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2 / 2)

國公夫人日常 嘻嘻99 22740 字 11個月前

這兩年對魏三夫人的態度一向不冷不淡的。

魏三夫人的性子實則和女兒魏四娘有些像,都是那耿直單純之人。

她見兒子對自己不冷不淡的自覺傷了心,便也不肯去俯就兒子。

久而久之,母子倆的關係越發冷淡,這下可遂了高氏的意了。

她離間了婆母和夫婿之後,便開始盤算著如何離間夫婿和小姑子。

魏四娘身為女兒,一向願意回來看母親魏三夫人。

她回來時有時也會帶上孩子。

每逢這個時候都是魏三夫人和高氏招待她,魏三郎不過見她一麵便去了前院。

高氏是最喜裝相之人,魏三郎一走,她就對魏四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想要借此激怒魏四娘。

魏四娘雖說平日有些耿直,可她想著這是兄弟媳婦,自己不好和她拉臉子,便也當做沒看見。

高氏見自己激怒不了魏四娘就又生一計,她開始衝魏四娘的孩子使臉色。

這天下哪有母親不護著孩子的,魏四娘自己能忍氣吞聲,但在看到高氏如此對自己的孩子後,她就忍不住和高氏吵了起來。

高氏安排的丫鬟忙去告訴魏三郎。

高氏原本和魏四娘吵架時口齒還挺伶俐的,但她在估摸著魏三郎快來時,忽然變了臉色啜泣了起來。

魏三郎看到後自然覺得自家姐妹欺負了自己妻子,就說起了魏四娘。

魏四娘母女見狀再看不出來自己是著了高氏的道,那就是傻子了。

可魏四娘卻為魏三郎不分青紅皂白就訓斥自己感到傷心,她就和魏三郎爭執了起來,最後不歡而散。

魏若和魏三娘聽的瞠目結舌。

魏若就覺得感慨,有時候婆媳間的事真的說不準。

瑞陽侯夫人那樣的性子,結果娶進門的兒媳張氏卻是品行端正之人。

而魏三夫人是個老實的性子,卻找了個腹內藏奸,慣常挑撥是非的兒媳。

可這畢竟是魏四娘的家事,她縱然感慨也不好多說些什麼,便勸魏四娘想開一些。

魏四娘搖了搖頭道:“我又不指望她們,自是沒什麼,就是心疼我母親。”

魏若聞言沉默。

確實,如果兒子兒媳都不孝順的話,魏三夫人的日子也是很難過的。

“高氏為什麼總想著挑唆你們呢?”魏三娘原本一直在旁聽著,等魏四娘說完話後她不解的問道。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高氏這麼做是為了什麼,若說魏三夫人和魏四娘的性子同瑞陽侯夫人母女那樣,那高氏這樣做倒也情有可原。

可自高氏嫁進來起,魏三夫人和魏四娘對她從來都是忍讓的,高氏為什麼非要鬨的家宅不寧?

魏四娘聞言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就歎了口氣道:“她想把她爹娘接到這裡來照顧。”

高氏是南平人,父親致仕後就回了南平。

高氏也是經人介紹才被魏家取中,從南平嫁了過來。

“她爹娘自應留在家中由她兄弟照顧,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跟著女兒女婿生活?”魏若驚訝的道。

她和魏四娘畢竟隔了一房,魏三郎成婚也隻是按著規矩送禮罷了,其餘事情一概沒有多問,因此並不知道高氏家裡的情況。

魏四娘就又說了高氏的情況,原來高氏家裡隻有三個女兒,他父親覺得生子無望又不想過繼彆人家的孩子,就把小女兒留在家中招贅了。

可她們家招贅來的這個男兒本就是個莽撞衝動的性子,高氏的母親又有些看不起這個贅婿。

其餘兩個女婿回來的時候,高氏的母親好酒好肉的款待著,可她家這個贅婿日常在家時,她母親有什麼吃的都讓廚房藏起來,一概東西都隻留給她們自己吃。

高家的這個贅婿自是十分的惱火,就總嚷嚷著說是高氏的母親看不起他。

這樣長久下來,幾人積怨頗深。

按理說,高家小女兒既是留在家裡招贅了,那她生子坐月子自然是要留在高家。

可高氏的母親看這個贅婿不順眼,在她小女兒生孩子的時候,竟讓她小女兒回她夫婿家坐月子,說是要讓她這贅婿的生母照顧她女兒坐月子。

這男兒既是許了人做贅婿,那家境自也是艱難的,那家的母親自然不願意。

高氏的母親就總和那贅婿在家口角,到最後她女兒到底是在高家坐的月子。

不過高氏的母親十分厭惡她這個贅婿,竟不讓下人給她那贅婿送飯吃。

那家的贅婿也是個橫的,竟帶著小廝在廚房鬨了一場,把高家的廚房給砸了一通。

高氏的母親氣的頭腦發漲,應鬨著要她女兒和贅婿和離。

高氏的母親說反正她們家現在也有孫子了,讓那贅婿離開,把孩子留下。

她贅婿自然不願意,就常去高家族老麵前訴苦,說高氏的母親如何薄待她,又是如何想要趕她出門的。

那高家的族老們自也知道這家贅婿雖說蠻橫了些,但高氏的母親對他也著實過分了一些,所以這兩人方才鬨成如此地步。

因著這事高氏的母親也不占理,所以高家的族老們並未允許他們和離。

既是離不了,那就隻能繼續相看兩相厭了。

那家的贅婿經此一事便徹底不管事了,他既不管自家妻兒,也不管高氏的母親是如何待他的了,每日裡除了喝酒吃肉就是躺在房裡睡覺。

他之前還想過外出遊玩,但高氏的母親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每每他一回來,高氏的母親就帶著人去他房外辱罵她,還去族老家說他整日遊手好閒。

高家的族老說過這贅婿後,他倒是不出去了,反正就吃飯喝酒睡覺罷了。

高氏的母親氣的不行,卻又拿他無可奈何。

那家的贅婿想著以後破罐子破摔了,可高氏的母親卻是個要強的,看到自家鬨成這個樣子,自覺南平鄰裡都在笑話她,心情鬱鬱下竟是病了。

高氏的姐姐雖嫁在南平,但她婆家也是有一堆的事情。

她也成日裡在婆家和婆母鬨個不停,她夫婿又不像魏三郎那樣是個愚拙的性子,因此她在拿捏婆母時並不能像高氏那樣如意。

高氏自幼就是個心內有溝壑的人,性情又堅硬,她嫁進來後見魏三郎好拿捏,又見婆母和小姑子都是單純好擺弄了人,便起了彆的心思。

她想把自己的父母接到京城來居住,也不用和她們住在一起,就住在離她們相近的地方,這樣她也能時時照看她們。

而她姐姐也正好覺得疲於應對婆母,便動了想鼓弄夫婿上京城的心思。

她跟高氏通信後,說了自己的打算,就正合了高氏的意。

高氏便說自己也想把爹娘接到京城來。

姐妹倆在信裡互相暢想了一番未來後,就各自向夫婿發力了。

高氏的姐姐跟她夫婿說的是妹妹嫁進了瑞陽侯府,他如今有意提攜我們之類的話,鼓動夫婿和她一起搬到京城投靠妹妹。

高氏雖能嫁到瑞陽侯府,可她娘家隻是平平,高氏的姐姐所嫁的人家自也是尋常人家。

雖說在魏若等人看來,瑞陽侯府是個極尋常的人家。

可對於如高氏姐姐這樣的人家來說,瑞陽侯府可是一個金大腿。

她夫婿雖說近來常為了母親的事情與她生氣,但利益麵前哪有不動心的道理。

她夫婿就對著她擺出了一份笑臉,兩人**一番後就盤算起了入京的事情。

與此同時,高氏也在同魏三郎說娘家的事情。

她先是說了一番仁愛的道理,又感慨自己母親和姐姐在家中如何如何受苦。

魏三郎雖說在京城貴族間名聲不顯,可他到底是侯府的公子,自小也是金尊玉貴養大的,又極少經曆世事,卻又自小看多了那遊俠話本。

聽妻子這麼一說,他那股憐香惜玉,拯救弱者的氣概就出來了。

他見高氏為難,便說可以送些銀子去南平給嶽母和妻姐使。

高氏就皺眉為難的說她母親和姐姐都是善良的性子,這銀子就算到了她們手裡隻怕也保不住,說著說著,高氏就又哭了起來。

魏三郎憐惜不已,他見高氏一直在哭泣便脫口而出說要把嶽母接過來住兩天吧。

高氏立馬抬頭,一臉驚喜的問魏三郎此話可當真。

魏三郎剛剛也隻是一時衝動,冷靜下來後就有些後悔。

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的,自是知道瑞陽侯府的財產泰半都把持在瑞陽侯夫人的手裡。

他們家現在手上能動用的錢財極少,且等瑞陽侯百年後,他們分家出去,所能分得的家產也是極少的。

這些錢他用來養自己一大家子人都有些吃力了,還怎麼有餘力來奉養嶽母。

可高氏卻在聽了他這些話後,用一種欣喜崇拜的目光看著他。

魏三郎在家中一向是小透明般的存在,又因為瑞陽侯夫人刻意打壓及縱容的緣故,他小時甚至還被奶娘欺負過。

他又哪裡被彆人如此崇拜過。

魏三郎一下軟了身子,答應了高氏的請求。

但他卻不知道要如何同母親魏三夫人說。

高氏這些時日已經摸清了魏三夫人的脾性,又知道到時自己隻要總在她麵前擺出一幅冷傲看不起她的模樣,那魏三夫人定會眼不見心不煩的表示算了。

但她在魏三郎麵前還是說隻是住幾天而已,婆母總會理解的。

魏三郎一想也是,不過是住幾天罷了,母親應該也不會拒絕。

他就同高氏一起去魏三夫人那裡說了此事。

魏三夫人是知道高氏娘家的情況的,她在聽到魏三郎說高氏的母親和姐姐都是善良之人後在心裡冷哼。

她們家在南平自有親戚,高氏在彆人麵前裝相也就算了,竟來她麵前裝相,打量著自己不知道她的老底嗎?

可對著這個糊塗的兒子,魏三夫人卻不能這麼說,她就對魏三郎道:“你把你嶽母接進來自然是極好的,隻是你大伯母....”

說到這裡,魏三夫人就沒說了。

魏三郎是知道大伯母的性子的,聽到魏三夫人這麼說後也有些怯了。

高氏是早就想好應對之道的了,魏三夫人說完話後,她就道:“我母親和姐姐上京隻是為了散心,她們到時自己在咱們家附近租個宅子就是了。”

魏三夫人聽到這裡,哪裡還不明白高氏的意思呢,她心內怒火衝天,可看到兒子那張愚拙的臉,和高氏那副已經完全拿捏了兒子的嘴臉後,魏三夫人又冷了心腸。

“隨你吧。”她對魏三郎冷冷的道。

魏三郎原就有些拙性,他見母親雖然答應了自己的請求,但態度卻很冷淡,心裡竟氣了起來,覺得母親隻是表麵上答應,心裡還是不同意的。

他就埋冤起了魏三夫人覺得她沒有高氏體貼。

高氏是早知道婆母和夫婿的脾性的,知道她們母子都是那種,以為對方是自己的親人就更應該體恤對方,若對方沒有做到就覺得對方還不如旁人的人。

她們又都有股倔脾氣,既對對方冷了心腸,那便越發的不願去理對方。

她三番兩次挑撥下來,便從這母子兩人的矛盾中獲得了重重的好處。

於是高氏便接了其父母和其姐入京,將她們安置在瑞陽侯府附近。

魏三郎的連襟,高氏姐姐的夫婿對他有所求,自然處處俯就他,捧著他。

久而久之,魏三郎就覺得高氏的親眷真是太好了,比之瑞陽侯府的親眷要好上百倍。

高氏的外甥也總在魏三郎麵前賣好,魏三郎對他自然也很好。

但到底魏四娘的孩子才是他的親外甥,魏三郎自然對親外甥更好。

這自然不為高氏所容忍。

因為魏三郎對她很好的緣故,高氏的心也漸漸大了,她視魏三郎如私人之物,又心性狹窄,自然不能容忍魏三郎對小姑子家的孩子更好。

但高氏通過與魏三郎的相處又明白,她是絕不能跟魏三郎鬨的。

所以她就做了前麵所述的那些事情。

魏三郎和魏四娘之間果真生了嫌隙,又有高氏總是說些魏四娘孩子的小事,說他這樣做不好。

久而久之的,魏三郎就對魏四娘及其子漸漸冷淡了下去。

魏若和魏三娘聽完後麵麵相覷,半響,魏若才訥訥的道:“看來你這位兄弟媳婦也是個女中諸葛。”

魏三娘卻冷笑道:“三郎能動用的錢財有限,她不僅要日夜提防著你們,還要想辦法從裡麵榨一點錢出來補貼娘家。若是三郎和你們太親近了,她補給娘家的錢不就少了一些嗎?”

魏三娘也是個心中有丘壑的女子,她一聽魏四娘說完這些就知道了高氏之所以這麼做的根本原因是什麼。

打個簡單的比喻來說,魏三郎隻有一塊餅,這塊餅自然要留出一半來給她們自己吃,那剩下的一半餅要怎麼分呢?

高氏肯定是想把那半塊餅分給娘家人的,可魏三郎自有自己的親娘和親姐妹,從情感上來說他肯定是更親近魏三夫人和魏四娘的。

高氏要是想把那半塊餅從魏三夫人和魏四娘手裡搶出來,可不得離間她們和魏三郎的感情嗎?讓他們母子姐妹冷了心腸,這樣一來,高氏要是想要把那半塊餅拿給娘家人,那麼魏三郎自是不會再說什麼了。

魏若聽完魏三娘的話後,自是沉默不語。

她雖有幸嫁到公府,這些年得以過上安穩平靜的生活,可她知道這世上仍有許多的悲歡和喜樂並不相通。

有如老太君和老夫人這樣明事理,品德高尚的女子,就也有如高氏那樣隻看利益,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子。

“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多說也無益。”魏若見魏四娘神情黯淡就寬慰她道:“三嬸嬸手上有私房錢,你又在她身邊,將來也可以時常看顧著她。至於三郎那裡,你和三嬸嬸就不要再去管他們的事情了吧。高氏雖說做了這麼多事情,可她現在也隻是把母親和姐姐接來了京城,就算彆人為了這種事說她總拉拔娘家,可也不能為此休妻,這樣也有點小題大做了。你們乾脆就隨他們去吧,反正瑞陽侯府一日不分家,三郎手上能動用的錢財也有數。你再讓三嬸嬸捂緊了荷包,不要給他們錢,她能補貼的也有限。”

“我和娘也是這麼想的。”聽到魏若這麼說後,魏四娘提起了精神道:“就由著他們折騰吧,反正他手上也沒錢。”

魏四娘和魏三娘又坐了一會兒,便告辭回府了。

等她們走後,魏若便帶著晏哥兒去了老太君那裡。

老夫人恰巧也剛到,她從院子外看到魏若和晏哥兒時,眼裡的笑意就湧了出來。

“我們晏哥兒看起來心情真好,這是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嗎?”老夫人看了看晏哥兒後,笑眯眯的和他說話。

晏哥兒雖然聽不懂彆人說話,但已經能識得人了。

他看老夫人衝著自己笑,便也衝著他露齒一笑。

老夫人看著彆提多喜歡了。

等進了正廳,和老太君見完禮後,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將晏哥兒抱在了懷裡,在廳堂裡走來走去的哄著他說話。

老太君則問魏若:“三姨和四姨是過來做什麼的?”

魏若一向不瞞著老太君和老夫人自己娘家的事,她見這裡除了老太君和老夫人沒有外人,便將高氏的事情告訴了老太君。

老夫人原本在哄晏哥兒玩,聽到魏若說的精彩,便有些聽住了,站立在那裡不動。

晏哥兒就嗯哼了幾句。

老夫人又忙著走動了起來,但她的耳朵卻在聽著魏若說的那些事情。

等魏若說完後,老太君就歎道:“你們還年輕,經曆的事情少。像這類無事生非的女子一開始就不該娶進門啊。”

魏若聞言就道:“這門親事當初好像是三叔的朋友說的,且當時相看的時候,高氏一直坐在那裡不說話,三嬸她們就以為這個女孩是個不錯的,哪知道最後竟生出如此多的事情來。”

她如此說,就勾出了老太君的一段心事來了。

自盛安長公主府的宴會過後,來安國公府說親的人就又多了起來。

她們是仍舊不鬆口恒哥兒和毅哥兒的婚事的,那些人就提到了八爺、九爺和承哥兒他們。

十爺和承姐兒他們年歲還不大,於親事上倒不用急,但八爺和九爺都十四歲了,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

老太君就把二老夫人和三老夫人叫了過來,讓那些說媒的婦人,親自和這兩位說,餘下的事情她就不準備管了。

她當初插手了三爺、四爺和六爺的婚事,是因為三爺和六爺是各房的長子,她覺得長媳的人選很重要,要是選不好,這一房都不得安寧。而幫四爺選妻則是因為,四爺身子弱,他們家又是武將之家,四爺的成就肯定比不過他的兄弟們。

他的妻子將來在家中必定比不過妯娌們得意,所以這要嫁給四爺的女孩就不能是那等爭強好勝,掐尖要強之人。

但八爺和九爺他們都是小孫子了,她就不想再多費心思了。

可聽了魏若的話後,她就又擔心了起來。

她擔心的倒不是三老夫人,她這位兒媳雖是庶媳,但卻眼明心淨,必會仔細考察兒媳的人選。

可她那二兒媳,卻一心隻盯著彆人的家世,隻想著攀龍附鳳。

她擔心她不仔細考察女方的性情和品性,最後選了一個或是腹內藏奸或是性情驕縱的女孩,那樣的話豈不是家宅不寧了?

這麼一想,老太君就覺得八爺的婚事,她還是要把把關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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