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就偷偷摸摸,跟作賊一樣。
這輩子身為師長的女兒,不論同學還是同事,或者親戚,都是居於高位的人,也沒熏陶出她的氣質來,還是那麼的猥瑣。
“現在,我公布一下文化選傳員的競選人選。”鄉長韓躍進在台上,正在熱情洋溢的講話。
“蘇向晚,來自小宋莊的村支書,她們村的情況呢,大家都知道,今年,他們村的糧食產量翻了十倍,這事兒啊,咱們省的日報正在排版,準備報道,大家歡迎。”韓鄉長說著,停頓了一下。
蘇向晚站起來接受表揚的時候,狗蛋就悄悄的問呢:“媽,咋樣,給人誇的感覺,受活不?”
“受活,特受活。”蘇向晚說。
狗蛋捏著兩隻拳頭,悄眯眯的就笑開了:“將來我也要當官,到時候,跟你一樣接受群眾的表揚。”
看嘛,龍生龍,鳳生鳳,為啥老鼠家的崽子就隻會打洞,因為大老鼠天天就在打洞啊。
真的父母優秀,孩子整天看著父母的表現,咋能不學好?
“紅旗公社現在的婦聯主任穀南,堪稱一支筆,不論寫故事,還是排小品,總能深入淺出,讓社員們受惠受益,大家也歡迎她。”他於是又說。
接下來,還有幾個候選人呢,蘇向晚並沒有注意聽,她隻是把目光集中到了李承澤的身上,就見那小混蛋特不得勁兒的,也在張望著她呢。
過了會兒,他起身,不知道乾啥去了。
蘇向晚趕忙跟狗蛋說:“宋西嶺,就現在,看到前麵那個孩子了嗎,他好像偷了鄉長的錢包,快去,把那錢包給媽偷回來。”
“媽,那我宋西嶺不就成了犯罪了嗎?”狗蛋嚇壞了啊。
蘇向晚說:“傻瓜,人總是要會變通的,一會兒媽媽再跟你解釋你為啥非得也要偷,成嗎?”
狗蛋猶豫了一下,站起來,尾隨著李承澤走了。
再接著,那邊鄉長還在講話,蘇小南也站起來了。
她什麼都不看,徑自就朝著一直站在外麵的驢蛋走過去了。
驢蛋因為吱吱鬨的厲害,正抱著吱吱,在會場邊大槐樹的蔭涼下走來走去。
“小朋友,剛才你是不偷了鄉長的錢包?”蘇小南一把抓過驢蛋的腕子,突然就說。
驢蛋整個人都愣住了:“沒有啊,我沒有。”
蘇小南還在驢蛋的褲子上亂摸著呢:“怎麼沒有,我剛才親眼所見,你偷了鄉長的錢包。”
“他媽來選舉,他居然偷錢包,哎喲,丟老大人了喲。”
“聽說這孩子的爸還是個團長,咋教育出來的孩子還會偷東西呢?”
頓時,竊竊私語聲四起,所有人都在悄聲的議論著呢。
驢蛋多樸實一孩子啊,給一大阿姨亂摸著,臉都羞紅了,就是說不出話來。
而蘇小南呢,剛剛分明讓李承澤偷錢包,再塞到驢蛋的褲兜裡的,這會兒摸不到錢包,拽著孩子,死命的就連拉帶扯:“你分明偷了鄉長的錢包,快給我交出來。”
結果,正摸著呢,一隻手已經叫人給攥住了;“小穀同誌,我就問你,你在我兒子身上亂摸啥?”是蘇向晚,她剛才還在人群裡坐著呢,這會兒居然已經到穀小南身後了。
驢蛋又老實,給蘇小南拽著褲子,愁眉苦臉的,居然來了句:“媽,這個阿姨抓到我的牛牛了。”
頓時,會場裡所有的人都笑開了:“小穀同誌,孩子再小也是男娃,你不要亂摸人家的牛牛啊。”
“我生的這可是兒子,你要亂摸牛牛他可是會害羞的,你一個大姑娘,你摸我娃的牛牛乾啥?”蘇向晚連拉帶扯,連推帶搡,就把蘇小南搡到顆大槐樹下麵了。
“姐,你也太過分,太胡攪蠻纏了吧?”蘇小南給逼的沒辦法,都開始喊姐了。
“哦,你終於肯承認你是我妹啦?”蘇向晚再逼一步,順手往後麵一探,手裡已經是一隻錢包:“韓鄉長,同誌們,你們快看啦,賊喊捉賊,我從穀南同誌的身上居然翻到一個錢包,大家快看看,這是不是鄉長的錢包?”
蘇小南驀然轉身,看著李承澤呢,兩眼怨毒的目光:“李承澤,你這個白眼狼。“
蘇向晚一把,就把蘇小南搡到顆樹上了:“小南,這個你不該意外的啊,你該知道,我家西嶺要真的想偷誰的東西,手比任何人的都利索,你今天這是自找苦吃。”
“姐,我是小南,我是小南啊。”蘇小南一看蘇向晚怒了,頓時就開始耍慫了。
但是,現在是她慫就能管用的嗎?
正好這時候,宋二花苦口婆心,勸著,哄著,叫著,喊到新興鄉,來跟‘穀南’相親的宋庭秀,正好就從外麵走進來了。
蘇向晚直接高聲就說:“宋副局,快來看,我們抓到一個偷錢包的賊,這事兒,是不是該你們公安管?”
還想栽贓,那正好兒,蘇向晚就給她來個,反栽贓。
不過,就在這時,李承澤站了出來,高聲說:“錢包是我偷的。”
他本來可以很快的,就放進驢蛋的褲兜裡的,但是他沒有,他猶豫了,因為驢蛋背上的吱吱,兩隻圓溜溜的眼睛一直看著他呢。
李承澤自打開始流浪之後,每天不知道要乾多少違背良心的壞事,但是,從來沒有後悔過,也沒有覺得自己不對過。
可是叫個小丫頭盯著,他就猶豫了,他的錢包就沒有放進驢蛋的褲兜裡,反而是被狗蛋給偷走了。
但是,沒有幫到乾媽,就要勇於承認,承擔下罪責來,對吧。
在李承澤的心目中,男人,那怕再小,就是該要擔負一切的。
這孩子一承認了錯誤,頓時一下子蘇小南一下子就活過來了,轉手,還想給蘇向晚一巴掌呢:“聽見了沒,李承澤都說了,錢包是他偷的。”
蘇向晚一把就把她的手給掰折過去了:“是他偷的又怎麼樣,你不是他乾媽嗎,你不是愛他愛的要死嗎,你身為一個母親,就是這麼教育自己的孩子的,居然教育他偷東西?”
“反正我沒偷。”蘇小南往後退著呢,轉身,見宋庭秀就站在自己身後,揚起錢包說:“宋公安,真的,跟昨天那隻錢包一樣,這隻,也是李承澤偷的,跟我沒關係。”
宋庭秀吧,長的又高,又白,又帥氣的一個大小夥子。
在原書中,事實上一開始他默默喜歡的就是大嫂蘇向晚,但是,因為大嫂等於是分配形式的,給母親分給了大哥,這份愛他一直沉默著沒有說出口過。
到後來,再見到蘇向紅,他就又愛上了蘇向紅。
可是,蘇向紅小他整整小著八歲呢,因為年齡相差太大,宋庭秀一直以來,心中有意,卻沒敢張過嘴。
蘇小南也是因為喜歡這個癡情又總是得不到圓滿的角色,才會在穿越後,不顧暴露自己的風險,準備要嫁給他的啊。
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自己塑造的角色給侮辱了。
宋庭秀抓過錢包,一錢包就拍在蘇小南的頭發上了:“穀南同誌,昨天你說那孩子偷了錢包,於是,我們放過了你,今天,你又說他偷錢包,怎麼,你們倆母子,這是準要吃錢包嗎?”
他其實也沒有打到她,隻是錢包不停的在她麵前揮舞著。
蘇小南退了一步又一步,直退著靠到了大槐樹上,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