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2 / 2)

陸行舟心頭一顫,猛地收回拍向降魔符的手掌。

機會轉瞬即逝,以精神力畫出的降魔符迅速消散在空氣中。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異響,陸行舟轉過頭去,下一秒,一道極為強烈的氣浪從旁邊衝來,悍然在虯結的根係中破出一個大洞。

石飲羽撲了過來。

“愛妻~~~~~~~”

聲音洪亮,底氣十足,看來沒吃什麼苦頭。

陸行舟鬆了口氣,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看向一個急刹車站在自己麵前的石飲羽。

石飲羽衝過來,想狠狠來一個大擁抱,卻在碰到他的前一秒硬生生止住,撫著胸口,心有戚戚地說:“這鬼地方好可怕呀,我從那個黑黢黢的電梯通道裡一出來,有八個死人掛在我麵前,嚇得我……我靠,你受傷了?”

“小傷,不小心被荊棘紮破了。”陸行舟定睛看向石飲羽,“你沒受傷吧?”

“我精神上受到了極大的傷害。”石飲羽皺眉看著陸行舟不停流血的傷口,眯了眯眼睛,“那王八玩意兒的荊棘上有毒,我幫你處理一下。”

說著,石飲羽單膝跪了下去,撕開染血的襯衫,湊過去用舌尖舔舐傷口。

陸行舟覺得頭皮一麻,條件反射地一把推開他。

石飲羽冷不丁被他推得翻了個跟頭。

陸行舟動作快於腦子,推完之後才開始後悔,帶著幾分尷尬地將他拉起來,解釋道:“一點小傷,不用你處理。”

“我給你把毒素吸出來,”石飲羽舔著嘴角,嘗到甘甜的血液味道,讓他不由得身心亢奮,恨不得把眼前這個男人吞吃入腹,他盯著陸行舟俊美無儔的臉,不動聲色道,“你傷口一直流血是給他持續吸收你的力量製造機會。”

“他真的在吸收力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石飲羽劃破指尖,隨手扯過一條根須,碾碎皮層,將露出的維管柱放在傷口上,頃刻間維管柱的尖端便凶猛地吸起了紅色的血液。

陸行舟伸手打落那條根須:“彆拿自己做示範,荊叢吸收這麼多力量做什麼?”

“那就不知道了,”石飲羽攤手,抓緊一切機會詆毀其他魔物,“林部這幫廢物就喜歡搞一些挑戰公序良俗的東西,不像我們山部,又乾淨又衛生,還講文明,沒有接受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的就是不行。”

陸行舟笑了一下,抬眼環顧四周,密密麻麻的根係看上去無邊無際,完全沒有儘頭,他輕聲道:“你現在身體怎麼樣?”

“七次沒問題。”

“……去你媽的!”陸行舟罵了一句,掏出打火機,一下又一下地搓著砂輪,點燃火苗然後又弄熄,慢吞吞地說,“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現在一把那落迦火燒了這鬼地方,你能保住自己嗎?”

石飲羽頓了頓,神情有些尷尬地說:“還是不要這麼簡單粗暴了吧。”

看來保不住。

陸行舟將打火機收了起來。

“這點裝神弄鬼的小法術,根本用不著你親自出馬的。”石飲羽說著,隨手折斷一根粗壯的老根,放在掌心敲了敲,笑道,“領導,還記得咱家菜園嗎?”

“不記得。”

“喂!”

“喂什麼喂,誰跟你是咱?”陸行舟橫他一眼,沒好氣道,“我怎麼就不記得有什麼菜園。”

“不是有個花園的嘛,你說毒花毒草容易汙染環境,讓人拔了種大頭菜的……”

“……”我看你像個大頭菜。

石飲羽語重心長地說:“當年你就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上下嘴皮子一碰,想起一出是一出,菜園裡翻地、鬆土、撒種、澆水……全靠我一個人任勞任怨。”

陸行舟兩眼望天:還是一把火連這貨一起燒了吧,沒有孜然也認了。

“曾經有一位偉人說過,理想境界的實現要靠我們的辛勤勞動。偉人不愧是偉人。”石飲羽繞了一圈,終於言歸正傳,“在勞動中,為夫領悟了一項獨特的技能,那就是——”

陸行舟好奇地看向他。

“魔息除草劑!”石飲羽大喝,左手拿著老根平舉,用滲血的指尖在根上飛快地畫了個符,接著雙手重重一合,足有手腕粗的遒勁老根頃刻化作齏粉,向四周射去。

“彆特麼耍寶了,沒用的,這些根須會吸收你擊向他們的力量……”陸行舟話沒說完,聲音悄然消失。

隻見那些根須如同碰到劇毒一般,紛紛萎縮起來,離主根較遠的細密須根竟直接乾枯死亡。

幾分鐘後,主根像是終於意識到了滅頂的危險,開始往後躲去,龐大的根係一起撤離,帶動周遭環境的改變,在頭頂某處攪出一個急遽收縮的漩渦。

“他想要逃跑!”石飲羽叫。

“跑不了。”陸行舟一揚手,骨鞭急射出去,纏住主根,猶如一條白蛇狠狠咬了上去,他一把抄起石飲羽,用力拽緊骨鞭,借著主根撤離的力道,縱身躍起,長腿一記淩厲的劈掛,直接將那聚成一團的根係劈成兩半,人已經借力,先一步衝進漩渦中。

“哐……”一聲悶響,頭骨碗掉了下來,十幾顆寶石被磕掉,灑落一地,荊叢撲上去撿起頭骨碗,裡外檢查一番,將頭骨碗珍重地放回荊棘牢籠中,才轉過頭來,看向門口的不速之客,臉色陰沉。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破了我的魔陣。”

陸行舟將緊緊攀在自己身上的石飲羽撕下來,轉臉看向荊叢,淡淡道:“是石飲羽破的,敢當著他的麵啟動魔陣,你便該知道有這下場。”

“不愧是魁首大人,”荊叢嘲道,“被限製了九成功力,魔息中的威壓還能震得這些廢物落荒而逃。”

他一把抓過身邊的根須。

根須發出一聲淒鳴,在他掌中迅速乾枯粉碎,其他從地底逃回的根須顫了顫,悄悄地往後縮去。

荊叢麵目陰鬱,冷著臉將整個根係都扯了下來。

陸行舟眸子一緊,看到與根係最終端相連的灌木叢,從葉片的形狀看去,應該是新長出的幼嫩的荊棘叢,莖稈上的尖刺都被拔掉,簇擁成一個碧綠的床。

床上躺著一個男人。

他雙目緊閉,安靜地躺在荊棘編成的床上,神態恬靜,仿佛隻是睡著了,還在做著甜美的夢。

陸行舟盯著男人的麵容,一個名字躍上心頭:“白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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