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好像在舉辦什麼淫/穢活動,放浪誘人的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陸行舟掙紮:“你們要乾什麼?我可是好人家的兒子,我不是隨便的魔……”
一個大漢忍不住勸道:“省點力氣吧,待會兒有你爽的!”
“……爽?”石飲羽眼眸深處燃起火焰。
幾個人被推到一個門前,門內傳來一聲又一聲慘叫,三人不禁毛骨悚然。
徐娘一腳踹開門:“人呢?有新貨,給老娘好好調/教!”
陸行舟搓著手:“這麼刺激的嗎……”
聲音戛然而止。
門後是個明亮的大教室,一群奇形怪狀的魔物們坐在課桌後,捧著課本痛苦哀嚎:“聽不懂啊!救命!!!”
一個濃妝豔抹的男魔站在講台,用塗著五彩指甲油的精致手指,指著下麵的魔物,厲聲罵道:“你們這群小浪蹄子,不好好學習,怎麼建設我們改良主義新魔界?怎麼為第六天城的偉大複興做貢獻?怎麼成為一顆新時代的螺絲釘?”
陸行舟:“……”
顏如玉轉頭就往外走:“我他媽不想做螺絲釘。”
徐娘攔住她:“那你想乾什麼?”
顏如玉:“賣/淫。”
“第六天城新法規全麵整頓色/情行業,”徐娘道,“所有從業人員必須接受改造之後,走上新的工作崗位。”
陸行舟往上指了指:“可我進來的時候聽到樓上有一聽就很淫/穢的笑聲。”
徐娘打了個響指,男魔教師切換PPT,放出樓上監控,隻見一群衣著暴露的魔物們在激烈地進行學術討論,時不時默契大笑,臉上洋溢著積極向上的笑容。
陸行舟:“FUCK。”
這裡真的是學習會所。
徐娘:“老娘法眼一開就知道你們仨什麼來曆,想來第六天城從事色/情行業?想得美,通通抓來學習數理化!”
陸行舟痛苦得恨不得穿越回半個小時前掐死自己。
被按頭學習了一個晚上的數理化,陸行舟走進分配到的員工宿舍時,已經大腦一片空白,儼然受到嚴重的精神力摧毀。
八人宿舍中除了他和石飲羽,還有另外六個魔物,其中有兩位學習異常賣力,甚至將課本帶來宿舍,準備熄燈後打著手電筒繼續學習。
陸行舟滿臉驚恐。
石飲羽拉著他去上洗漱。
陸行舟:“我懷疑我們是不是暴露了?這是雲烈特製的懲罰方法?”
“不是。”石飲羽擰好牙膏,塞進他的嘴裡。
陸行舟機械地刷牙,口齒不清:“@#¥¥%¥#……”
石飲羽神奇地聽懂了:“好,等熄燈我們就走。”
兩個人洗漱完,回到宿舍,除了刻苦學習的兩位,剩下四位在臥談。
甲:“你們聽說了嗎,雲烈魁首從人界綁來的專家已經攻克蚩妄山上烏金油田的開采困難,馬上我們就可以成為能源產出國了。”
乙:“我們是國?”
甲:“當然啊,蚩妄山雖然屬於妖界,但早已經被我們魔物占有,方圓千裡都沒有妖物生存。”
乙:“我們不是城嗎?”
丙煩躁:“我們是界!界門綱目科屬種的界!”
甲 乙:“咦,是這樣的嗎?”
丙:“你們這群文盲!”
丁在床上翻了個身:“我聽說,冥府已經秘密派出使臣,來進行界際訪問了,據內部消息,冥府可能會率先承認我們魔界的獨立主權地位。”
甲乙丙:“不可能!判官恨死魔主了。”
丁:“你們知道個屁,現在冥府是陰天子當家!判官也要聽陰天子的!再說,世界上沒有永遠的仇恨,隻有永遠的利益,有錢賺,冥府向來跑得比狗都快。”
一個趴在床上刻苦學習的魔物爆發:“煩死了!不許說話,誰他媽再影響我學習立體幾何,我一口吞了你!”
熄燈之後,魔物們陷入睡眠,石飲羽打開窗戶,和陸行舟背起行李,無聲無息地跳出窗外,扒著牆壁幾個騰躍,落在地上。
二十分鐘後,顏如玉才姍姍來遲。
陸行舟打哈欠:“你怎麼這麼慢?”
“女魔睡得比較晚,洗漱時間稍微有點長。”顏如玉道,“哎,怎麼一股牙膏味?你們兩個沒洗臉吧,彆把我好不容易畫的偽裝給洗掉了。”
陸行舟:“沒有,就刷了個牙。”
“飯都沒吃還刷什麼牙!”顏如玉吐槽,跟他們一起蹲在牆角,小聲問,“我們下麵去哪裡?”
陸行舟:“冥府秘密派使臣來訪問,我想去探聽一下冥府的態度,阿羽,你覺得呢?”
石飲羽點頭。
顏如玉不解地看著他們:“來了第六天城,你們不想去看看曾經的家嗎?”
陸行舟:“山部魁首府邸?”
“對啊。”
石飲羽淡淡道:“我們的家在白鄴市。”
陸行舟猜測可能因石飲羽當年就是在那個府邸中被俘的,所以不願回去,輕笑一聲:“先忙正事,不能因個人問題而耽誤大局。”
顏如玉懵懂:“大局是什麼?”
“世界和平!!!”陸行舟暴捶她腦殼,心道:這蠢妞,能有點眼力勁兒嗎?
顏如玉:“噢噢噢……”
“小點聲,你要打鳴?”陸行舟沒好氣。
顏如玉委屈地捂住嘴。
舊的第六天城與三界為敵,城內沒有專門接待外交使臣的府邸,石飲羽猜測冥府的秘密來使應該會被安排在中心區最高檔的酒店中。
陸行舟:“未央絕戀大酒店?”
顏如玉嫌棄:“這酒店一聽名字就不高檔!”
“這是當年太華送給雲烈的私產,”陸行舟解釋,“魔主賜名,紀念兩人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沒有比這更高檔的了。”
顏如玉:“……”懷疑魔主的文化層次。
幾個人鬼鬼祟祟逃出天上魔間學習會所,打了輛車直奔未央絕戀大酒店,門口守衛森嚴,普通人難以靠近。
三人在旁邊的24小時便利店裡買了烤腸,站在路邊一邊吃一邊打量著對麵的豪華大酒店。
陸行舟:“果然不出我們所料,正常情況下絕對沒有這些守衛的,冥府使臣肯定下榻在這裡。”
石飲羽點頭:“都是風部精銳。”
陸行舟對顏如玉解釋:“風部類似特種部隊,負責執行一些秘密行動。”
顏如玉:“大哥的山部呢?”
“負責後勤,”陸行舟含著烤腸,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所以當年我們富得有點過分。”
顏如玉:“……”
“我和行舟進去,”石飲羽低聲道,“阿玉在外麵接應。”
顏如玉:“是。”
陸行舟和石飲羽圍著酒店轉了一圈,以他們目前偽裝的樣子,應該怎麼都沒資格進這樣豪華的大酒店,隻能潛入了。
兩人走到酒店背麵,這裡守衛依然森嚴,但是光線相對陰暗。陸行舟指指三樓一個敞開的窗戶,石飲羽點頭,手指一動,一道氣浪擊在附近的樹上。
守衛們登時警惕地看向樹頂。
石飲羽立即撐起結界,陸行舟掌心骨鞭疾飛出去,帶著二人騰起,準確地落入那個窗戶中。
樓下傳來守衛們的抱怨:“啊,是樹上掉落下來的雪啊,嚇我一跳。”
窗戶內是一個公共更衣間,二人剛要走出,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陸行舟撐起一道結界。
一個疲憊的女仆一邊解開製服一邊走進來。
石飲羽捂住陸行舟的眼。
“???”陸行舟禮尚往來,也捂住了石飲羽的眼睛。
兩人豎起耳朵,聽到女仆在外麵換好衣服之後走了出去,才互相放下手。
陸行舟在地上撿起一個黑色發卡,站在更衣櫃前,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才撬開衣櫃,拿出裡麵的製服。
“不好意思,女仆妹妹,”陸行舟小聲嘀咕,“我穿完就幫你送洗衣房。”
陸行舟飛快地脫去衣服,套上女仆製服,餘光撇到石飲羽正雙手環胸,倚在旁邊的櫃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嘖,”陸行舟道,“你也找一身來穿……來幫我拉一下拉鏈。”
石飲羽唇角帶著微笑走過去。
陸行舟莫名感覺到一種詭異的羞恥感。
好在石飲羽沒說什麼,雙手捏住拉鏈頭,幫陸行舟拉起連衣裙。
“啊!!!”一個尖叫聲在門口響起,“你們……”
石飲羽猛地回身,指尖一動,一道氣浪擊出去,門口一個女仆應聲而倒。
與此同時,陸行舟拋出骨鞭,纏著女仆的腰將她拖到身邊,擔憂地問:“你沒弄死她吧?”
石飲羽:“沒有,一會兒就醒來。”
“那就好,唉……”陸行舟目光掃過女仆身上,突然一滯,發現這個女仆很高大,衣服大概……
三分鐘後,石飲羽也換上了女仆裝。
陸行舟抱起女仆放在換鞋凳上,小聲嘀咕:“我們真是太作孽了。”
石飲羽:“走吧,使臣應該住在頂樓的總統套房。”
套房門口有兩個精壯的守衛。
問題是,竟然都躺倒在地上。
石飲羽試了一下他們的脈息:“暈過去了。”
“誰襲擊的?”陸行舟皺緊眉頭,“外界還是冥府使臣?如果是外界,有人想破壞冥府和第六天城的外交?如果是使臣……”
石飲羽:“使臣沒有理由。”
陸行舟腦中閃過一個不陽光的猜測:“萬一是冥府碰瓷呢?”
先派使臣來訪問,然後偽裝使臣遇襲,嫁禍第六天城,順勢打響討伐第一槍……
怎麼想怎麼像是判官會做的事情。
“應該不至於,使臣這次來訪可是秘密的。”石飲羽推測,笑著瞥他一眼,“你對判官的惡意太大了。”
“因為這貨太欠了。”陸行舟嘀咕。
石飲羽目光落在房門上,發現房門沒有任何被暴力破壞的跡象,疑惑:“如果襲擊的話,門上會沒有痕跡?”
疑點重重。
陸行舟還是懷疑判官,他向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判官,並且鮮少冤枉。
石飲羽分出一抹靈識探入房內,想探清裡麵的場景,沒進入幾米,立即退了出來。
陸行舟疑惑地看向他。
“裡麵有強大的魔息。”石飲羽低聲。
陸行舟:“不是冥府使臣嗎?”
石飲羽:“可能有高階魔物在此逗留。”
“雙方高層在夜談?”陸行舟猜測,他握著門把手,大腦快速旋轉,思考怎麼撬開門鎖。
樓梯另一頭傳來腳步聲。
二人立即撐起結界隱藏身形,見到一個女仆推著餐車走來,意外的是,她竟對地上暈倒的守衛毫不在意,一臉見怪不怪的模樣,走過來摁響門鈴:“尊貴的大人,你們要的紅酒……”
“進來。”門內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石飲羽驀地一震,驚愕地看向陸行舟,動了動嘴唇:“雲烈。”
套房裡竟然是雲烈?
女仆刷開房門的瞬間,陸行舟一把捂住她的嘴,將她關進結界中,接過她手底的餐車,推著走進門。
濃鬱的氣息撲麵而來,陸行舟和石飲羽對視一眼,兩人身經百戰,瞬間明白這是什麼味道,認知受到強烈衝撞。
——雲烈半夜來到冥府使臣的房間,乾了什麼???
有人在浴室洗澡,臥室沒有開燈,昏暗光線下,大床上趴著一個纖細的人影。
雲烈?
突然浴室門打開,燈光投射過來,照亮床上的人影。
陸行舟暗中倒吸一口涼氣,隻見雲烈白到泛著瓷光的背上橫亙著七八道紅痕,左手腕上還掛著一幅手銬。
冥府使臣……到底是哪個?膽兒挺肥啊。
陸行舟震驚地轉頭,看向浴室門口,隻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濕淋淋地走出來。
太……太華???
“誰讓你們進來的?”太華冷聲,扔出手裡的毛巾,蓋住雲烈滿是紅痕的後背。
陸行舟突然明白為何雲烈聽說自己擅長使鞭之後會那麼不滿,因為明顯太華的鞭技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