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 110 章(1 / 2)

正月裡的四爺雖然放了假,還是有許多的祭典要參加,經常是早出晚歸的不見人影。

即便有了空,來後院最後也是看看孩子們,最終還是要去耿寧舒那邊留宿的。

後院的侍妾們無事時就聚在一塊暗中嘲笑惜凝,“巴巴地裝醉留下來又有什麼用,主子爺一眼都沒來瞧過。”

“都這樣了,還能踏實住著,這臉皮真不是一般厚,要是換了我隔天就逃回家了。”

對於外來的新的威脅,她們倒是難得的同仇敵愾,覺得耿寧舒把四爺勾得越緊越好,千萬彆讓這人有機可乘了。

惜凝也有些意外,她這些天都沒往外去,就在正院裡老實等著四爺過來的時候可以非常自然遇上,沒想到他竟一次都沒踏進正院過。

她能猜到福晉是年紀大了不得寵才找了自己來,可不曾想到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難得能留在府中幾日,惜凝不能再繼續這樣浪費時間,初六用完早膳以後就跟福晉派來伺候的宮女道:“夜裡好像下雪了,不知哪裡有雪景可以一看?”

宮女早就得了福晉的命令,隻要不觸及規矩,小姐想做什麼都行,“花園裡的景致最好,還有梅花林,奴才領您過去。”

惜凝緩步過去,一路上將路都記下了,走上橋的時候她問:“這橋上的雪鏟得這樣乾淨,是會有許多人來看雪嗎,我過去是不是會打擾。”

宮女答道:“不是的,這橋連著東院,那邊住的耿格格養了條小狗每日要出來玩,這才掃得及時以免滑倒。”

聽到耿格格幾個字,惜凝眼前立刻浮現出那天家宴上見到的耿寧舒。

自己的相貌從小為長輩們稱讚,在同齡人當中是頂尖的,原本以為光靠臉就能讓貝勒爺一見傾心,沒想到那個耿氏竟比自己還要美上幾分。

惜凝捏緊了手,看來隻能再多使些手段了。小狗,是個不錯的切入點。

接下來幾天,四爺在花園旁和池塘邊偶遇了惜凝幾次,不過她一看到自己行完禮就遠遠避開,很有大家閨秀的分寸,倒顯得他之前的那些擔心有些小人之心了。

給他留下這樣的印象之後,惜凝也掌握了噸噸噸每天出門的時間,這日專門掐著點過去,正好遇到了它在花園裡撒歡。

“好可愛的小狗。”她小聲驚呼,一副忍不住蹲下身來想逗它的模樣。

上一秒還在開心蹦躂的噸噸噸趕緊刹車,退後幾步,這人它沒見過,氣味也很陌生。

惜凝解下自己的荷包,掏出裡麵準備好的肉想跟它親近,噸噸噸雖然饞,但還是有些防備心的,沒有過去。

小高子怕它衝撞了客人,趕緊抱起噸噸噸就想回去,哪知道她忽然上前一步也伸出了手來抱,扯到了它的毛。

“汪嗚嗚!”噸噸噸害怕極了,用力地掙紮起來,混亂的電光火石之間,小高子隻聽到一聲尖細的驚叫,緊接著惜凝就捂著手向後跌去,倒在雪堆上不省人事了。

“小姐!惜凝小姐!”宮女嚇了一跳,上前叫不醒她,隻能大聲呼救,“來人呐!快來人!”

小高子當然認得這是福晉的妹妹,急得滿頭大汗,被宮女抓著又沒辦法去院子裡報信,很快被趕來的人押到了正院裡,福晉也派人來叫耿寧舒過去一趟。

“現在?”她有些奇怪,自從自己拒絕了站福晉的隊伍之後,她都沒這樣私下叫過自己,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事,耿寧舒出門前讓白果去找了張連喜,以防萬一到時候真出事了還能找四爺來救自己。

一進正院她就看到被堵了嘴跪在地上的小高子,噸噸噸則被關在籠子裡,見到她委屈地嗚嗚叫,她皺起眉頭,“不知福晉這是何意?”

福晉言簡意賅,“你院子裡的狗咬了惜凝。”

小高子聽了這話猛烈地搖頭,耿寧舒用下巴點了點他,看著福晉道:“好像不是這樣吧?”

她直接上手拿掉了他嘴上的布,小高子立刻急吼吼地解釋起來,“噸噸噸沒有咬人,是那位小姐想抱它,結果它嚇壞了掙紮中不小心撓傷的。”

福晉冷冷地看著他,“不管是撓還是咬,惜凝都受了傷,已經見血還暈倒了。連隻狗都管不好,你還敢在這叫屈?”

耿寧舒知道自己難得讓她抓到了把柄,肯定沒這麼容易脫身,直接問:“那不知福晉想怎麼處置?”

福晉早就想好了,“這狗是主子爺賞的,就由主子爺來發落,管狗的奴才拖下去打十個板子。”

十個板子下去得受好大的罪,耿寧舒正要據理力爭,一個聲音忽然從裡間傳出來,“姐姐,不關那小狗的事,是我不好見它長得可愛想要親近,這才不小心擦傷了,請姐姐不要怪罪。”

這倒讓耿寧舒有些意外了,她還以為這次是被她們姐妹倆一起設計了,沒想到惜凝還能為他們說話,撇清噸噸噸和小高子的嫌疑。

有了當事人的證詞,就算是福晉再想懲治也不好說什麼了,不大高興地讓她帶著人和狗一起回去,竟是這樣輕鬆容易地脫身了。

小高子一到院子就給她跪下了,“奴才給格格惹麻煩了,請格格責罰。”

耿寧舒搖頭讓他起來,“這是意外,不必自責,你去找條狗繩,這幾天出門的時候委屈噸噸噸一下。”

她又對核桃白果說:“這陣子你們在外頭也小心注意些,我知道你們不會惹事,但要提防著彆人沒事找事。”

噸噸噸乖得很,也慫極了,平時見了生人躲還來不及,怎麼會去撓人咬人,今天這事真的是巧合嗎,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還是謹慎點好。

幾人俱是點頭應下,“奴才們儘量少出去。”

福晉和耿寧舒沒有發生激烈的大衝突,一直盯著這邊動靜的張連喜鬆了口氣,等四爺回府的時候趕緊上報了。

四爺有些訝異,沒想到福晉這妹妹倒是個心地好的。她是在自己府上受的傷,又事關耿寧舒,他不想讓人抓到話柄說她壞話,就吩咐:“讓她再多住些時日,養好了再回去,叫府醫好生醫治,送些祛疤的好膏藥過去,彆讓姑娘家留疤了。”

福晉看到蘇培盛和他帶來的東西,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她哪裡看不出來今天這件事是惜凝做的局呢,可現在自己和她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隻能配合著她,希望她爭氣些,不要辜負自己的一番付出。

四下無人時,惜凝摸著玉容膏冰涼的瓷瓶,臉上露出了誌在必得的笑容。本來是想借著跟狗打好關係,跟耿寧舒那邊熟絡一些的,可那狗太不識趣,隻能換個法子了,果然讓貝勒爺上心了。

不過她的手段還不止於此,能下地了之後她就到耿寧舒的院子來了,“耿格格真是不好意思,之前因為我差點讓您的人和狗受罪了。”

耿寧舒客套地笑笑,“惜凝小姐無事就好。”要不是看在惜凝沒有讓小高子和噸噸噸背鍋的份上,她都不會讓人進門。

惜凝還是頭一回這麼近距離地看她,隻是這麼不鹹不淡的一個笑容,就連同為女子的她都覺得心跳有些加速,她連忙垂下眼眸道:“我實在是過意不去,也不知如何才能補償一二。”

耿寧舒扯了扯唇,“惜凝小姐是府裡的客人,哪能勞動了你。”

惜凝一臉真誠,“我女紅尚可,要不替您繡些帕子?或是斟茶倒水我也可以的。”

聽到這耿寧舒有點回過味來了,這招數好熟悉,不就是鈕祜祿氏在行宮時候用的那招嗎?借她的地方見四爺來了,想得美。

她端起茶盞慢悠悠喝了一口,在惜凝懇切的目光中緩緩放下,然後才似笑非笑地開口,“我想了想,倒確實是有一件。”

惜凝心下一喜,“耿格格請說。”

她豎起耳朵認真聽著,沒想到就聽見耿寧舒輕飄飄地說:“我跟福晉的關係不太好,見著你就不大高興,你彆到我這來就是給我最好的補償了。”

惜凝臉上柔弱綿軟的表情瞬間被冰凍了似的,張著嘴半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還是頭一回遇上這種把討厭和趕人直接說出來的人,這人就不怕自己告訴福晉嗎?

她身邊跟著的宮女倒是麵色如常,早就已經習慣了耿格格這番做派了。這下饒是惜凝臉皮再厚也坐不住了,麵色蒼白地匆匆告退。

出了院子她臉上的柔弱就消失地一乾二淨,陰雲密布,這耿氏今兒這樣不給自己臉麵,自己一定會連本帶利還回去!

冬日的天黑得格外早,四爺來找耿寧舒用膳經過小花園,聽到風中飄來一陣輕輕抽泣的聲音。

四爺擰眉,“什麼人?”他直覺就是後院哪個女人故意引起他注意來了。

蘇培盛進到花叢中,不一會兒就領了個人出來,是惜凝,婷婷嫋嫋地走過來,被燈籠朦朧的光線照著,越發美了,帶著梅花中飄出來的仙氣。

有了給噸噸噸證明的事在前,四爺很是好脾氣地問:“這是怎麼了?”

惜凝看著他,眼眶中淚珠閃閃,卻很是倔強地搖了搖頭,“並、並無事,驚擾姐夫了,惜凝這就回、回去。”

她身上穿得單薄,被風一吹就抖一下,整個人瑟縮著很是楚楚可憐。

四爺又問:“身邊伺候的人呢?”

惜凝有些手足無措,小聲道:“我、我偷偷出來的。”

她一動,四爺就看見她被包紮起來的手了,想起她手上被噸噸噸抓破了,彆是因為這個哭的。天這樣冷要是再凍著發起高熱來,那福晉更要找耿寧舒的事情了,他伸手去拉自己的披風。

默默打量著他的惜凝暗自竊喜,他心疼自己受凍,要解披風給自己披了,果然沒有男人能扛得住楚楚動人的自己!

她低下頭喜滋滋地等待著,可沒等來帶著男性氣息的披風包裹住自己的溫暖,手上忽然多出來個手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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