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樓下找不到人,韓明聽見廁所裡有水聲嘩嘩的,隱隱約約還有喘息聲,拍了兩把門,頓時就聽見廁所裡的水聲嘩的一下停了。
常麗萍在廚房,嘴裡還在念叨:“這倆口也真是,門都不關,鍋都要燒糊了,跑哪去了啊這是。”
韓明給她打了個手飾,意思是讓她彆出聲,隻讓她看著,不一會兒,就見宋青山隻穿著褲子,光著臂膀從廁所裡出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蘇向晚才出來,臉上紅撲撲的,穿的還是濕衣服。
“行啊你們倆口子,這都多大歲數了,還有這閒心。”常麗萍取笑的時候,嘴都合不攏,心說,宋教官的體力都比劉在野好,那劉在野就是個渣渣,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害了眼,看上他。
韓明更驚訝啊,畢竟宋青山在他眼中現在可是個癌症病人。
“宋師,您也太猛了點吧,注意點身體行不行?”韓明追在宋青山的屁股後麵,悄聲說:“這方麵可得注意保養,那怕得了癌,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一個人,哪就那麼容易能死?”宋青山混身還滴著水珠,那身緊致的肌肉,羨慕的瘦弱的就跟白斬雞似的韓明簡直要紅了眼睛。
他上樓給自己換了件衣服,下樓來肉已經爛在鍋裡了。
因為時間夠長,燉的油爛爛的,收汁收的極好的紅燒肉,還有一大盆蒜香排骨,另外,蘇向晚還炒了兩盤子青菜,又抽空兒給宋團嗆了一大盆的酸菜,一桌子已經是滿滿當當的了。
“穀東和南溪呢,怎麼還沒回來?”宋青山說。
蘇向晚估計,吱吱下了課還得跳舞,穀東個皮孩子,今天兩科平均下來破天荒及格,肯定是報喜去了,遂說:“舞蹈班肯看下課,再等會兒吧。”
幾個人坐著,正好劉在野也在,韓明也就不遮掩,把自己的情況給宋青山和劉在野講了一下。
“當時我出獄的時候你們也見過,就在海西的戈壁灘上,有人拎著土槍,還有人開著大卡車,就是想撞死我,而那個人呢,我也不瞞你們倆,他叫梁同,現在在北京,混的還不錯。”韓明雙手合什,先拜宋青山,再拜劉在野:“那人跟我遲早得對上,但是我不想拿孩子冒險,所以,不論在野還宋師,你們都幫幫我,幫我保護穀東,成嗎?”
“究竟是誰啊,把你怕成這樣?”宋青山捂著胃部,皺了一下眉頭說。
韓明於是說:“梁同,你應該聽過吧,他在國防某部上班。”
不止宋青山,連蘇向晚都啊的一聲:“梁同,那我認識啊,你怎麼就把他給惹了?”
梁同這個人,蘇向晚從來沒見過,但是她聽說過。
為什麼呢,因為她的繼父趙國年的前妻林鬱,就是嫁給了梁同。
身在高位,還極有手段,跟林鬱倆私吞了趙國年大把的財產不說,還把趙國年搞到海西州,九死一生的人物啊。
沒想到,韓明的生死仇家,居然是他。
宋青山到這會兒,還沒找到去北京的理由呢,畢竟他要去做胃鏡,就必須得去北京,但他沒有理由,無緣無故的,怎麼好去北京啊。
而且,萬一真的是胃癌,他總希望自己的餘生,能是一直跟妻子在一起的吧,所以,他肯定得把蘇向晚也帶上啊。
不過,不需要他著急的是,這個理由很快就從天而降了。
穀東滿頭大汗的,一把推開門,粗著嗓門吼說:“爸,給錢,我要上北京。”
“你上北京乾啥?”蘇向晚站起來問。
穀東抹了把臉,氣哼哼的說:“有個不要命的想拐我姐姐,我得把他的腸子給揍出來才行。”
望著滿屋子驚訝的人,穀東又抹了把臉,嘿的一聲,這事兒,就得從頭說起了。
他剛才確實是跑去接吱吱了。
人吱吱啊,甭看才14歲,上初三,但在整個秦州,那是屬於漂亮的閃閃發光的小姑娘。
跟她相比,陳愛黨家的陳光彩隻是名字光彩,又醜又黑,簡直就是個醜小鴨。
穀東在外麵等姐姐的時候,高興的踮著腳,也學著舞蹈教室裡的吱吱扭圈圈呢。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姐姐出來,跑到教室裡一找,才知道今天吱吱壓根兒就沒上舞蹈課。
“她說她大哥在戰場上受了傷,現在在北京,她請假,坐火車上北京去了呀。”舞蹈老師驚訝的說:“怎麼,你們家的人不知道嗎?”
穀東哪知道啊,爸爸才回來,哥哥就受傷了,這事兒聽著咋就這麼的讓他不開心呢?
當然,人穀東可是個社會人,一聽這話,喊了倆小弟,三個人騎著自行車飛奔火車站,趕在吱吱搭上去北京的火車之前,就把她給攔下來了。
然後,爆脾氣的穀東一逼問,才知道,就在今天早上,宋南溪接到一封從北京寄來的信,信的抬頭稱號是李承澤,信裡頭說李承澤受傷了,因為傷勢嚴重,現在在北京住院呢。
而李承澤自己呢,特彆想見宋南溪,但是又不想叫父母擔心,於是在信裡卷了二百塊錢給宋南溪,讓她緊急赴北京,到宣武醫院,見李承澤最後一麵。
吱吱還傻,當時就信了,請假、買車票,那不立刻就要奔赴北京嘛。
得虧穀東到火車的及時,就把吱吱給攔下來了。
穀東講完前因後果,啪一巴掌就把信紙拍在桌子上了:“爸,這字跡我認識,就是那個臭不要臉的王八蛋沈星火的。”
“你怎麼知道的?”宋青山都有點猶豫,因為信上的字跡看起來,還挺像李承澤的字跡。
穀東一急,就會滿頭冒汗,抹了把額頭,他又說:“沈星火的字跡我見過,老子對於這些東西,都他媽的過目不望。”
然後,這孩子說著說著,就激動的語無倫次了:“宋南溪可是我姐啊,我親姐,要叫沈星火給拐跑,我滅了他老沈家全家。”
宋青山和蘇向晚麵麵相覷著看了半天,突然也是拍案:“沈星火這小子,我必須得上北京揍他一趟。”
為什麼呢,因為自衛反擊戰有兩條戰線,宋青山和東海,西嶺三個是在北方戰線,而李承澤是在南方戰線上。
就像宋青山身為炮兵師,必須處在戰火紛飛的第一線一樣。
李承澤是步兵聯的尖刀部隊,半個月前通電話的時候,他還在南越深處,忙著破壞當初援建時,修給越/南的軍事掩體,以及道路橋梁呢。
想我中華為了能讓越南解放,讓戰士們沒日沒夜,苦死累活的替他們修築兵事堡壘,基建,最後他們解放了,能獨立自主了,卻拿著解放軍替他們修來的掩體,支援的炮火來傷害解放軍,那怎麼可能?
李承澤率部乾的,就是我中華對於外夷最強的威懾,破壞基建,複我國仇。
小夥子還在外麵浴血奮戰,沈星火就抄他的後路,這小家夥,宋青山非削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