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源在車上等了沒一會了, 搬家公司的人搬著幾個大箱子從樓上走了下來,看著他們利落的把箱子放在貨車上, 路源心裡直犯愁。
這麼多東西, 到那邊得收拾多久啊, 也不知道晚飯之前能不能弄好,他還想讓黎琮給他做紅燒肉吃呢。
黎琮做的紅燒肉簡直是一絕。
五個工人搬了兩趟,就把貨車裝滿了,剩下兩件家電體積較大, 要再走一回。
路源開車領著他們去了新住處,東西都搬運上樓後又跟著一起回來了,而這個時候,陳曦越已經離開。
“欸, 你那個前任呢?”路源倚著門框, 整個身體都是歪著的,那姿勢換了旁人, 一定是吊兒郎當的小混混,偏偏他長著一張乖巧的臉,那麼歪著, 隻是有點散漫, “他以後還來找你嗎?”
黎琮把他往台階上麵請了請, 柔聲道, “待會再說這件事。”
一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事他要待會說, 態度還這麼溫和, 路源就知道了, 陳曦越會再來找黎琮。
哎,真是麻煩。
路源甚至開始思考,要不要像解決程雨馨那樣,幫黎琮解決前任了。
不過自他和路傑因為黎琮的事鬨掰以後,就一直沒怎麼聯絡,讓路傑幫他的忙,還不如他自己像個娘們似的去和人撕逼呢。
話又說回來,“你這前任也太沒品了,明知道你都有我了,還死纏爛打,這是小三行為。”
黎琮忙裡抽閒,重複了一遍那句話,“待會說。”
這兩個待會,就抻了小半天。
一大堆東西都搬到新家,整個公寓裡都亂糟糟的,收拾衛生倒好說,可以找家政來乾,可一些歸整物品,換床單被罩這種事還是得黎琮親手做,忙活到天黑才堪堪算是能住人了。
路源餓的前胸貼後背,替黎琮結了家政的工資之後拉著他去吃晚飯,“我學校附近好吃的還挺多的,前幾天新開了一家餐廳,專做海鮮的,味道很好,而且環境也不錯。”
路源念叨著,沒有得到回應,他微微側頭,見黎琮正直勾勾的盯著手機看,不免氣惱,“喂!我和你說話呢!”
“什麼?”
“……你看什麼呢?”
黎琮歎了口氣,“陳曦越把剩下的錢轉到我的賬戶上了,銀行剛剛來了短訊。”
路源不懂這筆錢對黎琮來說代表了什麼,他打著方向盤,語氣輕快,“這不是挺好的嗎,這下你徹底不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是啊。”
壓在自己肩上沉重的擔子就這麼突然消失了,黎琮確實很輕鬆,不過,更多的卻是疑惑。
到了吃飯的餐廳,黎琮還有點走神,路源也沒去打擾他,自顧自的點了自己想吃的東西,隨後把菜單遞給侍者,“麻煩快點,我很餓,人命關天。”
“請您稍等。”
侍者離開包廂後,路源一手杵著下巴,一手敲了敲桌子,“黎琮,要不還是聯係聯係你的前任,和他好好聊聊吧,我看你自己在這琢磨也挺累的。”
他這話就是拈酸吃醋了,可沒辦法呀,難得一起出來吃頓飯,黎琮滿腦子想的都是另一個人,擱誰誰受得了啊。
“抱歉。”黎琮喝了口水,緩聲道,“我隻是好奇,他哪來的這筆錢。”
“這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一周不到的時間,又拿出兩萬美金,這對他來說是個天文數字,我隻是擔心他去做什麼不好的事。”
路源抿唇,往自己的右下角看,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你還擔心他啊……”
黎琮笑了笑,“我必須得承認,雖然我和他已經沒有那方麵的感情了,但是我希望他能好好生活,畢竟他是我治愈的第一個病人……算了,不說這些。”
“你說吧。”路源坐直身體,一本正經的盯著他,“我現在挺想知道的。”
“……你認真的?”
“當然。”
路源就是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過往,能讓黎琮在遭受過背棄後,還能希望那個白眼狼前任好好生活。
他麵前坐的,得是多大一尊聖佛啊。
而黎琮的故事,還真讓他多多少少有些理解了。
陳曦越的人生和黎琮驚人的相似,說白了就是命苦,妹妹陳曦茵剛出生不久,一場意外便奪走了陳父的生命,而陳母竟狠下心腸拋棄了一雙兒女,許是另嫁他人,許是歸國去了,總之至今都不知所蹤,陳曦越那時尚未滿十歲,帶著繈褓中的妹妹被送進了福利院,他倆都是黃種人,偏偏那時因為一些國際上的矛盾,黃種人很受針對,陳曦越身體不好,再帶著個妹妹,可以說是被人欺負大的。
都說上帝關上了門,必定會開一扇窗,陳曦越在繪畫方麵天賦極高,他也清楚這是能讓他走出困境的明燈,不論條件多麼惡劣,也沒有放棄練習繪畫,隻要得空便去街上為人畫素描肖像賺錢,沒過多久,他出色的天賦吸引了一名畫家,在得知他是個孤兒時提出了收養,還願意一同收養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