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明天就能見到黎琮, 路源心情特彆好, 他衝著宋招娣得意的笑,有點挑釁的意思。
可他剛從床上爬起來,支楞巴翹的頭發像是被鞭炮炸過的雞窩,那麼一笑,跟村口二傻子似的。
宋招娣看了他一眼,溫溫和和說,“你是不是該去剪剪頭發了?”
“我,明天, 去剪。”路源把明天這兩個字咬的很重, 刻意強調。
“你愛什麼時候去剪就什麼時候去剪, 隨你高興,趕緊,下樓吃飯去。”
宋招娣無所謂的態度讓路源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什麼情況?
管他呢。
路源腳步輕快的往樓下走,在客廳裡看到了正和爺爺下棋的路生, 笑嗬嗬的問道, “你今天怎麼沒上班?”
路生挪了一下棋子, 頭也不抬的說, “今天周六。”
原來是周六。
路源心情更好了, 他原本還擔心自己的工資來著,“阿姨,有什麼吃的啊?”
“韭菜雞蛋鮮的包子, 還有小米粥, 要吃嗎?還是你等一會, 我給你蒸雞蛋羹。”
路源還是昨天晚上八點多吃的晚餐,這會早就餓了,也不嫌棄自己不怎麼愛吃的韭菜餡,“包子就行。”
“欸。”阿姨把熱騰騰的包子和小米粥端上桌,又給他夾了兩碟小鹹菜。
路源舀了一勺粥,又咬了一口鹹菜,“唔……”
“怎麼了?”
也沒怎麼。
路源就是習慣了吃黎琮做的菜,習慣了口味清淡,冷不丁吃家裡阿姨做的,有點鹹了,“沒事,幫我倒杯水。”
這水剛喝了一口,路源忽然想起一件事。
今天周六啊,沈慕林居然連周六也要早起工作,也太拚了吧。
難怪人家會發達。
路源看看坐在那跟爺爺下棋的路生,長歎了口氣。
父母要留給他的唯一遺產,一點都不上進,這可咋整。
吃飽喝足,路源擠到爺爺身邊,給他錘了錘肩膀,欠欠的說,“爺爺,飛象,飛象啊。”
老爺子橫他一眼,“觀棋不語。”
說完又道,“你能不能去洗洗頭發。”
有這麼亂嗎?
路源看向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他額前的劉海都已經過眉毛一大截了,“你們這局什麼時候能結束啊?哥你陪我去理發店吧。”
“早著呢,你自己去。”
“我……”我不是沒錢嗎。
路源委屈巴巴的扯了兩下爺爺的衣服。
老爺子沒說話,抬手吃掉了路生的一匹馬,“將軍。”
“……”
“將軍。”
“……”
“將軍。”
不到五分鐘,一盤棋結束了。
老爺子慢悠悠的收了棋子,“跟你弟剪頭發去吧。”
路生無奈的站起身,瞅瞅路源,沒好氣的說,“換衣服去啊。”
“得嘞!”
今天外麵特彆的熱,湛藍的天跟大海一樣,一丁點雲絲都瞧不見,大太陽高高的掛在天上,陽光粗暴的鋪了一地,路源一出門被晃的睜不開眼睛了,他急忙鑽進路生的車裡,抱怨道,“熱死了,今年熱的也太早了吧。”
路生不怎麼愛搭理他,沉默的啟動車子開往路源以前經常去理發的那家店。
弟弟和男人談戀愛,路生是非常反對的,要是路源今年十五六歲那麼大,他早就把路源按在地上,打的他哭爹喊娘,打到他認錯為止,可現在的路源,是一個正兒八經能立馬去領結婚證的成年人,哪怕親兄弟他也要注意分寸,所以路生不會像父母那樣想法設法的去阻礙,隻能用冷淡的態度維持自己的立場。
而路源有意尋求盟友,故意和路生搭話,“哥,那個,你這段時間有和碩哥聚過嗎?”
“沒有。”路生頓了頓,猛地提高音量問他,“你沒和他胡說什麼吧?”
“……我沒有,我就是午休的時候,讓他請我吃了幾頓飯。”
路生很是嫌棄他,“蹭飯蹭到人民警察身上,你也好意思說。”
路源深吸了口氣,繼續給他哥下套,“我也沒讓他請我吃太貴的啊,就麵條盒飯什麼的,我們公司的菜太難吃了。”
路生是真的不想搭理路源,奈何路源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特彆想接茬,“你們公司……你這麼說,我怎麼覺著這麼彆扭。”
“你可以慢慢適應。”路源吹噓道,“我現在和部門經理一起跟一個大單子,簽下合同就能拿到提成。”
“多少提成?”
“兩千塊呢!”
路生這會真不理他了,到理發店以後更是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我們不熟的氣息,氣的路源來了一個皇家套餐的發型。
皇家套餐,燙,染,剪,營養護發,一條龍服務,不要九九八,隻要九九七。
三個小時下來,路源的屁股坐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