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擔心四爺的安危,他雖然命不長,但也是登基以後才過勞死的,這次的病不會要了他的命,而且鈕祜祿氏會照顧。
沒想到福晉直接點了她的名兒,“爺在生死關頭,我瞧著耿格格竟是漠不關心的樣子?”
耿寧舒垂著眼道:“奴才自然是希望爺早日康複的。”
福晉還不打算放過她,又追問:“爺平日裡這麼疼愛你,在這緊要關頭,你可願去侍疾?”
耿寧舒張了嘴還沒說話,鈕祜祿格格就起身主動請纓,“奴才願意去照顧主子爺!”
被這麼一打斷,有了這樣的對比,即便耿寧舒沒有拒絕,還是變相坐實了她不願意去侍疾,即便現在她再說願意也顯得是跟風。
福晉和鈕祜祿氏真是打得一個好配合,要是四爺沒了,福晉能直接以不敬主子的名義處置了她,要是四爺的病好,這事也足夠上眼藥讓她失寵的。
耿寧舒雖然不爭寵,但是也不背這個鍋,“鈕祜祿格格這樣著急搶話,難不成是怕我說了要去,你就沒法去了?奴才蒙主子爺照拂,病中自然是要前去伺候的,隻要福晉覺得奴才合適,奴才定然萬死不辭。”
好聽的話誰不會說呢?她把難題丟回給了福晉。
鈕祜祿格格沒想到她這麼直白地把話說開,將事情給圓了回來,“耿格格誤會了,是我有些著急,這才先自告奮勇了。”
耿寧舒涼涼地笑起來,“敢情福晉問的話過了這麼久你才反應過來,前麵這麼多人說話你不吭聲,正好搶在我的前頭自告奮勇,看起來也不怎麼著急嘛。”
鈕祜祿格格要給她使絆子,她也沒必要給臉麵。
福晉這下有點被反將了一軍的意思,她本來隻是看耿寧舒那無動於衷的樣子,想讓她當眾出醜的,沒想到現在兩個都要去。
挑鈕祜祿氏的話,到時候耿寧舒在四爺麵前就有推辭的理由了,可要挑耿寧舒過去,四爺病愈之後豈不是寵愛她更要上一層樓?
福晉思來想去,還是有些遲疑,“鈕祜祿格格的年紀還小……”
鈕祜祿格格心裡咯噔一下,隻想著給耿寧舒下套,不曾想卻把自己給賠進去了,對她來說的天賜良機隻此一次,她很堅持地直接跪下磕頭,誠心十足,“求福晉讓奴才去吧,奴才實在擔心主子爺!”
她姿態做得這樣足,耿寧舒搶在福晉前頭道:“罷了罷了,既然鈕祜祿格格都這樣跪下求了,我實在有些不忍心,就把我的名額讓給你好了。”
福晉和鈕祜祿格格都要吐血了,什麼叫“她的名額”?她不僅不去,還要把這個美名給占了,福晉左右為難,隻能道:“你們都這樣有心,那就一道去吧,多一個人也多搭把手。”
耿寧舒要是去了,她還能指望著萬一這副不大好的身子骨染上病直接沒了,那就去除了一個眼中釘,可要是不讓她去自己就是純虧了。
事已至此,耿寧舒隻能接下這份工作了,“謝福晉恩典。”
她心道,真夠惡心人的,送自己去死還得說謝謝,不過還好這陣子身體養好了不少,防護上做得好一些,應該還是可以撐過去的。
有她們倆接下了這個重擔,其餘幾個小侍妾都鬆了口氣,她們還不想去送死。
定了下人選,福晉做的這場戲就可以圓滿落幕了,隻不過跟她預想的有些不大一樣,她有些身心疲憊地揮了揮手,讓大家都散了,“其餘人有這份心的,就去小佛堂每日為爺祈福。”
知道耿寧舒要去侍疾,核桃白果和小高子的眉宇間的愁意都要漫出來了,白果更是都快哭了,“格格您怎麼就……”
“白果!”核桃趕緊打斷她的話,再說下去那話就太大不敬了,為主子爺侍疾是後院女子應當做的事。
耿寧舒倒是心態很好,“放心,我肯定會沒事的。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們要守好院子,該吃吃該喝喝,彆我跟沒事人一樣回來了,你們倒先病了。”
她一個以身犯險的人還要反過來安慰她們,幾個人心中五味雜陳,核桃當即道:“格格,奴才陪您一塊去!”
白果和小高子也立刻跟著道:“奴才也是!”
這副英勇就義的樣子把耿寧舒逗笑了,“都不用,你們就在院子裡等著我就好,相信我知道嗎?”
“核桃,把章安澤給我備的那些藥都帶上,還有乾淨透氣的衣服多帶幾套,彆帶那些貴料子的。上次做葡萄酒剩下的細紗布還有吧,也都給我裝好,還有針線一起帶上”
“白果你去袁大廚那邊,讓他們把府裡所有的高度烈酒都給我搬過來,我有用。”消除病毒,酒精是最好的了。
“小高子把我那些話本子和零食包起來。”照顧病人大多時間就是守著罷了,她得弄點消磨時間讓自己開心的東西過去。
耿寧舒一通吩咐下去,院子裡的人都聽令動了起來,也就沒有時間來傷心難過了。
既然四爺能好,就說明不是古代治不了的極端絕症,她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好好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