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兮猗掐著手指頭:“最多0.5成。”
“放你娘的屁!”陸行舟喃喃地罵,“你跟局長那老不死的沆瀣一氣,聯手坑我,我特麼竟然忘了,那老不死是妖物出身,當年你做妖王,你們肯定有什麼PY交易……”
塗山兮猗倒吸一口冷氣:“我不是,我沒有,不要詆毀我!”
石飲羽沉聲:“究竟怎麼回事?”
塗山兮猗想了想:“這事要從三千年前說起……”
“長話短說。”石飲羽打斷他。
“……”塗山兮猗頓了頓,簡短道:“我早料到西陵簫這瘋女人不會放過我,所以被流放去鉤吾之山的前夜,就分出一抹妖靈封在符咒中,交給我的摯友——按這位小朋友的說法,他現在應該是局長——什麼局?”
“計生總局。”陸行舟惡聲惡氣。
塗山兮猗驚叫:“他堂堂降魔師去搞計生了?”
“不錯,”陸行舟道,“左手拿套右手拿環,少於二胎強製受精,多於二胎人工流產。”
塗山兮猗嚴肅道:“……摯友一直都是一個有理想的妖。”
陸行舟休息了一會兒,恢複些許精神,看向眼前這個妖物:“雖然你借走我的力量,但還是要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你救了這麼多人。”
塗山兮猗擺擺手:“如果沒有我,你也不會有事,你身上有一層魔氣保護……你的力量很奇怪,”他說著,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你體內既有妖力又有魔力,還有降魔師的力量,這麼亂七八糟的,居然還沒死。”
“天賦異稟,羨慕不來。”陸行舟隨口說,看著他比剛才好像更加透明了一些的身體,突然道,“你原形是白狐?”
“我們塗山氏還有氏歌呢——綏綏白狐,九尾龐龐,成於家室,我都攸昌。”塗山兮猗的眼眸黯淡下來,“可惜,塗山氏全族已經亡於鉤吾之山,世間空唱塗山歌……”
陸行舟:“沒有,你的兒子,塗山攸昌還活著。”
“什麼?”塗山兮猗一愣,激動道,“他怎麼活下來的?他在哪裡?他……他過得好嗎?有沒有飯吃?有沒有錢花?他有沒有受欺負?”
一連串問題一股腦地拋了過來,陸行舟笑道:“他生活很好,很安全,吃飽穿暖,至於有沒有受欺負……”
他看向攝政王,淡淡地說:“如果沒有這個瘋女人的追殺,大概算是無病無災……”
塗山兮猗一把揪起攝政王的頭發:“你連一個孩童都不肯放過?”
“不錯,”攝政王挑釁,“我早立過誓,有我西陵簫在的一日,終將滅你塗山兮猗全族。”
“就因為我放了風極反?”
“不錯,就因為你放了風極反!”
塗山兮猗:“你真是個瘋子,你明明愛風極反,卻還要那樣折磨他,他對顧曲求而不得,你就施幻術迷惑顧曲,你那是愛?你那是變態啊!”
攝政王麵目猙獰:“我不愛風極反,我隻恨他,他殺了我的母親。”
塗山兮猗:“你母親殺了顧曲啊妹妹!”
陸行舟倚在石飲羽身上,津津有味地看著好戲,聞言小聲道:“什麼情況?顧曲死過嗎?”
“他一直自稱是一介老鬼,”石飲羽道,“應該死過。”
陸行舟:“可我看他的身體不像義軀。”
“作為義軀使用者,我附議,”顏如玉從祭台地洞出來後一直昏迷,這會兒才悠悠轉醒,聽到他們的對話,趴在地上舉起手來,“顧老板的身體不像是義軀,沒有人會搞個又瘸又瞎的義軀,慕殘嗎?”
“有意思,”陸行舟點頭,搓著手指頭道,“總感覺看這種好戲的時候手裡缺點什麼。”
顏如玉從被鳳火燒成行為藝術的貂皮大衣裡摸出一把瓜子遞給他。
塗山兮猗揪著攝政王還要痛罵,外麵忽然殺聲震天,一群白袍銀甲的士兵衝殺進來。
又有一陣殺聲在背後響起。
陸行舟回頭,看到真正的刑獄大臣帶著親兵衝了出來,他身後竟然跟著一身戎裝的降魔大臣。
“我靠!”顏如玉驚叫,“這廢物吃豹子膽了?”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陸行舟隨口道,想到降魔大臣之前與自己的對話,心頭不由得浮起一絲失望:想讓一個人改變他從小一直被灌輸的想法,真的很難吧,降魔大臣即使已經萌生了悲憫的意識,但他終究是世家子弟,有些思想是深深刻進骨血中的。
降魔大臣大叫:“喂!你放開我姐姐!”
塗山兮猗抬眼看向他:“西陵韶,你不認識我了嗎?”
降魔大臣愣住:“猗……猗哥哥?”
“不錯。”塗山兮猗微微一笑。
“鬼啊!!!”降魔大臣一蹦三尺高,抱住刑獄大臣的肩膀。
刑獄大臣嫌棄地撕下他,扔給身後的親衛,冷聲:“廢物!”
他看向陸行舟和石飲羽,臉上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神情。
旁邊一個親衛大叫起來:“大人,就是他們!搶我們衣服,還把我們丟進女廁所!”
“……閉嘴!”刑獄大臣惱羞成怒。
雙方對峙。
降魔大臣道:“坐下來談判吧,你們先放開我姐姐,我們一定會好好談……”
“可惜我們不想談了。”一個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青澀聲音響起。
眾人望去,見到斬衰會的陣營中默契地分開一條路,一個身著筆挺戎裝的少年帶著一條披著戰甲的栗色大狗,從人群之中走出。
塗山兮猗看著他,嘴唇微微哆嗦起來:“攸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