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諾的話說完，李承乾一時間卻不知道怎麼回答，張諾說得非常直白，似乎就這麼坦坦蕩蕩的把一切都攤開來放在了桌子上。
但正是這種做法，讓李承乾有點不習慣。
或者說這個年代的朝堂乃至民間，其實稍微有點地位的人都不喜歡這種搞法，這麼搞豈不是顯得太過直白？而且不會顯得很沒水平嘛？
但張諾就是這麼個性格，而且他不僅僅是對李承乾這樣，他似乎對待所有人都這樣，不是張諾不會拐彎抹角的說話，而是張諾覺著根本沒這個必要。
我乾嘛要那麼雲遮霧繞的說話呢，一句話直接說不行非得折騰？到時候如果彆人理解錯了，事兒沒辦好，到底算誰的？
所以張諾一直以來的習慣都是這樣，他曾經跟李世民解釋過一次。
所謂那麼雲遮霧繞的說話，其實說白了一個是為了裝樣子，另一個是為了算計，但是當你達到一定層次以後，你就不在乎彆人的算計了。
比方說李世民是皇帝，你跟他彎彎繞的說話確實可以，但他反過來可以要求你直接說明白，你到底想乾啥，你說不明白他就能讓你去死。
這點就是皇帝的特權，張諾雖然不是皇帝，但是他本身在乎的東西太少而擁有的又太多，這就讓他幾乎處於一種無欲無求的狀態，我壓根不在乎你們手頭那點東西，要麼你跟我好好說話要麼你滾蛋，誰稀罕跟你聊天啊。
李承乾自然知道張諾的習慣的，但是平日裡在家裡聊天的時候這樣就算了，畢竟私底下他還經常被張諾敲腦殼呢，踹屁股也是常有的事兒，但那都是私底下張諾作為長輩教導他時的場景，要是被看見的話無非也就那麼幾個人而已，個個都是值得信任的。
但是現在不是在家啊，現在在外麵啊，這尼瑪能這麼直白的當麵說？旁邊還有其他人在呢，可張諾卻一點都沒有把彆人叫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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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涉及到皇權更迭、皇位繼承這麼**的事兒，居然都能敞開說了？
甚至李承乾懷疑，如果不是他把張諾順手引進來，或許張諾一點都不介意直接站在大街上說這些。
這就讓李承乾難受了啊，這就好比後世去男科檢查，明明自己屁事兒沒有，但是偏偏醫生辦公室裡還有一堆陌生人，然後醫生視而不見各種問，你丫要是沒點不好意思、不習慣的表情，那隻能證明你這人腦子裡麵不是缺了一根筋，而是你腦子裡麵都已經沒筋了，或者說你已經病入膏肓不在乎了。
可張諾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難道這會兒還換個地方？恐怕張諾也不會同意吧，李承乾太知道張諾的性格了，自己這位張叔最怕的就是麻煩，能跟自己好聲好氣的說這麼久，已經算是開恩了，再折騰幾下估計彆說繼續談下去了，挨揍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