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將照片翻過來,看著白靈犀懷裡的藏狐,猜測:“狐狸?”
“領導火眼金睛!”
陸行舟回到局裡第一件事就是把藏狐給拎進了審訊室,翹著二郎腿往他麵前一坐,看向對麵的方臉少年,蹙眉:“變回原形。”
“啊?”
“我說,變回你的原形。”
少年不情願地嘟囔:“乾嘛變來變去?變形要消耗很多能量的。”
“還會討價還價了?”陸行舟笑盈盈地說,“你討得過任不仁嗎?你見他在我手裡賺到一點兒便宜了嗎?”
話沒說完,少年麻溜地變回藏狐了,蹲在椅子裡張牙舞爪:“我變回來了!你要乾嘛!快點放了我!”
陸行舟很想狠狠地擼一把毛,但好在控製住了,伸手捏起狐狸臉,左右看了幾眼,實在分辨不出來這到底是不是照片裡的那隻藏狐,天底下的藏狐不都長一個樣兒嗎?
耳機裡傳來顏如玉的聲音:“好像……是的……吧?”
藏狐還在哢哢大叫:“放開我!彆摸我!我要投訴你!”
陸行舟擰著眉頭看了半晌,放開手。
藏狐立刻用兩個爪子使勁揉臉,仿佛受到了極大的蹂/躪。
“你老家哪裡?”陸行舟問。
“乾嘛?”
“你非法跨界、無證滯留,得遣返。”
“我不回去!!!”
“為什麼?”
“這裡生活好。”
“有多好?這種一下雨整個城都淹了、溫度還要高達40度的破地方比招搖之山上生活還好嗎?”
“可是有空調啊,還有火鍋吃,招搖之山上……”藏狐聲音一變,“我什麼時候說我老家是招搖之山的?你要乾嘛?”
“不乾嘛,就是沒想到,你居然跟密棘基金會還有點關聯。”陸行舟說著,將照片放在他麵前,“本來覺得你說話顛三倒四,以為是跟任不仁那個甩貨學的,現在看來,不是顛三倒四,而是掐頭去尾……”
藏狐在照片亮出來的瞬間就僵住了,死死盯著照片。
顏如玉困惑的聲音在耳機中傳來:“我怎麼從他那張跟平時沒有區彆的大臉中,看出了悲傷的感覺?藏狐有表情?”
陸行舟道:“你最好老實交代,頭骨碗到底是怎麼來的?”
藏狐盯著照片,沒有說話。
陸行舟伸手,想要拿回照片。
藏狐突然伸爪按住照片,大顆大顆淚水從小眼睛中流了出來,把臉上的毛都弄濕了。
陸行舟眉頭微蹙,平靜地等他哭了一會兒,拿出紙巾盒遞過去。
藏狐抓著兩團紙巾按在眼睛上,不一會兒,紙巾全濕了。
“組長,你安慰他一下呀,”顏如玉急道,“哭得我的心都碎了。”
陸行舟還是一臉冷漠地看著他,沒有出聲逼問,也沒有安慰他,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藏狐將紙巾盒裡最後兩團紙巾用完,終於哭完了,帶著濃重的鼻音道:“你在哪裡找到的照片?”
“阿曼辦公室。”
聽到這個名字,藏狐爪子忽地收緊,尖銳的指甲在桌麵上劃出四道白痕,惡狠狠地詛咒:“她不得好死!”
“但目前確實還活得好好的。”
“你們快去抓她!她是個大騙子!”
“她騙你什麼了?”
“她……”藏狐眼睛飛快地轉了轉,尋思該怎麼說。
陸行舟敲了敲桌子,涼涼道:“我建議你最好跟我們實話實說,不要再耍花招,我聽說你最近才學會化形,小小年紀說話半真半假是很討人厭的,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如此地不相信我們,不過我估計……是被相信的人欺騙了?那個人是阿曼?”
“她騙了我,她說她可以,她說……可是白哥哥死了!他們殺了白哥哥!”
陸行舟一驚:“誰死了?白哥哥是誰?白靈犀?”
“他們殺了白哥哥!我親眼看到的,他們把白哥哥綁住,是荊叢殺了他!是荊叢!荊叢親手殺了白哥哥!”
荊叢?陸行舟心頭霍地一跳,飛快地翻開工作手冊,找到自己的筆記:密棘基金會理事長——荊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