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十七聞言走上前道:“在下嚴域,字福廣。”
他臉上敷了粉,還抹了口脂,顯得唇紅齒白,雖然在馮蓁眼裡這模樣有點兒娘,可時下人喜歡的男子就是這副裝扮,而嚴十七本身的底子也著實不錯,是個俏郎君。
“原來是嚴太尉家的十七郎。”
馮蓁回了禮。她如今可不是吳下阿蒙了,跟著長公主在湯山苑住的這兩年,上京的世家譜係,長公主都給她說了個遍。煊赫的嚴家當然也不會落下。
“這紗花女君還滿意麼?”
嚴十七問道。
“巧奪天工。”
馮蓁不吝嗇地讚道。
“那就好,天下能做這種紗花的也沒幾人,上京城就隻有那一人。既然女君滿意,今後這紗花在下就再不售他人,隻等女君來取。”
嚴十七道。
這份禮可不輕,重就重在“獨家”
這一項上,用來討宋夫人的歡心再合適不過了,分送馮華的妯娌也能得個好字。馮蓁實在有些拒絕不了這樣“好而不費”
的禮。
馮蓁仔細打量起嚴十七來,心想這人心思好深,對她也知之甚深,讓她明知道有坑都還在猶豫要不要往裡跳。可惜馮蓁不願意嫁人,更不會拿自己的親事開玩笑。天0朝和華朝都是一樣的,若是你接受了某個男子的饋贈,就得做好接受他本人的準備。
是以,馮蓁最終還是婉言謝絕了。
嚴十七找蕭謖抱怨道:“這蓁女君可真不易討好。”
蕭謖懶得搭理嚴十七的這種話,榮恪卻在一旁道:“怎麼,沒成?蘭姬做的紗花不行麼?”
嚴十七道:“怎麼不行?上次我送了一朵給雅樂小班的風吹花,她如今見著我就問還有沒有新的。我瞧著那位蓁女君明明是愛不釋手,可最後就是沒接。”
蕭謖道:“彆弄這些有的沒的,你直接讓姨母托人上門去求親就是。”
嚴十七搖頭道:“我連人什麼模樣都沒見著,如何就能請媒人說親。”
“娶妻娶賢,又不是比美。”蕭謖道。
“那也不行,雖說人現在瞧著不胖了,但也指不定長成什麼樣兒。有些人一瘦下來就滿臉褶子。”嚴十七跟蕭詵一樣,都是好0色者也。
“若是叫長公主知道你這樣招惹她孫女兒,隻怕要找你算賬,最後反而不能成其事。”蕭謖道。
嚴十七對娶馮蓁是興趣缺缺,倒不真是就那麼挑剔美色,隻不過不想娶長公主的孫女兒罷了,那完全就是娶個祖宗回去。不過既然蕭謖開了口,他也就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表哥,要不你再給我出個主意吧。”嚴十七道。
聽這意思,拿蘭姬做的紗花送給馮蓁倒像是蕭謖的主意了。不過想想也能明白,蘭姬乃是蕭謖的姬妾,嚴十七可令不動她,榮恪也不可能,除了蕭謖發話之外,彆無他想。
蕭謖瞥了嚴十七一眼,意思是孤有那麼無聊麼?
嚴十七纏上他道:“到底還是表哥深諳人心,這回險些就打動蓁女君了,我看她的樣子也很是糾結了一番。若再接再厲,下回一準兒能成。”
“彆浪費那個功夫了,你若無意娶她就算了。”蕭謖道。
嚴十七卻又不乾了,“我娶誰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娶誰益處最大。既然表哥說蓁女君可以,那就是她了唄。我瞧她走路的模樣,想必也是一代絕色佳人。”
榮恪在旁邊“噗嗤”笑出了聲,他可是看過馮蓁夜裡爬牆的人,那狼狽模樣,可跟絕色佳人差了十萬八千裡。“十七郎,你還是莫要抱太大希望了,反正不醜就是了。”
嚴十七道:“行,不醜就行了,我要求也不高。”他又待了一會兒,正要走,卻被蕭謖叫道:“那些紗花呢?”
“在店裡呢。”
“拿回來。”蕭謖道。
嚴十七聞言也沒往腦子裡過,隻當蕭謖是不願自己姬妾做的東西流落在外。所以出門就差人去店裡取了紗花送回了蕭謖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