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 章(1 / 2)

賈政的話一出, 整個場子都有些冷了下來,在場的幾個人不知道怎麼接話,夏露、賈馮氏和賈王氏都是女眷, 這時候不適合插嘴, 而賈赦和賈珍雖然身上有爵位,可是,卻沒在朝中擔任其他的官職,賈代善倒是有心想說什麼, 可是, 他現在中風,說話吃力,而且說不清楚話, 場子可不就冷下來了麼。

賈母見狀,心中打了一個激靈,連忙道:“既然如此, 政兒可有自己的打算?”。

賈政沉默了片刻,對賈母道:“不滿母親說,兒子有自己的打算, 兒子覺得在京城中不得誌, 就想下方去地方”。

賈政此話一出, 賈赦和賈珍在心中默默翻了一個白眼,下方去地方,擔任地方父母官?彆開玩笑了,就假正經的能力, 還擔任一方父母官,這是要害了那個地方的百姓啊。

而看過原著的夏露,心中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原著中,在元春成為了賢德妃之後,假正經的官職貌似確實調動過,先是外任學政,後來又外放成為江西糧道,結果擔任江西糧道時,被幾個屬員蒙蔽,被人給參了,就證明了他這個人在仕途上的無能,擔任地方父母官?這是要逗誰?

而賈代善聽到賈政的話,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他覺得,賈政實在是太好高騖遠了,在工部都沒站穩腳跟,現在就想著外放,遇到事情不先想辦法解決,而是想著逃避,賈代善心中實在是不滿意。

“下去地方,你想下去哪裡?”賈母順著賈政的話問了出來。

“兒子想去江南”賈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當江南二字一出,就如同響雷一般,打在了賈珍和賈赦的腦海中。

“現在皇上在整頓江南,此次江南事發,恐怕整個江南官場不保,兒子覺得,這正是一個好時機,江南雖然是地方,可是那地方富饒,十分的好攢資曆……”賈政開口之後,慢慢說起了興致,開始大談自己的理想,似乎,隻要去了江南,他如今的困境就迎刃而解,而且,還分分鐘走上人生巔峰。

賈珍和賈赦眉頭緊鎖,看著凱凱而談的賈政,恨不得把他的嘴給縫上。

夏露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她一不留神,眼神向賈代善瞥了過去,看到賈代善臉色漲得通紅,夏露急了,連忙推了推賈珍的手臂,道:“快,二爺爺不太好了”。

聽到夏露的聲音,所有人都向賈代善看了過去,所有人都看到賈代善漲得通紅的臉,賈珍連忙道:“赦叔,快去請太醫過來”。

“哦”賈赦看到賈代善這個模樣,也急了起來,連忙跑了出去。

“二爺爺,快消消氣,太醫說了,您不能生氣的,政叔隻是開個玩笑,咱們家沒有人要去江南,您放心”賈珍快速的給賈代善順氣,一邊順氣,一邊在賈代善耳邊安撫著,他現在,恨不得把賈珍千刀萬剮,二爺爺英武一身,怎麼生了這麼一個兒子。

賈母也急了起來,連忙來到賈代善床邊,“老爺子,你可彆嚇唬我”,賈母有些無措,也連忙幫著賈珍一起給賈代善順氣。

賈政一家都有些無措,不知道賈代善怎麼就忽然發病了。

賈代善伸手,一把抓住賈母的手,雖然臉色漲得通紅,渾濁的眼睛泛著清明的目光,“賈家、賈家不、不參與、參與奪嫡,女、女人不進、進宮為妃”,賈代善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賈母,再加上他漲得通紅的臉,此時,整個人都有些恐怖。

“是,女子不進宮為妃”賈母連忙保證道。

賈代善終於鬆了口氣,看著正在給自己順氣的賈珍,努力在枕頭底下摸出一把鑰匙,遞給賈珍,然後指了指努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床頭櫃。

賈珍接過鑰匙,打開他的床頭櫃上,發現裡麵躺著一封信,賈珍再去看向賈代善的時候,發現賈代善臉上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然後閉上了眼睛。“二爺爺、二爺爺……”,賈珍急了,連忙呼喚賈代善。

賈母也發現了賈代善的狀況,整個人都懵了,在所有人都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她眼睛一黑,直接向後倒去,還是她身邊的賈珍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賈母,沒讓她直接倒在地上,否則,一下就去了兩個人。

賈敏接到信,立馬就趕了過來,她發現,賈府已經掛上了白帆。

此時,賈代善的遺體已經挪進了靈堂,賈赦他們已經換上了孝服,賈敏一來到靈堂,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

“來了?換衣服罷”賈赦看著哭泣的賈敏,眼角又流下了眼淚,他把太醫請了過來,隻發現自己的父親已經沒了生息,賈赦當時就趴在賈代善的遺體上如同孩子一樣,哭了一通。

“大哥”賈敏一下撲進賈赦懷中,她還是不能相信,父親就這樣去了,她還記得,她小時候被父親放在他肩膀上撲蝴蝶,還記得父親外出領兵一身戎裝,還記得在她出嫁前夜,父親說,如若林家那小子敢欺負你,你就回來,父親會給你出氣的,在林家,儘管硬氣一些。“父親、父親怎麼會忽然、忽然這樣?”賈敏哭得不能自己。

賈赦拍了拍賈敏的後背,眼淚也落了下來。

賈敬來的最晚,畢竟,他身為禮部尚書,手上的事兒比較多,雖然到賈敬這裡,榮國府和寧國府已經出了三代了,賈敬還是打算給賈代善服小功三個月。

賈敬過來的時候,看著榮國府的白帆,歎了口氣,二叔的死,說慶幸也慶幸,說不幸也不幸,江南整個要被擼了,如今官場正是動蕩的時候,賈家正好可以趁此機會,避開這次動蕩,可是,二叔就是整個賈家的守護神,二叔一去,賈家和太上皇的關係也要就此斷開了。

“父親”賈珍看到賈敬過來了,心中終於鬆了口氣。

“究竟怎麼回事兒?”過去給他報信的小廝含含糊糊的,隻說老太爺去了,可是,為什麼去了?他前兩天還來看過了的,雖然還是虛弱,但是,不應該什麼征兆都沒有,就直接去了。

“今日政叔過來了,他說他想去江南,二爺爺聽到後,一時生氣,所以……”賈珍覺得有些羞愧,就當著他的麵,他都沒有護好二爺爺,是他的過失。

賈敬把目光向跪在靈堂的賈政看去,賈敬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了”。

“對了,二爺爺還留下了一封信”賈珍把信拿了出來,交給了賈敬。

賈敬把信接了過來,打開看了,信上寫道:“吾,今年六十餘矣,半生戎馬,蒙上信之,生亦小有成,吾有二子……”大意為,我今年六十多歲了,半生戎馬,蒙上皇信賴,一生也算小有成就,我有兩個兒子,四個女兒,最牽掛的是前麵三個女兒,嫁的遠,也不能多照拂一二,實屬遺憾。

我最喜歡的是最小的女兒,聰明伶俐,最是像我,可惜,是女兒身,至於兩個兒子,都是為官者,不求你們飛黃騰達,隻求你們謹言慎行,在朝為官,一個不慎,就會牽連全家全族,望你們牢記。

我兩個兒子和最小的女兒都有了自己的兒子,在子孫方麵,我也沒有什麼好牽掛的了,這些孩子是我們賈家的希望,所以,我也想給這些孩子留下一些東西,我為官多年,也算是小有私產,私產中,五成交予璉兒,畢竟是榮國府的長子嫡孫,這些財產由珍兒媳婦保管,等璉兒日後成家,再交由璉兒自行處置。

剩下的五成,次子的一雙兒女,一人一成,麼女的兒子一成,東府敬兒的兒子瑤兒一成,東府珍兒的兒子蓉兒一成,希望這些孩子,能支撐起家族,成為朝廷的棟梁之才……。

賈敬一口氣把信件看完,眼睛裡含著的眼淚一下流了下來,賈敬將信件收好,放在衣袖之中,然後直接向跪在靈堂中的賈政走去。

“為什麼要去江南?”賈敬跪在賈政身邊,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