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奇怪:“你這眼神什麼意思?”
“我說,”石飲羽捏著一次性紙杯的邊沿,慢吞吞道,“你也殺過我,難道我對你不重要?”
陸行舟一頓,怎麼都沒想到就稍微聊個天,居然能被他一記洛陽鏟挖出陳年老墳,嘖了一聲:“你特麼混蛋到當著我的麵入魔,我能不殺你?”
石飲羽一時沒有說話,瞥了他一眼,便移開視線,神情淡淡地看著牆上的掛畫,仿佛早已雲淡風輕。
然而這一眼既深遠又幽怨,還透著一點倔強,隻一眼,就讓陸行舟心尖尖上突然一酥,沒來由地心虛起來。
媽的明明是老子占理啊!
他眼皮一陣狂抽,恨不得破口大罵:夭壽了,這魔物又他媽對老子使媚術!!!
陸行舟鬱悶地說:“就算……就算我殺你……那我也沒殺成功啊,要不然還能有你站在這兒使媚術的今天?你個混蛋跑得比兔子還快!”
“我沒使媚術。”
“嗯,沒使,信你哦。”
“是真的,如果我使媚術,你現在褲子早不在自己身上了。”石飲羽認真解釋。
解釋完他就被陸行舟的骨鞭勒住脖子了。
“錯錯錯……我錯了!饒饒饒……饒命!”
陸行舟放開他:“也許你的猜測是正確的,荊叢本來並不想白靈犀死,阿曼曾把白靈犀弄上過逐鹿之夜,如果不出意外,白靈犀當晚就會被送上饕餮盛宴,成為賓客的大餐,但是荊叢突然出現,帶走了白靈犀。”
“那賓客一定非常生氣。”
“所以荊叢為安撫這些賓客的情緒,當眾殺了白靈犀。不對,”陸行舟搖頭,“他既然當晚敢阻撓饕餮盛宴,便說明那些賓客並不重要,起碼沒有重要到能逼他殺死白靈犀。”
“一定有另一股讓他無法反抗的力量。”
“讓堂堂一個基金會的理事長都無法反抗的力量……”陸行舟琢磨,“上次顧曲說,林氏集團的榕老先生舊病複發,需要用上年份的犀牛皮入藥。這會不會就是那股力量?”
“林氏集團?”石飲羽茫然地問,“我入獄之前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是最近幾年新發展起來的?比密棘基金會力量更大嗎?”
“對,商界新貴,是密棘基金會背後的投資方。”
“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畢竟端誰的碗,服誰的管,金主發話要白靈犀的皮,荊叢為了榮華富貴,再不舍得,也動手了,”石飲羽說著說著,突然冷笑起來,“嗬嗬。”
陸行舟眉頭微蹙,看著前方的虛空,若有所思道:“我需要知道第二次的饕餮盛宴上都有誰,藏狐是指望不上的,他不認識那些人,任不仁跑路了,不然他一定能搞來名單,荊叢……這孫子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所有鍋都推到阿曼身上——要是抓到阿曼就好了。”
“我可以幫你。”
“嗯?”
“我的舊部,現在有不少在白鄴市落戶,他們有的刑期短,很早就出獄,有的根本沒有坐過牢,我可以召集他們,全程搜索阿曼的蹤跡。”
“不行!”陸行舟斷然拒絕,“剛出獄就集結舊部,你想二進宮嗎?”
“我又不乾危害社會的事情,這不也是想為社會的繁榮和安定貢獻一點微小的力量……”
“閉嘴,這種事以後想都不要想,憑你的身份,會一直是暗中監督的重點對象,絕對、絕對不能和舊部有大規模的接觸,不然恐怕阿曼還沒找到,你就先被抓進去了。”
石飲羽眨巴眨巴眼睛,沒有說話。
陸行舟嚴肅道:“我知道你不服氣,但不服氣也隻能憋著,你剛才自己不也說了嗎,端誰的碗,服誰的管。”
“我沒有不服氣,組織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會好好珍惜的,”石飲羽歪頭看向他冷峻的側臉,伸手戳了戳陸行舟的腰眼,小聲道,“領導,你是不是很關心我?”
“不是,彆多想。”陸行舟打開他的手,抬眼看著他時刻都含笑的眸子,怔了片刻,突然抬步走了。
“哎……”石飲羽在後麵揮手,“這就走了?不再聊會兒?我不胡言亂語了!”
陸行舟冷淡的聲音傳來:“上班時間不要摸魚。”
“可是……”石飲羽嘀咕,“現在對我來說是下班時間啊。”
陸行舟走進辦公室,看到顏如玉正美滋滋地拿著兩張演唱會門票自拍,一臉不可理喻:“這個地獄鬼王這麼有魅力?”
“是地獄天王!!!”
“地獄還有天王呢?”陸行舟吐槽,“那天庭上叫什麼?”
“我靠!你敢詆毀我愛豆!!!”顏如玉尖叫,“天庭是個偽概念!早就被科學界證偽了!整個神域都是不存在的!什麼神界什麼仙界,都是古人對自然現象解釋不了而編出來騙人的!”
“……抱歉,我錯了,請你繼續自拍,不要搭理我!”
“組長,我先跟你說好明天不加班啊,我要去看活的愛豆啦!”
“地獄!地獄!知道什麼叫地獄嗎?你愛豆八百年前就死了!”
“我要轉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