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將少年擋在了身後,眯起眼睛看向周遭一圈保安們。
女人見狀,哈哈大笑起來,舉起掌心的拍賣槌,對著話筒大聲道:“女士們,先生們,各位該死的不法之徒們,下麵,請大家來欣賞今天的特典劇場——鹿之死!”
拍賣槌重重落下,急雨般的槍聲在會場中響起。
少年猛地張開雙臂,將陸行舟撲在身底,他赤/裸的上身泛起一層金色的微光,遠看竟然如同羅漢金身一般。
“臥槽!少年,你大哥知道你敢撲大嫂嗎?”顏如玉躍進場內的時候,看到少年的動作,混話脫口而出。
“我……”少年看著眼前這個大美女穿著晚禮服翻圍欄、撐著雨傘擋子彈,目瞪口呆,剛要說話,一口血湧了上來。
女人沒想到他們竟然在槍雨的攻擊下毫發無傷,驚愕:“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不瞞你說,其實我們是雜技表演藝術家,”陸行舟無奈地說,“送文藝下鄉、豐富群眾文化生活。”
顏如玉:“你瞎咧咧什麼?天都要亮了!”
陸行舟仰臉,看著升降台上的女人,咧嘴一笑:“今晚大開眼界,走了,後會有期。”說完,抓起少年扔到顏如玉背上,兩人往門外衝去。
女人尖叫:“彆讓他跑了!”
黑色的大門在麵前轟然緊閉,顏如玉飛起一腳,穿著十厘米高跟鞋直接踹爛門鎖,兩人奪路而出。
平整的地麵上突然鑽出幾十道張牙舞爪的藤蔓,眨眼間結成一道圍牆。
顏如玉怒吼:“這他媽是八樓,怎麼長出來的???”
“換個問題。”
“這他媽該怎麼辦?”顏如玉往回看了一眼,見身後的地麵上也鑽出了藤蔓,正在以狂野的姿態飛速生長,長到頭頂結成一個牢籠。
她往掌心啐了一口,躍躍欲試地搓了搓手:“看我表演一個大力金剛掌?”
“讓開。”陸行舟掏出打火機。
女人追出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火球從牢籠中爆開,陸行舟和顏如玉衝出熊熊燃燒的火焰牢籠,往前奔去,大叫:“那落迦火?你和第六天城什麼關係?”
“不死不休的關係。”
兩人沿著長廊發足狂奔,陸行舟餘光兩邊牆上的血腥壁畫——荊棘死死纏緊一隻巨鹿,巨鹿抵死掙紮,仰起脖子,仿佛發出痛苦的慘叫。
他突然伸出手去,打火機的砂輪在牆上劃過,一簇火苗躥上牆壁,竟然點燃了畫中的荊棘。
耳邊傳來一聲嘶啞的鹿鳴。
顏如玉吃了一驚:“什麼聲音?”
接著就見那隻巨鹿掙脫荊棘,渾身是血,從畫中躍出,落在二人身後,巨大的鹿角挑穿身後的追兵。
“額滴神啊……”顏如玉停下腳步,“回頭,乾他娘的?”
“彆衝動,那不是巨鹿本身,是他殘存的怨念。”陸行舟扯了顏如玉一把,繼續往前奔去。
顏如玉邊跑邊回頭看去,見巨鹿阻攔了一陣之後,身形漸漸變得透明,在女人放出藤蔓的攻擊下,消失不見了。
兩人轉眼已經跑到走廊的另一個儘頭,前方是電梯,旁邊的安全通道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組長,我們參加的第一個拍賣會……”顏如玉顫聲說。
“嗯?”
“會場去哪兒了?”
“這裡有致幻的東西。”
“所以這一切都是幻覺嗎?”
“沒錯,其實你今晚哪兒都沒去,一直坐在宿舍看電視吃爆米花。”陸行舟信口開河,一腳踹開安全通道的大門,看到了正從樓下衝上來的幾十個保安。
顏如玉腳步猛地刹住,哀嚎:“完犢子了,關門捉鱉。”
“彆這麼罵自己。”
“我也不想啊!”
陸行舟神情漠然,甚至鎮定地點了根煙。
顏如玉:“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大心臟。”
“來,我教你一個處世之道,當事情一片樂觀的時候,你最好悲觀一點,而當事情已經悲觀得不能再悲觀的時候,不妨樂觀一下吧。”
顏如玉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陸行舟吐出一個煙圈:“都這種境地了,樂觀一下又不會懷孕。”
“所以現在該怎麼樂觀?”
陸行舟看著兩邊拿著槍慢慢逼近的保安們,將煙蒂扔在地上踩熄:“我建議你給予自己的組長一點信任,要知道他活這麼多年,不光是靠嘴炮。”
槍雨響起的瞬間,一條巨大的蛇尾從樓上橫掃而下,保安們發出一陣陣慘叫,如同下餃子一般被掃落樓下。
陸行舟趁機扯起顏如玉,沿著樓梯扶手滑了下去。
兩人衝出大廈。
淩晨四點,晨霧彌漫。
陡然呼吸到外麵的新鮮空氣,顏如玉大口喘息:“我感覺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無數保安從背後追來。
“攔輛車!”
晨霧中一輛五菱宏光駛來,陸行舟來不得多想,衝上前去拉開車門。
然後和駕駛員麵麵相覷。
陸行舟:“……”
“哥們兒,特偵組辦案,搭個便車。”顏如玉不疑有他,心急火燎地拉開另一側車門,背著少年躥進車內,掏出證件遞到前方,然後證件掉了,“臥槽,怎麼是你?”
“食堂,買菜啊。”石飲羽一臉無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