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白骨精(2 / 2)

他天生就是個孝子,最怕媽媽麻煩。

“可以啊,你來燒水,攪麵,我給咱們挑地菜,削水蘿卜,擦黃瓜絲兒,對了,穀東再出去給咱買二兩鹵肉去。”隔著窗子,蘇向晚給了穀東五毛錢。

穀東拿著錢,一溜煙兒的跑了。

驢蛋進廚房少,本來以為攪團好做了,才往滾開的鍋裡熱了兩把麵,已經給熱的滿頭大汗,這才知道媽媽整天做飯有多辛苦。

當然了,越是覺得媽媽辛苦,他就越覺得,自己和郭晶晶的婚事媽媽很可能不答應,畢竟郭晶晶大他大著五歲,曆史還不是那麼的清白。

一想到媽媽要生氣,宋東海心裡當然害怕,但同時,郭晶晶那個女孩子的遭遇特彆特彆的悲慘,又叫他不得不同情。

到今天,驢蛋才算是體會了曾經,他爸的那種裡外不是人和左右為難了。

“你倆咋認識的,跟媽說說唄。”蘇向晚說。

驢蛋滿頭大汗的攪著攪團就說開了:“那是在北京,我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好多憤怒中的知青一直在攻擊我,當時小郭同誌站在我麵前,伸開雙臂護著我不說,還掂起腳來給我擦汗,當時我就覺得,這個女孩子是可以跟我共渡一生的人了。”

“那她原來是乾啥的?”蘇向晚又說。

驢蛋吞吞吐吐了一番,才說:“媽媽,她的遭遇可悲慘了,據她所說,原來在邊疆當知青的時候,牧場偏遠,曾經還叫當地的很多牧民給欺負過,甚至為了那些無人道的基層乾部流產過孩子,她很袒然的把這些告訴我,本來是想打退我的追求,但我覺得一個男人就該有擔當,接受女朋友婚前的一切,您覺得呢?”

天啦,這是什麼女主角啊。

當了八年的知青,比驢蛋大著五歲,還曾墮過胎,將來還因為把驢蛋帶到廣州,在86年的學chao中要害驢蛋失去兩條腿。

這妥妥的黑蓮花人設啊這是。

難怪原身當時要哭要鬨,要提著刀殺宋東海,找來這樣的兒媳婦,蘇向晚也想殺人啊。

不過,兒子為了討好她,一根擀麵杖在鍋裡狂攪著,一鍋子攪團眼看就要出鍋了。

兒子到底是自己的,蘇向晚不停的安慰著自己,不能提刀不能罵,跟兒子慢慢說。

“郭晶晶不是郭梅的妹子嗎,郭梅呢,願不願意她嫁給你?”蘇向晚說。

“願意,她家所有的人都支持這門婚事。”驢蛋又說。

一鍋子撐團,撐的驢蛋汗流浹背,把窗子打開猛吸了一口冷氣,他說:“媽媽,你原來攪攪團的時候,得多熱啊。”

蘇向晚故意把手伸過去給驢蛋看著呢:“看看我的手,就是給你們做飯做粗的,不知足的小兔崽子。”

“來來,媽,我給您捶背。”驢蛋說著,拳頭已經放到蘇向晚的背上了。

他吃完了飯,讓李承澤輔導了半個小時,急匆匆的,就又趕著上班去了。

蘇向晚下午照例在吱吱的哭聲中睡大覺。

李承澤奶完大的還得奶小的,抽空還得把鍋和碗洗了,一大小夥子,趿著兩隻拖鞋,比個老媽子還忙。

氣的不行的時候,隻能捶牆解氣。

連著幾天,不止郭晶晶每天下了班都要把驢蛋送到蘇向晚家門上。

就連郭梅都熱絡的不行,據穀東說,家裡今天包餃子,明天烙油餅子,昨天還從專門買了十幾隻羊蹄子燉了,招待驢蛋呢。

如此觀察了幾天,不止穀東,就連李承澤和穀東倆,都確定郭晶晶就是個白骨精,專門來騙驢蛋這個唐僧肉吃的。

唯有驢蛋還自我感覺良好,覺得郭梅那家人都不錯呢。

不過,如此半個多月過去了,蘇向晚每天做著吃完了飯就是出去走一走,逛一逛,擺弄一下自己的小院子,盯著李承澤輔導吱吱,抽空再給穀東上點兒課,完全沒有要給倆孩子辦婚禮的意思。

驢蛋自己倒無所謂,但是郭梅和郭晶晶倆著急的不行,整天喊驢蛋去扯證兒。

而且郭晶晶因為身上有曆史的傷痕,有不清白的曆史,還動不動就要跟驢蛋倆鬨個分手,動不動就要到黃河邊走一走,說倆句黃河沒蓋子,真想跳下去的話。

驢蛋對於郭晶晶吧,又是敬佩,又是心疼,但是因為蘇向晚不發話,也不敢說自己想跟郭晶晶扯證的事兒。

夾在母親和女朋友中間,那叫一個左右為難。

而那個郭晶晶呢,不是今天肚子痛,就是明天腦殼痛,幾乎天天在醫院,要去醫院,就非得驢蛋陪著。

蘇向晚本來在家,閒著沒事,索性也就裝病,今天腦殼痛,明天肚子痛,強迫著把驢蛋給留下來,讓他能有點時間讀書。

但饒是這樣,郭晶晶那邊的毛病就少不了的往外冒著呢。

這天,穀東跑回來,又跟蘇向晚說,據說郭晶晶又是闌尾痛,喊著驢蛋,讓他請個長假,到北京去給自己割闌尾呢。

“你哥咋說的?”蘇向晚說。

穀東嘿的一聲,急的直跺腳:“我看我哥那樣子是想悄悄兒的走,陪郭晶晶上北京。”

蘇向晚深覺得,郭梅和郭晶晶這倆姊妹作了很久的妖,估計最近啊,是該有個結果了。

這不,她正在午睡著呢,突然給宋青山搖醒來,見他滿臉土色,倒是給嚇了一跳:“出啥大事兒了?你臉色怎麼這個樣子?”

“我咋發現你最近老是在睡覺,人也懶懶的,你沒事兒吧?”宋青山在穀南回來之後,就擔心的不行,怕蘇向晚一覺睡過去,也要變回原來那個。

但這種擔心他說不出口啊。

蘇向晚伸了個懶腰,說:“我沒事啊,倒是你,不是說要加班半個月,咋回來了?”

“咱們東海在前線的時候,跟著我,一直是在13師,彆的方麵不說,炮兵這方麵的專業還是很過硬的,過幾天裝甲兵工程學院的領導要來秦州麵試,我得先眼他談談,然後把他帶過去。”宋青山一看,這還是真正的蘇向晚,頓時鬆了口氣。

裝甲兵工程學院,在全國的軍事院校中排名第五,那可是一般孩子想都不敢想的好學校啊。

要能得到這個學校的麵試,那可很不容易的。

“就麵視他一個人嗎?”蘇向晚說。

宋青山說:“在秦州有倆苗子,一個是咱家東海,還有一個就是愛黨家的陳光榮,不過今年他們工程學院應該隻招一個人。”

蘇向晚把被子一推,深吸了口氣說:“宋青山,你知道真正的白骨精長啥樣兒嗎?”

“那得看《西遊記》裡咋寫,在我眼裡就是你現在的樣子。”宋青山說。

蘇向晚對穀東說:“你去一趟陳愛黨家,就跟郭梅和郭晶晶倆姐妹說,我這個丈母娘啊,想見兒媳婦了,叫她倆來咱家一趟,我們商量一下結婚的事情。“

宋青山還啥都不知道呢,進房去看吱吱。

吱吱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當然得給爸爸抱怨一下,說李承澤對自己有多凶,她有多恨李承澤。

嘰哩哇啦的,小姑娘哭的聲音樓下都能聽得見。

宋青山餓的肚子咕咕叫,還得聽閨女的抱怨聲。

家裡沒彆的飯,倒是有炒好的蓧麥麵,拌上酸菜,這東西宋青山愛吃。

蘇向晚盛好了蓧麵,又嗆了半盆酸菜,從廚房裡端出來,就見李承澤兩手插在兜裡,靠牆站著,正在那兒苦笑呢。

屋子裡的吱吱還在給她爸爸告狀,說李承澤是法西斯專政,是閻羅王,是魔鬼。

“你可真是活該,聽聽宋南溪是咋罵你的,她要考上大學,我估計真的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你。”蘇向晚說著,把蓧麵遞給了李承澤,讓他給宋青山端進去。

李承澤這大小夥子,曬曬太陽就黑,在家捂了幾個月,皮膚又白又淨,鼻梁又高又挺,眼睛裡好像盛著星星似的。

這我少數民族的大小夥子,帥的跟將來電影上那些小鮮肉們似的。

“當初是誰跟我說,嘴甜心苦比不上嘴苦心甜?您自己都是個嘴苦心甜的,還說我?”李承澤不高興了。

“小姑娘得哄,你不但不哄,還總抽她屁股,你活該吧你。”蘇向晚終於改觀了,覺得李承澤不錯了,可宋南溪不但不喜歡李承澤,反而還恨上他了。

小夥子接過熟蓧麵端在手裡,聽著屋子裡一口一個法西斯專政,無奈的說:“蘇阿姨,於我來說,宋南溪恨不恨我,遠不及她能考上一個好中學,好大學更重要。”

真正愛你的人,不在乎你愛他還是恨他,隻求能真心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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