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一回來就見自家小格格在正屋裡等著自己。
見著他就眼神晶亮地迎上來,“爺回來啦,先喝碗綠豆湯,還冰著呢,最是消暑解乏了。”
“核桃,去把夜宵取來,”耿寧舒吩咐完又轉頭跟他說,“今兒有新鮮的河蝦,頭上帶膏有黃的那種,炸得酥脆,下酒特彆棒。”
等他換了衣裳坐下,她又乖巧地在旁邊伸手給他捏著腿,“爺騎了這麼多天馬,累著了吧?奴才給您鬆快鬆快。”
四爺平日裡都是騎馬往返宮中,早就習慣了,況且這一路走得這樣慢,腿是一點問題也沒有,隻不過被她軟軟的小手捏了兩下,其他地方倒是有點小問題了。
他捉住耿寧舒到處點火的手,“又有什麼事要托了我辦?”否則她才不會這樣獻殷勤。
耿寧舒也不扭捏,“這行宮裡頭哪裡好玩?”
四爺挑眉,“北麵是湖和園林,西麵是山林,北麵比較平坦,養著些小動物,都沒什麼好玩的。”
這還不好玩?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放在現代還要買門票呢。
耿寧舒自動屏蔽了他的評價,“這些地方奴才都能去嗎?”
四爺捏著她的手,“除了前頭宮殿是皇阿瑪和宮裡娘娘們住的地方,你不能擅闖,其他的地方你想去哪讓蘇培盛安排人陪著就行了。”
耿寧舒高興了,“那奴才明兒去乘船。”
她一來就看到了湖裡的荷花開得熱鬨,早就想去遊湖了,在府裡都沒有這個機會。
這樣的要求四爺自然不會拒絕,給蘇培盛使了個眼色,他就下去安排了。
耿寧舒也沒有用完就丟,陪著他一起喝酒吃了夜宵才打算回去睡覺。
可四爺被她撩撥過哪裡會放人,來的這一路他擔心她乘車太累都沒動過她,現在到了地方還能放過她?
入夜,正屋裡燈影搖晃不休,他湊在她耳邊悶聲道:“這樣,才叫鬆了筋骨呢。”
耿寧舒一把卷了被子,不搭理他。
因為四爺的攪局,她第二天起個大早出去玩的計劃還沒開始就結束了,隻能頂著大太陽出門,不過好在山上涼快,白果給她撐著傘也並不覺得很熱。
到了院子裡,她撞上了搖著扇子正在看盆景的鈕祜祿格格。
鈕祜祿格格見她一身輕便的打扮,就知道她要出去玩,可麵上卻是一副沒看出來的樣子,“耿格格好,這是要出去?”
“是的,”耿寧舒腳步不停,“先走一步了,回見。”
話音還未落,人就已經跨出了院門。
鈕祜祿格格有些沒反應過來,她一早就等在這守株待兔,就想看看耿寧舒今天要乾什麼,順道好跟著一起去,沒想到她連話都沒讓自己說出口。
昨兒在馬車裡的時候都挺好的,還主動拉著自己打麻將呢,是自己做了什麼讓她起了防備之心?
鈕祜祿格格回了自己的屋子琢磨起來,她不知道的是,耿寧舒主動邀請她玩桌遊是因為人多了才湊得起來,而遊湖什麼的當然是自己玩就很開心啦。
況且她們之間也不熟,帶上一個陌生人哪裡玩得儘興。
蘇培盛安排的人就在門外候著,白果見到人驚呼一聲,“阿飛。”
可不就是二月出巡京畿時候陪她們出去玩的那位麼。
“白果姑娘好記性,”阿飛笑著打了個千,“奴才給格格請安,有什麼想玩的您隻管吩咐就成。”
上回因為他伺候耿格格玩得高興,主子爺給了賞,所以這回蘇公公一提他就主動來了。
“那今天又要麻煩阿飛了。”耿寧舒見到熟人也挺開心,阿飛懂眼色做事也利落,她最怕來個說教派的,這不許她做,那個又要講規矩。
沒有多寒暄,幾人就沿著山路往上,高大的鬆樹配上石板路,清幽非常。
大約是中午的緣故她們一路走過去都沒有遇見人,耿寧舒覺得非常輕鬆,這樣一來反而更有遊玩的感覺了。
到了地方她放眼望過去,湖的麵積很大,在陽光底下波光粼粼的,被窄窄的堤隔成了幾個小湖。
湖中有或大或小的湖心島,四麵都種著楊柳,上頭建築風格很像南方的園林,配上水與荷花仿佛穿越到了江南水鄉。
走到近處耿寧舒看得更清楚了,這滿湖的荷花開得比之前看見的還要茂盛,亭亭而立的荷葉如蓋,幾乎將整個湖麵都給蓋住了。
昨晚她跟四爺說過要乘船,阿飛已經給她安排好了,“格格,您想乘畫舫還是小舟?”
耿寧舒不假思索地道:“小舟!”
坐那種大船有什麼意思,更何況停在湖邊的可是烏篷船,坐在裡頭遊湖這可太有感覺了。
這裡她是主子,當然是她說了算,白果先上了船,再扶了她上去,等她們都坐好,阿飛一腳跨上船尾,化身艄公搖起槳來,烏篷船在湖麵劃開一條線,鑽進了荷花叢中。
荷葉長得比船的蓬還高,像一把把撐著的傘,遮天蔽日的,給底下陰涼,耿寧舒看著很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