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235(2 / 2)

一個官員大聲笑道:“攝政王大人,大家都已經到了,就等著您開宴呐!”

“太樂令大人不用著急,”攝政王淡淡地笑著說,“等吉時一到,宴會正式開始,孤可要試試大人的酒量。”

眾人大笑。

攝政王說罷,臉上帶著得體而又矜持的微笑,穿過人群往祭台方向走去。

從側門走出,燈光黯淡,攝政王的笑容瞬間消失,冰冷的夜幕與背後的燈光交織,她的臉一半在光下一半在陰影中,陰森恐怖,她抬眼,遠遠望著燈火飄搖的祭台,眼眸中隱隱迸射出惡毒的瘋狂。

陸行舟麵無表情地看著任不仁正蹲在祭台上抽雪茄,燈柱上的光芒灑在他的背上,粉紅色的女仆裝越發粉嫩。

祭台周圍,一群穿著白袍銀甲的士兵正在和祭台守衛們緊張對峙。

陸行舟掃一眼士兵身上的白麻袍,認出那是喪服——斬衰。

斬衰是喪服製度“五服”中最重的一級,用最粗的生麻布製作衣服,不加修飾,連衣服的毛茬都露在外麵,叫做“斬衰”。

在古老的喪服製度中,諸侯為天子、臣為君、妻為夫、子為父,都穿斬衰。

任不仁當年因為弑父而被流放,他們當時所建立起的組織就叫斬衰會。

聽到腳步聲,任不仁抬起眸子,噴了口煙,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攝政王,有日子沒見啦,不好意思,我把你的祭品給放啦!”

攝政王瞬間便猜出他的身份:“執夷仁?”

“哈哈哈,”任不仁咬著雪茄痛快大笑,“看來這副皮囊已經完全藏不住我奪目的靈魂了!”

攝政王:“少廢話,我竟小瞧了你們。”

“無所謂啦,”任不仁笑道,“你怎麼瞧我們不重要,重要的是宮門外萬裡熱土上那些螻蟻一般忙碌而又貧苦的百姓怎麼瞧我們。”

攝政王:“彆說得這麼大義淩然,你們無非就是想奪權罷了,卻偏要說為了百姓,這些事我們彼此心知肚明,不妨敞開天窗說亮話。”

任不仁噴出一口青煙:“說你個錘子。”

“你!”

任不仁惡劣地笑起來:“現在逼宮的是我,被逼的是你,彆他媽給老子擺出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否則,我可能會把煙頭插進你的鼻孔裡,我就是這麼低俗,就是這麼沒素質。”

攝政王忍下他的狂言,生硬道:“獒特蠻和青崖鹿呢?”

“我們在這裡。”一個沙啞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陸行舟抬眼望去,見祭台下方的陰影中撐起一個簡易帳篷,獒特蠻伸手將帳篷撩開,露出半個身子,他袒露著上身,一身肥肉上遍體鱗傷,塗滿了各色藥膏,正盤腿坐在帳篷裡喝酒。

他身後有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正在忙碌著,好像是妖醫。

“阿鹿怎麼了?”陸行舟擔心的問。

獒特蠻獰笑了一下:“牢裡上了大刑,受了點小傷。”

攝政王:“早知如此,我應該一早就殺了你們。”

“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任不仁冷冷地說,“把你王室最好的妖醫都派來,否則我拔光你的鳥毛。”

攝政王讓手下去傳召妖醫,目光掃過他們幾人:“你們誰是主事的?”

“彆管我們誰是主事的,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決定權,”任不仁道,“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吧,我們可以一起考慮一下。”

攝政王:“王室接受改革,但具體改革方案要經過內閣會議詳細商討。”

任不仁:“彆想耍花招,改革細則我們都已經擬好,你和你的內閣大臣們隻需要做一件事——辭職。”

“你不要太囂張了,”攝政王被激怒,“雖然你現在鬨出了一點動靜,仿佛我被你製約,但這王宮到底是我的地盤,我隻要一聲令下,弓箭手們能立刻將你們射成刺蝟!”

“是嗎?”任不仁笑了一聲,對手下揮了揮手。

眾人抬眼看去,隻見那個手下將祭台上的一張白布揭開,露出下麵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

顏如玉小聲問:“這是誰呀?”

陸行舟:“妖王。”

“乖乖,”顏如玉驚叫,“任前輩玩得夠大呀!”

任不仁嘬了嘬牙花子,惡劣地抖著眉毛:“你說你很會射?來,射呀,射死我!看看誰先變刺蝟!”

攝政王臉色陰沉,雖然妖王是個擺設,但也不能公然射殺他。

她閉了閉眼,頹然地喃喃道:“你們已經把事做絕,我除了坐以待斃,仿佛已經沒了回天之力……”

陸行舟心頭突然騰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隻見攝政王驀地睜開雙眸,一雙金紅的鳳眸迸射出破釜沉舟的瘋狂光芒,她猛地張開雙翼,陡然化作一隻火鳳凰,翅膀下乾枯尖厲的雙爪飛快結印。

苦寒的夜幕下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念訣聲。

祭台上的招魂幡無風自動。

腳下的大地發出陣陣沉悶的轟鳴。

她仰天長唳。

整個祭台突然往下沉去。

磅礴的鳳火從地底噴薄而出,狂漫奔騰。

“那你們就都去死吧!”攝政王大叫,帶著毀滅一起的絕望和狠毒,拉著祭台附近所有人墜落進地底沸騰的火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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