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周溪禾看了一眼靠在沈慕林身上笑的路源,心裡忽然很是羨慕。
她選擇遵從沈慕林的計劃,而這計劃卻總是為路源定製。
看著兩人走進臥室,周溪禾轉身與李雪客套,“今天喝了不少酒,睡醒之後不會頭疼吧?”
“不會不會。”李雪擺擺手,繼續盯著那扇被關閉的門看,三五秒後,她聽到了哢噠一聲。
鎖了。
周溪禾也被她那詭異的笑滲著了,“你在看什麼呢?”
雖然知道這樣很容易給人帶來困擾,甚至讓人厭煩,但是李雪仍然忍不住向周溪禾打聽,“他們倆關係一直都這麼好嗎?”
周溪禾溫婉的笑,說話的口吻和李雪是截然相反的,“是啊,親兄弟一樣呢。”
“我聽路源說,他有一個親哥,平時也會這樣?”
“那倒不是,他哥比他大五歲,有些代溝,平時也不總在一起玩。”
所以說啊,親兄弟怎麼會有這麼多粉.紅小泡泡呢。
李雪很好奇那扇門裡發生的一切,今晚注定要失眠了。
路源要知道她在想什麼,一定會同她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可他現在困的睜不開眼,哪有心思去猜李雪的想法。
“我要睡覺了……”
“衣服脫了再睡。”
“不要。”
路源一拱一拱的鑽進被窩,他趴在枕頭上,壓著自己的胳膊,呼吸很快就平穩了。
沈慕林俯下身,幫他脫掉鞋和襪子,又到浴室裡拿了條濕毛巾回來。
路源的腳底心向來很敏感,輕易碰不得,小時候路生與他玩鬨,總是把他按在床上撓腳心,路源就會難受的直打滾,眼淚都要笑出來的。
沈慕林想著那時的路源,用毛巾一點一點的擦拭著他的腳,腳趾,腳背,腳踝,最後才是他的腳心,路源的骨骼很小,即便現在體重輕巧,腳上卻肉呼呼的,腳趾白皙透粉,指甲乾淨圓潤,像乖巧可人的胖娃娃,又像含羞草的枝葉,溫熱濕潤的毛巾稍稍一碰到他的腳心,他的腳趾就又驚又怕的蜷縮起來了。
路源倒是很乖,老老實實的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如同掉進狼窩的小綿羊。
他的小羊。
他的。
每每這種時刻,沈慕林心中那可憐的道德底線便會煙消雲散。
“小源……”
之前那個一分鐘的吻,沈慕林臉上的濕濡化作一股股細膩的水汽,帶著絲絲電流,順著他的血管經絡,遊走於他身體的每一處,而此刻一分鐘的吻,則是雨後的泥濘濕地,明知越陷越深,卻難以自拔。
輾轉良久,當唇齒分離時,沈慕林撞上了一雙迷蒙瀲灩的杏眸。
路源漆黑水潤的瞳仁映著他的影子,隨著燈光一閃一閃,宛如星辰大海。
他太過剔透無暇,沈慕林在那裡麵看到了自己所有的齷齪不堪,略微急促的呼吸瞬間停滯了,好像心臟也停了下來。
這是沈慕林極度恐懼的表現。
長久以來,他在路源麵前控製著自己每一個細微舉動,他生怕自己壓抑的情感有所流露,唯有在路源不清醒時稍稍放縱,可他最怕的,就是此刻的場景。
一想到從此以後,路源不會再見他,會一直躲著他,用厭惡的眼神看著他,沈慕林胸口就像被活生生的掏空了一塊。
從此以後,行屍走肉。
“我……”路源緩慢的眨了兩下眼睛,軟糯而又無力的說,“你為什麼親我……”
小羊始終都沒有任何的攻擊力,偏偏他是那隻狼的一切。
沈慕林知道,路源向他拋出了一個有無限可能的選擇題,路源那麼好騙,他有一百種方式化解此刻的困境,可不管怎麼選,結局都不是他想要的。
該怎麼做。
沈慕林生平第一次頭腦一片空白,說不出半句謊言,也無法無敷衍,他總覺得,自己和路源不該這樣,可事實永遠都冷酷無情的擺在他麵前。
“我,我……”
我喜歡你。
我喝醉了。
我很抱歉。
“我就是想親你,怎麼了?”沈慕林故作輕快的說著,抬手遮住了路源的眼睛,沒了刺眼的光,路源擋不住困意,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