毫無乾係,隻是——
“是誰召喚的你。”守夜人問道。
觸須伸出一根環繞住“凱爾”的脖子,緩緩縮緊。
如果伊斯人死在了交換的身體中,他的精神也會隨之消逝,無法重新回到本體之中。
換句話說,這對於精神近乎永生的伊斯人來說也是死亡。
窒息的威脅沒有讓“凱爾”懼怕,他此時
隻是僵硬地扯起嘴角,此時他麵部肌肉僵硬,表情扭曲,似乎剛才一切的神態隻是他的偽裝,而此刻他已經不需要再裝下去了,這才是他本來的形態。
他沒有說話,隻是維持著這個表情看向守夜人。
“交易的時候我就該想到,你也在這裡,守夜人……”他輕輕說道,此時他的語調開始逐漸變得怪異起來,就好像是小孩笨拙地咿呀學語,好像是初學者在看著書朗讀課文般。
薩洛爾知道這是眼前這個伊斯人正在脫離這個軀體的表現——真正的凱爾快要回來了。
“守夜人,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是……”
伊斯人的話語越來越慢,聲音也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是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往外蹦。
“我給了他一樣物品……”
“和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