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生看著眼前這兩個人, 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灰發女士在說完那句話以後就隻是微笑,並不言語,而他的搭檔夏洛克則極沒有禮貌地盯著一位女士瞧。
——可這並不是華生覺得不對的地方。
一股無形的力場在兩人中間擴展開,一方充滿攻擊性, 尖銳而令人喘不過氣;一方柔軟溫和, 棉花糖一般棉軟, 卻將壓力儘數化解,一點不見吃力,遊刃有餘。
華生:……
你們怎麼回事。
介於華生熟知這位福爾摩斯先生有多不好相處——況且本來灰發女士就從沒有做過任何不禮貌的行為,一舉一動都無比符合人們認同的淑女規範——為了防止自家搭檔一句話把人聊炸,他連忙強行插進這個微妙的力場,打哈哈道:“抱歉,這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我叫約翰·華生,我們……”
“查案,昨天夜裡三點,一名獨居年輕女性在家中被人殺害, 斷其雙臂, 在還活著的時候被犯人在腿上劃下四十三刀, 放在裝滿水的魚缸裡,失血過多死亡,我來調查這個案子——約翰,蘇格蘭場你應該通知了?”
“哦,是的, 在路上我……”
“凶手體格並不強壯,性格敏感謹慎,選擇目標後會很有耐心地等待有較大成功機會後再下手。”
華生:“……”
華生知道自己很多時候就是一個工具人——雖然福爾摩斯先生肯把他和嘴裡念叨的“金魚”區分開——可你也不用明顯到這種程度吧??
夏洛克並不是故意如此, 他隻是把腦子轉得很快,並且自動跳過了對於他來說無關緊要的信息。他看向身旁一直靜靜聽他講話而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或不耐或茫然情緒的女人,頓了一下,道:“受害人在公園西側的克羅斯商場工作。”
他向前走了幾步,然後找到一個位置,撥開擋在身邊的枝條,正巧可以隱約看到商場大門。
“就算再小心,長期在同一個地方觀察踩點,也會留下痕跡的。”灰發女士合起書,不徐不緩地踱步到偵探身邊,蹲下身拂過草叢,臉上似乎連弧度都不曾改變的完美微笑終於加深了些許:“這個地方的綠植生長是異樣的,也有彎折痕跡,並且——看看我發現了什麼?”
她張開手,一枚小小的袖扣出現在掌心。
“這個我知道,”華生湊過去看了一眼,回憶道,“REF今年新出的款式——我當時無意中在雜誌上看到的——剛發布沒多久。”
“REF,”夏洛克垂首,眸光閃爍,像是躍動著無數數據,“一個高端品牌,能買得起R-EF深藍係列,凶手家境優渥,工作並不忙碌——或者沒有工作,這樣的話,居住區可以繼續縮小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