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小聲跟她道出實情,“前兩天白果守夜,見到宋格格打扮了跟您差不多的一身去找了爺,結果沒一會兒再看見,就是被抬著出來的,緊接著就是大夫來了。”
耿寧舒心裡有數了,這是去爭寵惹得四爺不快了?
爭寵就是這樣,危險與機遇共存,跟拍老板馬屁似的,要拍得恰到好處才行,輕一分差點意思,重一分過了頭。
這種事情她上輩子做不來,現在更不會想去做,做社畜的拍錯馬屁隻是會被穿小鞋,可這邊的危險係數太高了,還是平平淡淡苟住比較好。
她想得很開,四爺對她有幾分寵愛的時候,她就高高興興受著,要是哪天不寵了,她自己也能把日子過下去。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對這些名利都不太在乎,能把每天過得隨心意,就夠了。
耿寧舒叮囑核桃白果,“這兩天低調些,咱們就在屋裡自個兒玩。”城門失了火,彆殃及到她這條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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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接到宋氏以後,從芳兒口中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直罵她蠢,“平時看著是個聰明人,關鍵時候竟如此不懂變通,這樣梗著脖子上去,爺會如她的意才怪。”
全嬤嬤在旁替宋格格解釋了兩句,“前幾日是她那孩子的祭日,她這些年掉了幾個孩子心病不輕,約莫這才失了往日的分寸。”
說起這個,她還有些為福晉擔心,“主子爺直接把人送到您這,怕是知道了一些內情。”
福晉卻不覺得有什麼,“妾室病了自然是我這個福晉看顧,再者這回我什麼都沒做,全是宋氏自己的意思,難不成想為主子爺開枝散葉還是錯了?”
“讓府醫好生照料著,再叫芳兒盯緊些,彆讓她尋了短見。她這條命要是不想要了,也不能在我照看的時候沒了。”
全嬤嬤知道她是完全不打算收手,心中直歎氣,主子爺也不是傻子,再這麼下去,遲早會出事的。
蘇培盛在這頭也歎氣,宋格格鬨出的事情還算小的,牽出了福晉的事才更讓主子爺糟心。
爺知道自己情緒不佳,刻意沒去耿格格那邊,偏偏耿格格聽到了風聲也不主動過來,搞得爺周身的氣壓一天比一天低,讓他每日心慌慌。
眼看大部隊就要返程了,蘇培盛想著這樣回去不是個事兒啊,找了個他午睡醒的空檔,提議道:“爺,奴才方才看到湖邊有冰嬉,想著耿格格肯定喜歡,爺要不帶她去瞧瞧熱鬨?”
好歹出去散散心,天天憋在屋裡可要憋出毛病來。
四爺想了想覺得也是,這趟回府之後又有好長一段日子不能出來了,不能因為自己心情不好就委屈了她,起身往耿寧舒那邊去了。
一進屋子,他就聞到一股清甜的果香,耿寧舒正坐在暖炕上舀了一勺細碎的冰沙往嘴裡送。
“大冬天的吃冰?”四爺訝異。
耿寧舒跳下來給他行了個禮,“不是冰,是凍梨做的。”
自從發現了這種一捏一包清甜水的美味,她連吃了好幾天,前陣子吃的都是化開撥開直接吃的普通版,今天特意弄了個新的冰沙吃法。
“爺要嘗嘗看麼?”她緊接著問道,心浮氣躁的時候吃點梨敗敗火氣最好了。
看她還挺有興致的樣子,四爺點了頭,耿寧舒沒讓核桃動手,自己親手給他做了。他對自己好的時候,她也不會吝嗇回報一些。
她挑了一隻最圓胖漂亮的凍梨,拿刀削掉黑色的皮,內裡還凍著的梨肉切成了小塊搗碎,也沒有搗得特彆小塊,屋裡暖和冰要是融化太快就沒口感了。
一個做,一個看,兩人安安靜靜的都沒說話,隻有清新的梨香在空氣中幽幽浮動。
四爺看著她不緊不慢的動作,聽著耳邊“淅淅索索”的聲音,緊繃了好幾天的肩膀慢慢鬆了下來。
耿寧舒將冰沙裝進白瓷碗裡,疊成火山的形狀,再撒上切碎的各色果脯丁,遞了過去,“有些甜,不知道爺喜不喜歡。”
奶白色的冰山配上五顏六色的果乾,看著還挺有食欲。四爺拿勺子挖了一小口。
跟夏天吃的冰碗不太像,冰沙咬著嘎吱作響,凍梨的甜味清潤得剛剛好,時不時嚼到一顆果脯,口感很是豐富,不知不覺就吃完了。
冰涼涼的一碗下去,火氣被澆滅了大半,將心中的鬱氣也衝散了不少。
見他吃得乾淨,耿寧舒就知道他的毛被順下來一點了,“爺還要麼?”她不介意再付出一點勞動。
“不了,”四爺放下碗,一碗剛剛好,再多就膩了,“外頭湖上有冰嬉,想去看看麼?”
吃人家的嘴軟,更要還她一些好處了。
有得玩耿寧舒當然是不會拒絕的,眼神一下亮了,毫不掩飾地點頭,“想的!”
四爺摸了摸她的臉,抹掉粘在她嘴角上的一小塊果脯,目光溫柔,“換身暖和的衣裳,爺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