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虎哥好像是第二次說他長的不錯了?
江奕奕笑了笑,伸手搭上虎哥的手,沿著手臂緩緩上移。
虎哥神情一喜,甚至沒在意對方臉上不入的平靜,露出了“這小子上道”的表情。
下一秒,慘叫聲還沒出口,就被江奕奕捂住了嘴。
江奕奕充分吸收了之前的教訓,他一隻手捂住虎哥的嘴,另一隻手指縫裡夾著塊薄薄的刀片,流暢甚至堪稱賞心悅目的劃過肌膚,沿著他所見到的解剖平麵圖,切割,剖析。
“老大……”周圍的人群有一瞬間的騷動,離得最近的兩個npc眼看就要衝上來——在衝上來揍江奕奕的前一秒,他們清楚看到被刀片割開的肌膚露出了底下的大血管,江奕奕手極其的穩,捏著刀片停在血管旁,瞄了眼一秒從騷動轉為靜止的人群。
“彆……彆衝動。”虎哥含混不清的話吐露。
江奕奕看了他一眼。
“我不喊,不喊人。”虎哥擠出笑,跟江奕奕證明他的無害。
江奕奕收回捂住他的嘴,盯著大血管看——細微的血管很難用肉眼觀察,哪怕割破,也不過是輕微出血,但這種足以被肉眼看到的大血管,如果位置再好上幾分——也就是傳說中的動脈,一旦破裂,瞬間大出血,神仙難救。
這也是為什麼它是要害的原因之一。
虎哥可不僅僅是不敢動,要是條件允許的話,他十分想回到幾秒前,打死胡說八道的自己。
他不清楚他打不打的過江奕奕,或者說現場這麼多人一起上能不能打贏江奕奕——但他很清楚,一旦引起對方的衝動,這裡一定會死人。
至於死多少,那取決於對方有多衝動。
江奕奕捏著刀片平靜且流暢的劃開皮膚,挑出血管的場景帶來的感受很難形容。
但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對方樂在其中,甚至享受著鮮血和死亡帶來的狂歡。
毫無疑問,這是個該去六層的極端危險分子。
虎哥手上的血湧出的飛快,順著他的手臂直流而下,在地麵堆積起一個小血泊。
但虎哥沒察覺多少疼痛——這證明對方的手藝很好。
在迫近的死亡威脅下,虎哥恍惚想起了這個新人的入獄資料——外科醫生。
虎哥喉結微動,看向饒有興致的觀察著血管的江奕奕。
“大哥……”他的聲音有些無法抑製的顫抖。
“噓。”江奕奕豎起食指,示意他噤聲,他的食指上殘留著幾分血液,隨著動作,沾染在唇瓣上,罌.粟花飄溢出誘人色彩,糅雜極致危險,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當然這些目光裡全是驚恐,並沒有人在這種情況下,產生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他們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離他越遠越好。
江奕奕盯著血管看了半天,搭在虎哥手上的食指一動,刀片重新翻飛,繼續沿著紋路緩緩切割,銀白色的刀片和血色的肌膚交織,在江奕奕輕巧的動作下,上演著藝術般的表演。
虎哥的手不住顫抖。
江奕奕看了他一眼,平靜且不滿。
虎哥忙伸出另一隻手握住自己的手,試圖控製這股顫抖。
現場寧靜到無人開口,所有人眼睜睜的看著江奕奕用薄薄的刀片劃開了虎哥半條胳膊。
血腥味漸重。
江奕奕下手很有分寸——或者說係統給的技能下手很有分寸,劃開了大半條胳膊,露出內部整齊的紋理和血管,但沒傷到大血管。
在目前簡陋的場景和工具的前提下,這充分證明了江奕奕是一個多麼優秀的外科醫生。
“怎麼回事?人呢?”
江奕奕的動作一頓,聽見外麵傳來了獄警的聲音。
我好像沒把握好時間。
江奕奕嘀咕了一句,抖了抖手,指尖的刀片換成了針線。
於是眾人再次眼睜睜看著對方有條不紊的將劃開的血肉重新縫合。
“嘔——”第一個人吐出來之後,剩下幾個接二連三的吐了出來。
江奕奕手速很快,動作嫻熟,再加上是自己割開的紋路,更是輕車熟路,在獄警注意到這裡之前,飛快的做了一個初步的簡陋手術。
他鬆開握著虎哥的手,退後一步,看了眼自己升至精英級的外科手術,證實了自己之前的猜測——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的技能升級似乎特彆容易,簡易和入門級之間的差距不大,但普通和精英之間的差距大到讓曾經一心刷技能等級的玩家絕望。
但對江奕奕來說,一個完整的切割縫合手術,就足夠他掌握精英級的外科手術技能了。
嗯,下次再試試其他人。
江奕奕側頭聽了聽外麵獄警的聲音,扭頭朝虎哥露出友好的笑容:“等會獄警……”
“我自己弄的。”虎哥擠出笑道,他剛被縫合的左手還在不自覺的輕顫,像是疼痛又像是恐懼。
江奕奕的邏輯十分嚴密:“你自己?用一隻手給另一隻手做手術?”他試圖緩和現場有些緊繃的情緒,開玩笑道:“那你比我厲害多了。”
“沒,沒沒。”虎哥迭聲道,一動都不敢動。
江奕奕看了眼堆在角落的木板,想說些什麼,聽見獄警的聲音再次靠近,轉身朝外走去。
“要是延長服刑時間的話,我會很苦惱的。”
他閃身出了小倉庫,趁著獄警們在搜索另一個方向時,混入了人群。
有道視線落到了他身上,他側頭看了眼,跟陌生的獄警對視了一眼。
這個npc……好像不太簡單啊。
因為他長的挺好看的。
在遊戲裡,好看=非路人甲=有故事的npc=實力不一般。
“那個獄警是誰?”
“新來的那個獄警。”四眼仔看了眼那個獄警,又看了眼始終沒動靜的小倉庫:“剛才把嚴獄警叫走的那個,跟虎哥上頭的人有關。”
“哦?”江奕奕拿起桌上的木塊,重新研究了起來。
“老大,虎哥他們……”四眼仔看到獄警們朝小倉庫走去,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們?”江奕奕眨了眨眼:“他們怎麼了?”
“他們不是……”四眼仔比劃了下。
“不是什麼?”江奕奕扭頭看他。
四眼仔喉結動了動,正想開口,聽見小倉庫裡傳來嚴寬拔高的聲音:“你們怎麼回事?打架?打成這樣?”
獄警攢動,推著虎哥和他的小弟們出了倉庫。
四眼仔透過人群,看向他們。
虎哥渾身是血,一隻手軟綿綿的垂在一側,好像是斷了,他低頭朝前走,哪都沒看。
“木板?你們用木板打的?”嚴寬再度拔高聲音:“你小子再說一遍?你們?用木板?砸的?”
嚴寬看了眼聚攏在一旁的囚犯們:“林異,把囚犯帶回囚牢。”
新來的獄警應了一聲,收攏囚犯。
四眼仔跟著同一個區域的囚犯們朝囚牢走去,目光不住的往身後看。
虎哥的幾個眼熟的手下,手裡拿著幾塊木塊,沉默的麵對著嚴寬憤怒的質詢,木塊朝下那一麵上沾滿了血跡,極為緩慢的滑落,在地麵砸出讓人心驚膽戰的水花。
四眼仔不敢再看,收回目光,下意識的看了眼一旁的江奕奕。
他平靜的跟著人流前進,察覺他的視線,輕輕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