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就是第三滴、第四滴
蘇言就這樣持續不斷的被水滴輕輕砸著額頭,一開始還很是不習慣,眼睛總會反射性的閉上,但漸漸的他習慣了,便不覺得有什麼了,額頭從酥酥麻麻變成了沒有任何感覺。
隻是這樣而已嗎?
青年很是疑惑,這樣的手段算得上什麼懲罰和折磨?
他根本就什麼都感覺不到。
但很快,蘇言就明白了這個手段的意義。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額頭再度感覺到了水滴的滴落,依舊酥酥麻麻,耳邊也可以清晰聽到水滴的聲音。
這些感受明明很是微弱,可就是讓青他以入眠,這麼久過去以後,腦海裡已經生出了些許困意與疲憊,但是他的身體根本就睡不著。
人是有第六感的,通常在閉上眼睛以後,有人拿著尖銳的物品,或者隻是一根手指指著那人的額頭,即便沒有真的觸碰到,那人依舊會感到頭皮發麻,察覺到危險。
而就算沒有所謂的第六感,額頭也是一個無比敏感的地方。
這樣的位置被水滴不斷擊打著,身體可能不會有什麼反應,但對於精神的折磨是巨大的。
蘇言的內心已經生出了一些焦躁感,看起來睡覺是不可能了。
對此,他心慌了一瞬,但很快就平靜下來。
不就是不能睡覺嗎?
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在黑暗之中,時間逐漸流逝。
青年的精神始終緊繃著,沒有一刻放鬆。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被眼罩蒙住的眼睛其實一直是睜開的,而且睜得最大。
若是此刻將眼罩摘下,就能看見他布滿著血絲的眼眸。
他的身體遠沒有達到崩潰的程度,但他的精神卻已經快耗儘了。
正在這時,一股流食從導管裡排了過來,蘇言的精神明明高度緊繃著,卻過了好半天才產生反應,動了動唇瓣試圖吞咽食物。
但導管是直插他的喉道的,不需要吞咽,他就完成了一次進食。
隨即,一切動靜停止,耳邊再度隻有水滴滴落的聲音響起著。
嗒、嗒、嗒
終於到了某一刻,蘇言困到了極致,眼睛總算是不知不覺的閉上了,正在他想要睡過去的時候,一滴水珠滴落,讓他的精神驟然清醒!
也就是這一刹那,猶如一根繃緊的弦徹底斷裂而開,蘇言突然劇烈的掙紮起來,發出一陣巨大的響動。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隻是一滴水珠就會讓他根本無法安寧?
他想要睡覺,他需要睡覺!
可是,他的渾身都被死死固定著,難以動彈分毫,隻能接受著水滴的再次滴落。
嗒
蘇言瘋狂了一會兒,然後驟然又平靜了下來,在內心自語著:
林言,不要緊張,不要害怕,隻是不能睡覺而已,沒有什麼關係的!
這樣想著,他稍微放鬆了一下,覺得自己剛剛睡不著,一定還沒有徹底困而已,真的疲憊以後,就算是身體的自保功能,也會讓他直接睡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