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爺爺說什麼謝謝”
周九龍捧著茶杯，笑了笑，他今年八十出頭，須發皆白，精神狀態很好，望向自己大孫女的目光也透著慈祥，唯獨身上有一股戾氣，這是早年打打殺殺形成的，雖然退下來已經有些年頭，可這股氣勢已經難以磨滅。
“等我的電影上映了，就帶你和奶奶一起去電影院”
周導笑著說道。
“……”
原本還在喝茶的周九龍，手掌莫名一顫，臉都綠了，連忙擺手道“經常回來看看我和你奶奶就行，電影就算了”
老人家一輩子沒怕過誰。
臨老之後，卻有了怕的東西。
“爸，你知道長歌這部電影投資多少嗎！？”
等女兒離開，常寧不樂意了，她不顧周羽的阻攔直接下樓走到周九龍的麵前，道“一開始說投資七百萬，後來超支又追求八百萬，加上今天的五百萬，總共兩千萬，按她這種燒錢速度，咱們家馬上就得破產”
“常寧”
見自己老婆如此和自己老爸說話，周羽頓時有點氣了。
剛想訓斥她兩句，卻見周九龍抬了抬手，道“常寧，你嫁過來也有三十多年了吧！其實一開始，小羽說要娶你，我是不同意的，畢竟我們周家雖不是名門望族，但靠著我和幾個兄弟打拚，也在港城有了一席之地，怎麼可能娶一個話劇社的女演員！？可最後我還是同意了，還是那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長歌拍戲虧錢不假，但你們作為父母，能幫一把就幫一把，等你們真到了力有不逮的地步，長歌也就懂了，她想拍戲就讓她拍，虧了也就虧了，沒什麼比兒女高興更重要的事，其他人都希望自己家的財富和地位可以延續幾代，甚至永不衰落，我不同，今天能吃飽就多吃一點，今天能多高興一點就多高興一點，至於明天是餓肚子還是難過，那都是明天的事，活在今天，就乾今天的事，跟我來港城這邊的好幾個兄弟，在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裡，很多人都沒了明天，所以常寧，明天與我們沒什麼關係，活好今天，讓長歌今天多高興幾分才是最要緊的”
“爸，現在又不是你那個時代”
常寧反駁道。
“嗬嗬”
周九龍倒了一杯茶，笑了兩聲，道“一樣的，一樣的”
隨即。
周九龍抬頭看向自己兒子，問道“錢番兒子的事是你讓人做的吧！以後做事彆像小姑娘一樣溫柔，佛有兩麵，一麵是菩薩低眉，另一麵叫金鋼怒目，既然拔刀就無需留有餘地”
“以後我會注意”
周羽連忙應了一聲。
“彆太嚴肅了”
周九龍提著茶鈴，主動給自己兒子倒了一杯茶，隨後問道“長歌和陳佳輝相處的怎麼樣！？”
“還那樣”
周羽笑了笑，道“在我和常寧麵前演著呢！”
“有點趁人之危了，不想結婚就不結好了，趁人家母親病重，逼人家簽合約，這種事也就長歌這丫頭能乾得出來”
周九龍歎了口氣，道“再看看吧！要是再過兩年，兩人關係還沒有進展，就彆耽誤佳輝了，年輕人的時間都很寶貴的，過一天也就老了一天，與長歌這麼耗著太可惜了”
“嗯”
周羽點了點頭。
無論是周導還是陳佳輝都沒有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竟然全被彆人看在眼中。
不過這也很正常。
周羽作為第三代導演，什麼樣的表演他沒見過，尤其陳佳輝和周導表演時，還沒什麼默契，而常寧作為周導的母親，自己女兒怎麼想的，也是心知肚明。
裝作不知。
慢慢看戲好了。
這可比他們大女兒拍的電影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