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能告訴我,現在賬戶上有多少錢嗎”蘇向晚關心的是這個。
櫃員低頭,大概是在翻總賬“總共五百零十六塊,五百是本金,十六是兩年的利息。”
“好,同誌,謝謝您啊。”
果然,五百塊原封不動,還在戶頭上放著呢。
當然了,這個戶頭上的錢,可是大事兒,畢竟一個兒子屍骨無還的死了嘛,宋老太在把蘇向晚趕走之前,還不敢動用它。
而現在這一掛失,等新折子寄回來,蘇向晚自己拿到手裡,就沒彆人什麼事兒了。
隻能說,麵對高科技的力量,農民大爺大娘們的小米加,它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啊。
原路返回,太陽夠大,天也夠熱的啊。
趙乾部執意要送,盛情難怯,蘇向晚就隻好跟他一起走到紅星公社。
狗蛋兒不是走不動了嘛,趙乾部自告奮勇,就把他給背上了。
沿途倆人有的沒的聊了幾句。
那不到了紅星公社,趙乾部就該回去了。
可是狗蛋還睡在趙乾部的肩上了,睡夢裡,他居然還喊了一聲“爸爸。”好吧,孩子在說夢話。
趙乾部愣了愣,突然就笑了“這孩子,喊的真叫我心裡酸酸的呢,小蘇同誌,宋老大再是烈士,也死了兩年了,你就沒有考慮一下,你自己的個人問題嗎”
蘇向晚早看出來了,狗蛋其實是在裝睡。
她沒回答趙乾部的話,卻故意說“趙乾部,既然這孩子喜歡喊你叫爸爸,那我把他送你算了,我先走了啊,再見。”
回頭走了沒兩步,狗蛋跟條小狼狗兒似的在後麵趕呢“媽媽,媽媽。我不要爸爸,我隻要媽媽一個人。”
小樣兒,就說嘛,這小崽子,肯定是看著人家趙乾部長的帥氣,想給媽媽亂拉媒了。
這不,驢蛋雖然沒有跟著媽媽去,但是一直在村邊的大柳樹下,定定的往著村口呢。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沒爸的孩子貼牆走。
貼牆走的辛酸味兒,驢蛋已經體會了兩年了。
但是,要是再沒了媽媽,他就真是貼著牆根的一顆草了。
他很害怕媽媽因為受不了奶奶的欺淩而悄悄走掉,但是,又不得不讓媽媽去給妹妹買奶粉,這不,正癡癡的,坐在路邊等著呢。
“你個驢蛋,一整天了找不到你,還不趕緊給我撿糞去,怎麼又在偷懶。”
“我在等我媽媽,而且我媽媽說,拾糞會讓我身上變的臭臭的,這樣不好。”驢蛋高聲說。
宋老太一聽氣壞了“你媽克死了你爸,那就是個克夫命,你是她生的,可不就是天生撿糞的命,不撿糞哪來的吃的,趕緊,去撿糞。”
說著,一個糞筐子已經套孩子脖子上了。
結果,糞筐子給正好趕來的蘇向晚一把奪了回來,半筐子糞就兜老太太頭上了。
蘇向晚冷冷看著她,說“老太太你給我記住嘍,我和你可沒什麼親情,你自己怎麼虐待我的你清楚,我也清楚,但我從今往後不會再忍了,你以後再給我兒子挎糞筐子,我就往你頭上倒驢糞,牛糞,馬糞,要不小心一腳把你踹糞堆子裡,那也是你活該。”
宋老太一把摘了筐子,指著蘇向晚,一巴掌就要搧過去。
蘇向晚袖子一挽,卻是一聲尖叫“看啊,大家快來看啊,殺千刀的宋老大他媽又在趕守寡的兒媳婦起身啦。”
但她手裡可分毫不讓,還有半筐子糞呢,可勁兒的往老太太頭上灑著。
老太太給糞潑的喘不過氣來,好容易扭上兒媳婦的胳膊,頭上的糞刨完了,可兒媳婦卻不動手,支著給她打了。
“咋又打起來了”經過的是支隊長宋光光“大嫂,打兒媳婦能不能回家打,你也是新時代的婦女,能不能不要把舊社會的那一套總用在兒媳婦身上”
老太太指著自己身上“哎老二你看看,你看我這滿身的糞。”
可是,驢糞羊糞那是乾東西,這時候因為老太太的撲打,都掉地上了,她身上哪兒還有
滿地的糞,蘇向晚一手指上宋老太,高聲說“她潑我糞,她還打我呢,二叔,你自己說說,咋評理”
宋光光一把就把宋老太拉住了“大嫂,好歹打兒媳婦回家打成嗎,你在大路上這樣耍潑,我讓我這個村長咋做人”
兩年了,隻有宋老太打蘇向晚,蘇向晚這還是頭一回動手。
擱誰,誰也不相信她打人了,對吧。
蘇向晚冷冷掃了老太太一眼,拉起狗蛋兒,走了。
搞栽贓,農村婦女撒潑這一套,她可是行家呢。
“媽媽,媽媽。”驢蛋追在蘇向晚身後,悄聲的喊著。
好吧,小小的孩子也不知道媽媽是怎麼了,總之,媽媽沒有拿著錢悄悄兒的離開村子,她回來了。
還給他買了他最愛吃的油圈圈呢。
這一切,都是小驢蛋夢寐以求的,也是他最想要的。
夕陽,晚霞,垂柳,在這一刻,這個山村,還有媽媽瘦瘦的背影,她背上兩隻眼睛明啾啾的小妹妹,以及瘦的跟隻猴子一樣的小狗蛋兒,都給蒙著一層金色,可好看可好看了。
那就是幸福的光輝吧,它是金色的。
驢蛋不停的說,真好,真好啊。
蘇向晚輕輕伸了伸手,驢蛋立刻就把她的手給拽上了。
“想跟奶奶分家嗎”她搖了搖孩子的手,問說。
驢蛋和狗蛋兩的眸子裡,通時燃起火了,都在齊聲點頭呢“想。”
“咱們現在啊,就準備分家。”蘇向晚聲音特輕盈的,就說。
沒錯,在原著中,就在這一兩天中,在外當兵的宋老二就要回鄉探親了。
原本,原身賣孩子,以及主動獻身,又悄悄跑到冬風市去找小叔子的一係列劇情將會上演。
蘇向晚既然掌握著原著劇情,當然對這一切無所畏懼。
她現在所求的,當然就是借著小叔子這個一年一度如約而至的春風,痛痛快快的打土豪,分家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