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顧姓書生(三十八)(1 / 2)

[綜]喜當爹 千山踏歌 5286 字 11個月前

因為害怕恐懼,所以才讓自己變成恐懼。

這是“趙佶”之所以選擇克係道路的原因。這已經消失在了時光中的想法,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刻,又一次從他的心中閃過。其實他們之間的交手,應該說是在古劍世界中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如果在那一波失利的情況下,他真的能夠按照自己布置下來的後手一樣,躲入了他事先計劃裡的世界裡去暗自發育,也許今天這樣的交鋒,他也不會沒有一丁點的勝算。但是很可惜,他所麵對的,是一位在算謀方麵與他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對手,若是你走得每一步都被人提前布局好了相應的對策,那麼你也同樣很難不落到和他一樣的狀況中。

落入桎梏之中,那就去打破桎梏。“趙佶”一貫就是這樣去做的,他從來就不看重勝負,在很久以前,他就隻在乎每一次的爭鬥能夠為他帶來什麼,隻在乎利益,麵皮對他來說根本就無所謂,能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變強,他就可以毫不在意選擇去“苟”,在他暴露出身份以後,他也同樣沒有任何猶豫地想要逃走。

他的心中沒有對於蘇夜的恨,這本來就是二人道路之上的衝撞,沒有了這一點,他們有很大的可能隻會是並不理會對方的陌生人,而如果有需要,他甚至也可以和這位強大的年輕人交朋友,他本來就很欣賞那些有潛力,也可以將潛力轉化為實力的人,雖然這也不妨礙他利用他們。

蘇夜站在了那道裂縫的前方,狂暴的風波無法傷害這個年輕人一毫,他抵在了“趙佶”的身前,也擋住了他逃往那個不知名的現代都市世界的機會,“趙佶”所代表的微光閃了閃,最終,他還是重新出現在了蘇夜的麵前,宋徽宗的身體早就在他顯露出自己本相的時候被消融,現在的他更近似於古劍世界裡的伏羲,他身穿寬袍大袖,一雙黑色的眼瞳最後看了蘇夜一眼,最終,他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消散於無形。

這是一場回響。是從古劍之時殘留下來的餘幕,是“趙佶”最後的掙紮。但這由“趙佶”上映的餘幕卻並不精彩,它甚至有些短暫。他沒有給蘇夜帶來任何的困難與傷害,這也與“趙佶”一直以來秉持著的觀念有關,他毫不在乎複仇之類的概念,因為打在敵人身上的任何的傷痛,也比不上他用這個機會給自己帶來的一絲的生機。而若是他就此死去,敵人在他逝後過得再如何逍遙幸福,那也與他無乾。從始至終,他都理智得有些殘酷,在對待他自己的情感上尤甚。

蘇夜沒有再去繼續追尋。這一次的“趙佶”,是真真切切地沒有留下任何的遺留,祂所有的意誌都已經徹底地自我泯滅,那位曾經在大書之上留下封印荊棘的從前的主人,終究也成為了眾多的失敗者中的一員,他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是,就連大書也無法磨滅他的根本,他的失敗有蘇夜的原因,但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那道縫隙漸漸擴大起來,鋒利的邊緣撕裂開更多的空間。蘇夜瞧了一眼,對麵的世界,是一個普通的毫無異常的科技的世界,這或許和這個世界故事的撰寫者有關,也或許純粹是因為兩個世界相鄰最近。裡麵已經有不少的人同樣看見了這道無端出現在他們天空之中的縫隙,和相隔太遠所以看不到裂縫之外到底有什麼的武學世界人不一樣,依靠著各種無人機與雷達之類的東西,那些都市人看見了機器損毀前傳過來的模糊的古代的建築,還有那站立在縫隙之外的,足踏虛空,手托大書的衣袂飄飄的“仙人”。

“仙人”的眼神淡漠,他伸出手來,仿佛是撫摸著受到了傷害的創口,這樣一道狹長的鋒利的裂痕,就這樣一點點地消弭開來,天空再一次恢複了澄澈,白色的雲朵卷舒,好似所有人一齊做了一個虛幻的夢境。但這畢竟不是夢境,被清洗了三觀的各國政府的高層們放出了一係列模糊不清的網絡傳言,可私下裡,卻不約而同地將之編寫進各自私密機構的最高等檔案。和那些所有沒有研究明白的未解之謎放在一起,並且稱呼其為“代號000:古仙”。

武俠的世界已經過分混亂了。對於由無魔的物理學構建的中式世界裡的人來說,武功是他們自小以來就極為憧憬著的夢想,但是若他們親眼見到這個變異了的武學的世界,那夢想恐怕立刻就會被嚇得破碎。隨著“趙佶”的逝去,沒有了源頭上黑手的撥弄,那飛速的異變也開始變得緩慢起來,那些破碎的、被篡改的武學的概念,也逐漸沉澱下來,曆史的長河隱匿了起來,再一次恢複了之前的安靜。

但已經被改變的東西終究沒有複原。

紅樓的地牢之中,一片漆黑的環境裡,仿佛被人遺忘了許久的靜謐幽暗地流淌,一位四肢被鐵鏈緊緊鎖住的披頭散發的壯漢雙眼中散發出幽綠色的光芒,他垂下頭顱,口中喃喃自語般說著一切混亂的話:“不夠!不夠!還不夠!”

“我看見了!看到了!你說我還不夠!我這一次終於看到了!”隨著概念的篡改,這位武學之上的天才卻仿佛悟到了什麼隻能由他讀懂的東西,他仰頭哈哈大笑起來:“更高的層次!更多的至理!”

他雙手抬起,玄鐵的鎖鏈嘩啦啦作響。他的胸膛漸漸隆起,肌肉之中有蛇一樣的鼓脹蜿蜒向上,比起從前翻了幾倍的力量讓他如獲新生,他雙手收攏,禁錮在牆上的鎖鏈的源頭便被扯了下來,他的腳環也同樣被帶起,

他雙腳往前踏出一步,就要離開這個禁錮了他太久的地牢。

然後他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他看見之前曾經與他有過交流的那位白衣人就站在地牢之外看著他,那位將他視作神祇的瘋狗也同樣安靜地靜候在他的身後。關七的目光迷蒙,他轉過頭去,左右手一揮,之前那被他強扯下來的鎖鏈再一次貫入了牆壁,他雙腳上的腳環也再一次封閉起來,他安靜地垂下頭,任由長長的臟汙的黑發遮住他的臉龐。

他的呼吸也開始放緩,就和之前他被囚禁之時沒什麼兩樣。

“大人,”虞何好像沒有看見關七的一番自導自演,他隻是低著頭,如同往常一般彙報著紅樓的工作,雖然蘇夜已經將權力下放,但隻要他還在一天,這些紅樓之中的負責人,就沒有誰會將自己居於其上:“金風細雨樓的蘇遮幕老先生來訪。”

蘇夜側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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