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那時候什麼都懂了?”耿寧舒挑著一邊眉毛戲謔地看他,身體心智都沒發育好呢,還是個孩子成什麼親。
“咳咳,”四爺嗆到了,“先將適合的人挑選起來,指了婚再說,定親定日子還要好些時候。”
耿寧舒有些擔心,“那得讓他們挑個自己喜歡的吧?”要不然跟四爺和皇後似的,還能不能好好過日子了。
“那些大家閨秀,他們都沒見過,哪裡知道喜不喜歡。”
耿寧舒瞪他一眼,“都沒問過怎麼知道呢,你先彆管,我問了再說。”
隔天弘晝下學回來,她就單獨找他問了,“會會呀,你皇阿瑪說要給你指婚了,你有沒有心儀的姑娘?”
他一副毫不關心的模樣,“皇阿瑪決定便是。”
“又不是給他挑媳婦,他看了管什麼用!”耿寧舒恨鐵不成鋼。
她坐到他身邊,平易近人道:“你放輕鬆跟額娘說,不拘是什麼身份的,不管是宮裡的哪個宮女,還是外頭遇見過的姑娘,隻要你們兩情相悅,你皇阿瑪那邊我來搞定。”
弘晝無奈,“這都哪跟哪,額娘你話本看多了吧。”
耿寧舒還沒說話,六歲的滿滿從牆角探出頭來,“不行不行,宮裡的都是為了榮華富貴,外頭遇見的都是覬覦滿滿的美色,全都要不得的。”
弘晝瞪大了眼睛,“額娘你自己看話本也罷了,怎麼還帶著滿滿也看。”
耿寧舒連連擺手解釋,“我哪有,滿滿字都認不全,都是你和額娘教的。”
弘晝扶額,和額娘都沒嘗過情愛,這方麵還不如額娘呢。
“說什麼呢,這麼熱鬨。”四爺過來就聽到裡頭娘仨在說話,至於安安……他在路上就碰見了,一路追著噸噸噸要薅它的毛。
耿寧舒給弘晝使了個眼色,“這不是在說給會會選福晉的事嗎?這小子不好意思了。”
弘晝無奈,隻好閉了嘴。
“哦?”四爺坐下來,饒有興致地問:“會會可有人選了?”
弘晝搖頭,“一切都由皇阿瑪做主。”
“這多沒勁,”耿寧舒很快想了個主意,“最近園子裡的荷花開得漂亮,我這就召集各家閨秀來賞花,會會也去看看,說不定緣分就來了呢?”
弘晝壓根不信,“世上哪有緣分這種東西?”
耿寧舒不同意了,“怎麼沒有?定然有的,否則額娘跟你皇阿瑪怎麼會遇見?”那可是相差了幾百年的兩個靈魂呢。
說著她用胳膊肘戳了戳四爺,“對不對?”
四爺趕忙點頭,“正是如此!”
原本還指望皇阿瑪幫自己勸兩句,弘晝隻能歎氣,皇阿瑪哄額娘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駁了她的建議。就這樣吧,到時候糊弄過去得了。
事兒就這麼定下,四爺去跟弘時說了聲,不過那小子說要溫書就不參加了,皇阿瑪看中了指婚就成,他隻好作罷。
京中世家得了消息立刻都準備起來,做皇上的外家是沒希望了,可做未來太子的外家這機會不就來了麼。
圓明園裡難得熱鬨,鶯鶯燕燕的全是小姑娘,個個都如出水芙蓉般嬌嫩,看得耿寧舒心花怒放。
姑娘們也時不時打量她一下,她們都是精心打扮過一番的,可見到她的容貌還是有些自慚形穢,難怪貴妃娘娘能得這般盛寵,都未做華麗打扮,便已經豔光逼人了。
飲了杯茶,耿寧舒就和氣地讓她們四處去玩了,有的賞花有的撲蝶,有的吟詩,都在表現自己的才藝。她沒忍住跟旁邊來做參謀的和嬪吐槽,“彆人家的閨女都這樣文靜秀氣,你看看那姿態,怎麼咱家的就那樣?”
滿滿已經拉著安安做她的苦力,抄著個大網兜到蓮池中間撈魚去了。
和嬪拿團扇遮住了笑,“你自己生的,怎麼還來問我。”
耿寧舒隻能歎氣,和嬪托著腮四處看,認真分析起來,“會會那性子跟老學究似的,最好找個活潑些的中和一下。”
“那要是一個愛玩整日坐不住,會會喜靜不想出門,豈不是要生了嫌隙?”耿寧舒反問。
“那跟會會一樣的?”和嬪糾結,“那也不行呀,兩個人往那一坐,一天說不上一句話,這感情能好得了嗎?”
耿寧舒推了櫻桃酥酪過去,“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已經給他們創造過機會了,要實在不行就讓皇上選吧。”
她們倆說話的時候,弘晝就坐在一艘藏在橋底的烏篷船上無聊極了,偏額娘還不讓他走。他拿扇子蓋了麵想睡一覺把時間混過去,船身忽然猛一晃動,好像有人上了船,他直起身子就聽見來人長出一口氣,一個脆嫩的女聲在耳邊響起,“這兒總算是清靜了。”
那姑娘直到進了船艙才發現裡頭還有個人,被嚇了一跳,弘晝在她驚叫出聲之前,先上前一步想捂住了她的嘴,沒想到她自己先捂住了,他的手就蓋到了她溫軟的小手上。
他跟被火燙了似的連忙要撒開,又擔心她會驚叫引了人來,忙道:“彆出聲,我不是歹人。”
這話一出口,更像壞人了,弘晝又找補,“我也是來躲清淨的,你坐後頭,我坐前頭,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那姑娘點了點頭,跟外男同處在這狹小地方,還觸碰到了這種事她也不想鬨大,她用力點了點頭,弘晝這才把手放開了。
她小心地往後退到了安全距離,麵容在光線下一寸寸顯露出來,弘晝頓時猛地睜大了眼睛。
額娘,您說得有道理,這世上,還真是有如那話本上一般的緣分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