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1985(1 / 2)

”這孩子怕不是傻了吧?”郭梅看著一直在傻笑的大兒子說。

陳愛黨悄悄噓了一聲:“甭管他想乾啥, 我做菜,你洗鞋子, 給孩子做頓好飯吃吧, 他烤肉店都不開了,還能在礦業公司上班, 這是成材了呀。”

金石在陳光榮舉報有功後,就把陳光榮特召到礦業公司, 讓去當經理了。

郭梅死命的刷著陳光榮的大白球鞋, 刷乾淨往上麵塗著牙膏呢:“也是哦老陳, 光彩跟我一起去學習當質檢員呢, 光耀明年怎麼著都能走部隊, 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吧?”

陳光榮正在拍蔥段兒,拍好了往鍋裡那麼一溜, 翻炒幾下再把剛才拿豆瓣炒好的五花肉片子放進去,油呲啦啦的叫著,肉啪啪的裂著,聞著就是一股香味兒。

“兒子, 還想吃啥, 爸給你炒。”陳愛黨在廚房裡喊。

陳光榮在外頭懶洋洋的說:“再攤個雞蛋吧,記得油多點兒。”

“好呐。”家裡總共就仨雞蛋,陳愛黨全磕了出來, 見打出來碗底隻有一點點, 又挽了點麵粉進去, 刷刷打開, 油放的多多的倒進去,嘩啦一下劃開雞蛋,端起鍋來耍一把,結果沒耍好,雞蛋飛到菜盆裡去了。

郭梅蹲在地上,還在那兒說呢:“等咱光榮在礦業公司乾穩了,你也進去乾,咱們家就能比得上青山那家子人啦,日子也會越來越好的。”

陳愛黨把菜盆裡浸了水的雞蛋又撈出來,回鍋炒了一遍,端上了桌。

陳光耀和陳光彩倆也回家了,見桌子上居然有肉,小門房雖然擠,但也熱熱鬨鬨,更難得今天郭梅心情好,給大家盛好了飯,還特地給陳光榮壓了一筷子肉。

“媽原來錯怪你啦,光榮,以後這日子,咱們全家一起就好好兒的過,好不好?”郭梅還說。

陳光榮挾了塊雞蛋,一嘗直接眼睛亮了:“爸,這雞蛋真嫩,真好吃。”

陳愛黨訕訕笑著:“好吃就好。”

陳光榮是多麼冷靜的人啊,依舊鄙視母親,唯獨見父親那滿頭的白發時,心咯蹬跳了一下:富貴險中求,他媽混成什麼樣他不會管,但為了老爹,他必須爭個光。

所以,這趟舉報隻是個序幕。

昨天晚上,他們策劃著讓常利軍和李大光搶錢的時候,正好金石也趕過去了,雖然說有竊聽器,但倆人錯過了承澤和南溪換槍的事兒,所以倆人都不知道槍現在已經變成胡蘿卜了。

兩把槍,一把造命案,一把搶錢,因為是公安的槍,查又查不到陳光榮身上,到時候他不正好可以金盆洗手。

而那個命案,就是李承澤。至於搶錢,當然還是那二百萬的補償款。這個年代因為突然改革的原因,誕生了很多為錢不要命的犯罪分子,陳光榮在其中,絕對是智商和情商都在線的佼佼者。

聽說李承澤為了落實工作得趕緊去北京,陳光榮也忍不住要行動了。

李承澤的習慣,隻要在家,每天早晨晨跑一趟,晚上會到網球場去打網球,要是宋青山在,就跟宋青山一起打,要是宋青山不在,有誰在他就跟誰打。

而今天呢,正是金石幫他約的李承澤,就是沒想到宋南溪居然也在。

李承澤刷刷的拍著球拍:“金伯伯,您倒是挺悠閒的,礦業公司才被小偷偷過,你還有心情打網球。”

“錢算什麼,為了黨,為了國家和人民的事業,咱們最重要是要鍛煉好自己的身體。”金石笑著說。

倆人打的挺愉快,宋南溪等哥哥嘛,就在旁邊給李承澤加油助威,背著水瓶子,就一口水,她都要喂李承澤喝。

“你倆這樣子,不像兄妹,倒像要談對象一樣,李承澤,你不會要跟宋南溪談對象吧。”金石沒接到球,撿了回來又丟給李承澤發球,喘著粗氣說。

場子裡的大燈照的黑夜跟白天一樣,宋南溪拿著個杯子就跳起來了:“金伯伯,不準取笑人。”

“先不要談戀愛啊宋南溪,你金伯伯也有比承澤更優秀的小夥子給你介紹呢。”金石說著,李承澤一拍子已經把球拍過來了。

倆人連連刷刷打了幾把,金石摸到了李承澤發球的竅門,連連就贏了幾把。

這下金石更得意了:“承澤,我也給你介紹一好姑娘吧,跟伯伯說說,你想有啥樣兒的?”

“我不喜歡太漂亮的女孩子,喜歡老實本分一點的,家庭好一點的,要能是您乾閨女就更好了,我想給您當女婿,誰叫你們礦業公司裡能有三十幾萬的現金呢。”李承澤死不要臉的說。

他邊說,金石忍不住哈哈大笑,一球拍過去,李承澤還故意讓著他呢。

“真是可惜,我現在沒乾閨女了,要不然我還真介紹一個給你。”金石一球拍過去,李承澤分明能接到,但還是故意讓了一手。

“對了金伯伯,前陣子我在潘家園逛的時候,有一老頭拿著一枚自由獨立勳章,說是我外公的,上麵確實刻著我外公的名字呢,我花了五百塊錢買回來的,您要不要看看?”承澤說的時候,有點兒心疼錢,但更多的是喜悅,畢竟爺爺的軍功章,他又找回來了一枚嘛。

但金石壓根不需要看,直接就說:“假的。”

“為啥,您都沒看過。”李承澤的膚色,一直都是一種特彆滲人的慘白,他突然把隻網球捏在手裡,狠狠一攥。

金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猛然就閉緊了嘴巴。

南溪還在生氣,拿旁邊多餘的網球往李承澤腦袋上砸呢,突然就見李承澤丟了球拍,三步跨籃的姿勢直接跳過了球網,一腳就把金石給踹倒在地上了。

“因為獨立自由勳章背麵的名字是韓文寫的,對不對?”一拳頭捶在金石的腦袋上,李承澤說:“其實勳章壓根就是你偷的,還說什麼上麵還有人的屁話,你偷了勳章,然後倒賣出去,還嫁禍給劉在野,你簡直就不是個東西。”

又是一拳頭,金石也開始還擊了,嘴裡不在叫:“光榮,趕緊報警啊,快喊公安來,就說這兒有軍人在打人。”

軍人打架,不論你打的誰,隻要不是組織同意的,都得上軍法。

李承澤本來準備再搗兩拳的,想想還是算了,自己最近正準備落實工作,隻要工作落實了,金石在上麵的那個靠山究竟是人是鬼也就了然了,到時候再讓組織查他、清算他,自己不惹臟,豈不更好。

所以一腳踹開金石,他說:“你就等著組織的清算吧。”

跟南溪倆從網球場出來,宋南溪瞪著眼睛說:“這要韓穀東,早把金石捶死了,就我爸,估計也把金石捶成肉泥了,這種事情你居然能忍?”

“傻丫頭,這叫成熟你懂不懂?”李承澤扛著自己的球網說。

宋南溪還是覺得生氣:“家庭條件好的姑娘北京多了去了吧,你在北京是不是已經給自己找好啦?”

李承澤揉上宋南溪的腦袋:“你覺得呢?”

南溪瞪了他一眼,暗暗覺得將來倆人要結了婚,估計她得給他吃的死死的。

倆人從籃球場經過的時候,就見陳光榮拎著兩根胡蘿卜,一臉看鬼似的看著李承澤呢。

顯然,他今天計劃的好好兒的,一條命,一筆錢,準備拿槍來取李承澤的狗命,結果出了門,卻發現槍變成了胡蘿卜。

南溪還給陳光榮招了一下手:“你好啊陳光榮。”

一個院子裡長大的孩子們,總會有一些優秀的,永遠都優秀,也會有誤入岐途的,但要是沒有李承澤幾兄弟襯著,陳光榮也算是個優秀的孩子。

可是,偏偏就有李承澤兄弟,小時候打架打不過,長大了工作上依舊比不過,好吧,動點歪腦子,陳光榮不想比了,他想乾死李承澤,來個清靜。

可饒是這樣,李承澤把他的槍就給換成胡蘿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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