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5 章(1 / 2)

沒過多久, 賈敏和賈母也出來了, 看著憋屈的坐在椅子上的賈政,賈母沒說什麼,而是坐在了賈敬身邊的主座上,這次,她是真的對賈政失望了,想想敏兒,一個出嫁了的女兒, 都能和女婿一起徹夜照顧父親, 可是政兒呢, 直到現在才露麵,她是真心有些心寒了。

想想, 如若有一天, 她也和自家相公一樣, 年紀大了, 不中用了, 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靠彆人照顧, 賈政能否過來看她幾回?想到這裡, 賈母就有些害怕, 看著賈赦在自家相公床前, 徹夜不休的照顧著,賈母覺得這些年她或許錯了,晚上賈敏和她一起睡的時候又勸說了她一通, 說她日後到底是和賈赦一起生活,這次的事兒就不要再摻和進去,賈母一宿沒睡,她覺得賈敏說得挺有道理的。

就這次的事兒能夠看出,賈赦確實比賈政有孝心,她也要為自己打算打算,畢竟,她日後可是靠賈赦奉養,如若政兒確實是日子不好過,她也有私產,也可以私下接濟政兒。不過,她到底過不了心中的坎,她沒辦法和賈赦親近,但是孫兒輩,她會努力做到平衡的。

“都已經到了,昨日二叔醒來了,說了兩個字,分宗,賈政,你回去準備一下,昨日,我已經讓珍兒去通知族老了,明日就能分宗了”賈敬冷漠道。

“敬大哥哥,你在說什麼?”賈政怒了,分宗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和賈家徹底成了兩家人,他被皇上授官,也不過是一個從五品的小官,在這偌大的京城,如若背後沒有勢力,會怎麼樣,他想都不敢想,再說說忠順親王那裡,如若他隻是一個從五品的工部員外郎,忠順親王還肯繼續用他嗎?他對忠順親王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

“分宗,沒聽明白嗎?”賈敬再次說道。

“母親”賈政把目光轉向賈母,眼睛裡帶著祈求,母親一向最疼他了,分宗這麼大的事兒,母親肯定不會允許的。

賈母看到賈政向她看過來的目光,沉默了一下,她把腦袋扭向另外一邊,不去看賈政。

賈敏見狀,鬆了口氣,看來,昨天晚上她勸說母親的那番話還是有效果的,母親到底是和大哥一起生活,靠大哥奉養,想想二哥如今對待父親的態度,日後又如何對待母親呢?大哥和二哥已經分家,日後母親病了,二哥不奉養母親,雖然名聲不好聽,但是也沒有什麼大的過錯,母親一味的維護二哥,和大哥撕破了臉麵,日後母親年紀大了,和父親一樣,躺在床上不能動了,二哥不奉養,大哥不上心,母親最後的日子會怎麼樣,她也不敢想。

賈政看著賈母完全無動於衷,這下急了,直接對賈母道:“老太太,連你也支持分宗嗎?”。

賈母聽到賈政直接叫了她,她幽幽的歎了口氣,把目光轉向賈政,問道:“你昨天去哪兒呢?”。

“老太太可是怪我昨天沒給老太爺侍疾?我昨天隻是見老太爺忽然倒下,一下嚇傻了,等反應過來,天色已晚,想著大家都已經休息了,這才今天趕了過來的”賈政道。

賈王氏在一旁聽著,心中嗤笑,昨天明明和周姨娘廝混了一晚,今日如若不是她去周姨娘的屋子裡,強行把人帶出來,怕要等敬大哥哥親自登門告知分宗的事兒,他才能從溫柔鄉裡出來,不過,這話賈王氏自然不會說,她很清楚,如若賈政真的和賈家分宗了,那麼對她對她的娘家都是無益的,她不僅不能責怪賈政,她還要配合賈政把昨日的事兒給糊弄過去。

“是啊,老太太,您知道,我們爺素來膽小,平日連螞蟻都不敢踩死一隻,昨日看到老太爺忽然倒了,一時慌了神,還請老太太莫怪”賈王氏幫腔道。

“真的是慌了神麼?為什麼政叔身上有酒味?政叔的日子過得不錯啊,二爺爺病了,還有心情喝酒”賈珍嘴角扯了一個嘲諷的笑容,雖然身上酒味有些淡,但是,他還是聞了出來,嗬,慌了神,喝了酒就不慌神了嗎?

聽到賈珍的話,賈王氏恨不得把賈政給活剮了,一大早就和周氏那個賤人喝酒,急急忙忙的出來,就換了一身衣服,她怎麼就攤上了這個男人。“怎麼會喝酒?你政叔是腰扭到了,用藥酒揉捏了一番,這才身上帶著酒味”,賈王氏解釋道。

賈政鬆了口氣,點了點頭,裝作就是如此。

賈敬冷笑,這借口都是一串一串的,“賈政,你不會忘了賈家的祖訓吧,賈家男子不得參與奪嫡,女子不可入宮為妃,既然你已經參與,為保賈家,隻能分宗了,如若你不想分,那就隻能把你除宗了”,賈敬看著賈政,心中鄙夷,這個男人還真不像是賈家的種,二叔征戰沙場這麼多年,怎麼會生出這樣的貨色,賈政最好配合分宗,如若不肯配合,除族也是理所當然的,除族可比不得分宗好聽,分宗還可以說是自立門戶,除族那就是真是被家族拋棄了,既然賈政投靠了忠順親王,就應該做好這樣的準備。

“敬大哥哥,我何時參與了奪嫡?”賈政氣得跳腳,如同被踩到痛處了一般。“我不過是和忠順親王交好而已,難道交一個朋友還不行麼?”。

“政叔喜歡交朋友,那分宗之後,政叔可有隨意交朋友,沒有了賈家那麼多條條框框,政叔交朋友豈不是更加的隨心所欲了麼”賈珍笑道。

“我……”賈政看著賈珍,有一種自己偽裝的麵容都被看穿了的感覺,他把目光撇向賈王氏,想讓她說幾句,替她辯解一番,隻是,賈王氏這時候低著頭,並沒有看到賈政的目光,很顯然,她是故意的,賈政投靠忠順親王的事兒,她圓不回來,賈王氏開始盤算,賈政靠不住了,還好她還有兩個孩子,老太太這次傷了心,不外乎就是覺得賈政沒有給老太爺侍疾,等日後她老了,賈政也不會給她侍疾,隻要慢慢挽回了老太太的心,她還有兩個孩子,珠兒天生聰慧,元春模樣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她還沒有輸。

“你還有何辯解?”賈敬問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賈政看著在場所有的人,欺負了他的,他記住了,最好日後都不要落在他的手上,還有老太太,賈母的放棄,對賈政的打擊是最大的。

“明日分宗,記得辰時到宗祠”賈敬表示得很清楚,如若不到,直接除宗。

“知道了,我們走”賈政轉身就向外走了去。

賈王氏有些恍惚,剛想跟著賈政離開的時候,忽然想起了賈珠,賈王氏又停下了腳步,道:“敬大哥哥,珠兒呢?”。

賈敬楞了一下,看向賈珍。

“在偏廳由太醫醫治呢”賈珍把賈王氏帶到偏廳,就看到正在給賈珠醫治的太醫,這時候正在給賈珠紮針。

“太醫,我的珠兒怎麼樣了?”賈王氏問道。

“內耗過甚,心神損耗甚大,你們怎麼不多看顧著些孩子,孩子還這樣小,便由著他胡來,再這樣熬下去,活不過二十歲”太醫沒有好氣,這家人都不注意孩子的身體的,出了那種天生身體不好,活不長久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小,就損耗甚大的孩子。

“什麼”賈王氏被嚇住了。

“太太也彆太擔心,好在情況還不是特彆的嚴重,日後,要嚴格注意孩子的休息時間,一日最少要睡飽四個時辰,也不能過分的使用腦袋,比如讀書,學習一個時辰便要休息半個時辰,否則……”太醫搖了搖頭,沒有把接下來的話給說出來,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否則後麵的意思是,活不長了。

“多謝太醫”賈王氏想起整□□迫賈珠讀書的賈政,心中更恨了,自己考不中科舉,就逼迫她的珠兒,殊不知,她自己也逼迫過,讓賈珠日後給她掙一個誥命回來雲雲,都是在逼迫賈珠,有了賈珍和賈王氏的逼迫,賈珠自然是要分外努力。

“等下老夫會開一個方子,連續喝上十五天,喝藥的十五天,要停下讀書,等儘量讓腦袋放空,不想事兒,十五天之後,老夫再過來醫治”太醫道。

“是,多謝太醫”賈王氏鬆了口氣,看著床上閉著眼睛的賈珠,心如刀絞,都怪她,這幾日太忙了,沒有覺察到珠兒的身體情況,如若珠兒有個三長兩短,讓她可怎麼好活。

一旁的賈珍在心中歎了口氣,心道:政叔嬸嬸也是可憐,攤上了政叔那麼一個男人,好在她還有珠兒,珠兒學問確實不錯,但是,學問不錯的背後也付出了代價,這麼小身體底子就虛了,實在可憐。

“給父皇請安”。

“皇帝,這麼早,你怎麼來了?”太上皇有些驚訝,這個時候應該才下早朝,皇帝一般這個時候會在禦書房和大臣商議國事,怎麼來到他這裡了。

徒琛看了一眼一旁的甄太妃,並未說話。

“這麼神秘,你先回宮吧,昨日陪了朕一整天,你也累了”太上皇道。

“是”甄太妃柔順的給太上皇行了禮,然後再告退,離開之後,她還不由自主的向後看了一眼,她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什麼事兒,你說吧”太上皇示意徒琛坐在他對麵。

徒琛坐下後,道:“父皇,昨日發生了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太上皇不以為意,最近風調雨順,百姓安泰,邊關也寧靜了起來,能有什麼大事兒,昨日,他和甄太妃一起外出遊玩了一番,宮門下鑰之前才回來,看著外頭百姓安居樂業,他心裡也高興。

“榮國公病了,今日,賈敬和林如海告假侍疾,聽太醫稟報,怒急攻心,有中風之症”徒琛看著太上皇,說得猶豫。

“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兒,怎麼會怒急攻心?”太上皇急了。

“昨日,榮國府二兒子的喬遷之宴,六弟也去了,沒多久,就傳出榮國公暈倒了的消息,賈珍親自來太醫院請太醫,最後太醫診斷說怒急攻心,有中風之症,又引發暗疾,恐怕……”徒琛看了太上皇一眼,似乎有些不敢說。

“恐怕什麼?”太上皇捏緊拳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