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東西太多，多到於當歸就是掰成八瓣都不能將那些東西拿回去。沒辦法，她隻好提前給鎮上打了個電話，讓人通知於成海和於紅沙到點過來接她。 此時距離過年不過兩個月，天氣越來越冷，北風早已呼嘯，於當歸隔著火車車窗望向窗外，看不到哈氣的玻璃上倒映出一個麵紅齒白的動人顏。 火車在走走停停五個小時後終於到達了雙溝山火車站，於當歸在火車入站後沒多久便看到了站在寒風中的於成海和於紅沙，莫名地眼眶有些濕。 壓了壓緒，於當歸打開窗戶朝外麵高聲喊道：“爺爺，小姑！” 一直關注著行進火車的於成海和於紅沙在聽到於當歸呼聲後不過眨眼功夫便將視線扭了過來，於當歸第一時間看到了二人被冷風吹得紫紅的臉。 “當歸，當歸！爺爺在這，爺爺在這！”於成海一邊喊一邊朝於當歸跑過去，一步留神腳下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幸好於紅沙跟在其後，沒讓其摔在地上。 “爺爺，您彆跑啦，就站在原地，火車還要往前走一段！”於當歸擔心於成海再出事，趕忙喊道。 雖然很想跟著火車走陪孫女一段路，但於成海卻也不得不服老，在於紅沙的攙扶下沒再向前繼續走。 而這時，隨著沉重的汽笛聲落，綠皮火車終於停了下來。 “小姑，幫我接一下行李！啊，你不用上來，就在窗戶外麵就好！”於當歸說完便將頭縮回了車內，再出來時手裡拎著兩個包。 於紅沙同於成海一樣，他們在接到於當歸電話後下意識認為隻怕是當歸想要讓他們來接自己，怕不好意思便隨意找了個借口，結果哪知於當歸竟然真的帶回來一堆東西！ 而且……還當真不少！ 於當歸趕在火車行駛前將自己送下了車，喘了口長氣後便朝於成海同於紅沙露出一道大大微笑。 “爺爺，小姑！”於當歸甜甜叫道。 “哎，我的當歸是不是又瘦了？”於成海心疼地問道。 “爺爺，哪天我要給您買個放大鏡，讓您在說我又瘦了之前一定要好好用放大鏡照一照，您瞅瞅，我是胳膊瘦了還是腿瘦了？”於當歸先後伸出胳膊和腿讓於成海看。 “臉瘦了！”於成海誠實道。 “……”於當歸，“我說不過您。爺爺，小姑，你們帶繩子了嗎？” “帶了。”於紅沙從衣兜裡掏出一捆繩子來，“那個當歸啊，這些東西……你……” 於當歸抬頭，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於成海同於紅沙臉上的疑惑。沒辦法，她隻好將之前自己被“強塞”的事簡單敘述了一遍。 “天啊，這……那些老人家送的東西是不是有點多？”於紅沙聽完後忍不住道。 “的確是多了點啊！”於成海點頭附和道。 “嗯，我也知道是多了點，不過這些東西也沒辦法退回去了，爺爺，小姑，你們就當這些是我打工給的小費，不用有心裡負擔！”於當歸抿了抿唇後說道。 “也隻能如此了。”於成海同於紅沙同時點頭。 三人一起將十來個包包捆了捆，捆成了三個大包，於成海挑了最大的那個，於紅沙次之，至於於當歸，則被那二人硬是塞了個最小的。 “你現在還小，往後這些重活少做些，免得壓得不再漲個兒！”於成海背著大布包對還想要爭搶其上背包的於當歸道。 “是啊，當歸，爺爺和小姑都還能乾，等我們不能乾了你再幫也不遲！”這孩子前些年受的苦太多，於紅沙在聽了於成海講述那些她不知道的事後都不忍心讓於當歸再乾哪怕一點活。 爭取無果，於當歸隻得乖乖聽話。 山路崎嶇，好在這三人都是走慣了山路的，雖然天色漸漸暗下來，但早已荒蕪的山路明顯比茂盛時好走的多。 待三人走至村口時，天色便徹底黑了下來。點綴著無數繁星的黑色蒼穹似是一頂巨大華蓋，如流幕般傾瀉而下，北喬溝的夜晚安靜得猶如世外桃源。 老舊的院門被推開，於成海率先走了進去。 半個月沒在，說實話，於當歸對這破舊的茅草屋著實有些想念。這大概就是世人經常所說，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家草窩吧。 “呼！累死我了！”於當歸在一進門後便徑直將自己同上的背包一起摔在了土炕上，心中忍不住在想，那些爺爺們都給自己裝了什麼些東西，竟然會這麼沉。 於紅沙輕笑，將背包從肩上取下，回頭對於當歸道：“都跟你說了，你之前子那麼差，現在好不容易恢複一些，要好好養養才是！”停頓了一刻後又道，“其實，倒不是這些行李重，都說遠路不負重，我們這是走的時間久了，你上就是指背個書包到家也會覺得沉。” 於當歸自然知曉這些道理，但她就是不想承認自己還是隻弱雞罷了。 飯菜是之前準備好的，雖然在鍋裡悶著卻也是早就涼了，於紅沙快速將飯菜了一邊，待端上桌便將依舊趴在炕上賴窩的於當歸扯了起來。 “先吃飯，吃完飯再去睡！”於紅沙道。 “不，吃完飯我們來拆禮物！”被於紅沙扯得沒了困意，於當歸轉了轉黑黢黢的大眼珠後笑著道。 “嗬嗬，好，那就拆禮物！”於紅沙寵溺地摸了摸於當歸的頭，那份溫柔堪比一個母親。 家裡還沒有安裝電燈，吃過晚飯，三人便借著煤油燈的光將於當歸帶回來的大包小包依次拆了個遍。 然後，不單是於成海和於紅沙，就是於當歸自己也被那些琳琅滿目的東西驚呆了。 “這……這個……”於成海有些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心，眼前這些東西至少有一半是他這輩子都不曾見過的。 於紅沙同樣驚愕的說話不利索，隻是用手一指點著炕上那些被拆出來的東西。 “額，這些……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是這些……東西！”於當歸咽了咽唾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