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格格擔心極了,將茶碗輕輕碰了下她的,輕輕“叮”一聲引起她的注意,衝她幅度極小地搖了搖頭。
耿寧舒愣了下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笑著回過去一個放心的眼神,自己並沒有這樣的打算。
她是可以當眾給福晉難看,但沒必要,出這個風頭對她來說根本沒有好處,口舌之爭和麵子上頭占據上風都是虛的。
耿寧舒沒有讓四爺立刻通知福晉,隻是怕她有時間暗中又搞出什麼事情來破壞了自己的安排罷了。
現在這樣一來倒有點尷尬了,到時候再跟她說倒顯得自己是因為沒有得到辦宴的機會生氣了,故意不去似的。
不過管她會怎麼想呢,反正四爺知道內情就可以了,耿寧舒依舊雲淡風輕地坐著。
被委以重任的宋格格也沒有分毫被看重的喜悅,她隻覺得氣悶,福晉這是拿自己當刀子使呢。看鈕祜祿氏沒指望了,又把自己搬出來。
她瞥了眼耿寧舒,正好看到她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一臉怎麼還沒結束的表情,心下一輕,“福晉所托,奴才自當儘力辦好。”
鈕祜祿格格看著宋格格行禮的背影很是失落,上次負責辦宴風風光光的還是自己,轉眼就換了彆人。再一想到自己日以繼夜的也才抄了幾十卷的經,除夕夜就是自己被責罰的日子,她更是覺得眼前漆黑一片。
李側福晉也一直關注著耿寧舒這邊的動靜,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就掩嘴笑起來,“喲,咱們後院現在不是耿格格一手遮天麼?我還當這回怎麼也輪到耿格格當家做主了。”
耿寧舒輕笑一聲,“我都沒覺得福晉這安排不妥,李側福晉倒心疼起我來了。”
嘲諷她多管閒事?李側福晉的臉立馬拉了下來,“誰知道你表麵服從,背地裡會不會跟主子爺告狀呢?”
耿寧舒看著她道:“我要是有什麼不滿意都是當麵報複回來的,這點李側福晉應該很清楚吧?”
“你!”李側福晉懟不過她,看到武格格目露關心地看著耿寧舒就拿她來說話了,“有些人怕是讀書把腦子讀壞了,一個格格罷了,還值得上趕著去巴結。”
武格格低下頭沒出聲,這種後院的爭風吃醋她向來不參與,有這心思還不如多想想給噸噸噸做點好吃的,再寫兩段故事的呢。
耿寧舒麵上的笑意冷了些,“好歹人家讀了書,不像有些人,書沒讀過兩本腦子也不好使,更慘。”
武格格連忙給她使眼色,讓李氏說上兩句又不會掉塊肉,沒必要為了自己跟李氏對上。
耿寧舒卻覺得非常有必要,這些人折騰不了自己,八成就會拿跟和自己交好的武格格來出氣,武格格又是個不惹麻煩的,可能就認了吃個悶虧,她現在就要告訴這些人,自己會為她出頭的,彆打這種主意!
家世不好一直是李側福晉的心病,她自己也不認識幾個字,從前在阿哥所時沒少被其他女眷嘲諷,這下被戳中了痛腳,“耿氏你竟敢罵我?!”
耿寧舒笑了,“有嗎?我又沒點名道姓,李側福晉您激動什麼呀?”
李側福晉更氣了,偏生還找不出她的錯處來,隻能凶巴巴地放狠話,“你給我等著瞧,我就不信你能靠嘴皮子功夫囂張一世。”
耿寧舒的笑容更燦爛,“那李側福晉可要保重身體,我比你年輕了十餘歲,您要等著看到這一天才好。”
李側福晉氣得都快厥過去了,“耿氏你以下犯上,還真當我不敢動你?現在就給我跪下磕頭認錯!”
耿寧舒一點不慌,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李側福晉可想清楚了?我還記得上一回您也是罰我跪,就跪在外頭的鵝卵石上。嘖,雖然已經過去好久了,我依舊是記憶猶新呢,不知道您還記得嗎?”
李側福晉神色一頓,自己怎麼會不記得,那回她跪了沒一會兒就暈了,四爺回來後把自己劈頭蓋臉教訓了一通。好像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爺就不怎麼進自己的院子了。
那時候的耿氏還沒得這樣的盛寵,四爺的反應就這麼大,要是現在再跪,耿氏再裝個暈……她簡直不敢往下想。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怎麼能收回來,這麼多人看著她還要不要麵子了。
“給我跪!”李側福晉後槽牙都要咬碎了,硬是擠出三個字來。
福晉覺得腦仁更疼了,就李氏這個腦子還想跟耿氏過招,她出來打圓場,“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一團和氣才能家宅安寧。”
要是耿寧舒真的被罰跪,四爺是會教訓李氏不假,可也會怪罪自己這個福晉沒有從中調停,畢竟她們倆是當著自己的麵發生衝突的。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為了李氏被爺責怪實在沒這個必要。
“後院裡最要緊的就是和睦相處,臨過年了更應當如此,不給主子爺添麻煩。”她擺擺手讓眾人散了,李氏實在要耍威風,就到外頭去耍,彆在自己眼前。
李側福晉有了台階下,心裡其實也鬆了口氣,不過麵上是不能顯出來的,扶著田進祿的手狠狠瞪了耿寧舒一眼趾高氣揚地先走了。
武格格和耿寧舒一同往東院走,心有餘悸道:“下回彆為了我跟李氏頂著了,她畢竟占著側福晉的名頭,難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