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也聽說了婆婆處理小叔子和那個丫鬟的事情,雖說這兩人的事完全是兩廂情願, 跟當初綠柚爬床有些區彆, 但對於婆婆的處理方式她不是很認同,若是她的兒子, 那個沒臉皮的丫鬟她不說直接打殺也會讓她在榮國府消失,難道留著膈應人嗎?
隻能說婆婆年紀大了,竟然真的越發的仁慈了~
另一邊,處理過賈政的事後,張芮晚上仍然翻來覆去的睡不好,她總有種自己做的不夠好的想法,可是哪裡不夠好又該如何做, 她又沒什麼太大的頭緒, 也是這一刻,隱隱的她對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些清楚的認識。
她從前隻是普通人,從來沒有到過這種掌握著彆人生死命運的高度, 突然變成賈母, 能夠守住本心, 能力和見識卻跟不上, 處理起小事還看不出問題, 但是這有些事上,就顯現出不足來了。
本來已經很久不聯係那個人,心裡的煩悶無處訴說,張芮就忍不住戳了他一下,“你覺得我這麼處理賈政和芳紋, 合適嗎?”
旬邑剛開始還有些驚訝她會主動聯係,聽到問題微微一笑,答道:“顯然很符合你的性格。”
“……”咬了咬嘴唇,張芮從他的話裡知道了答案,歎了一口氣有些沮喪。
“這隻是你的第一次位麵之行,你應該做的是吸取經驗並且從中學習,而任何一件事都值得你總結反省。”
張芮知道他的話有道理,便又在腦子裡重新過了一遍,什麼地方她可以處理的更好,或者還有哪裡不足可以彌補的,隻是眼界實在有限,她還需要時間慢慢進步。
旬邑卻不想放過這次機會,抓緊時機問道:“你就卸磨殺驢了?”
“不好意思,我還要總結經驗吸取教訓,沒時間,謝謝。”
“……”
府裡除了最小的孩子都看得出家裡的氣氛有些奇怪,賈赦對於二弟倒黴的事說不上幸災樂禍,但是當著母親麵假模假樣的說了弟弟幾句還是樂意的,隻是見母親一直不理會他,就有些興致缺缺的。
賈珠對於家裡發生的事情卻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事實上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從母親對父親的嚴防死守中知道,作為女人的母親,是永遠沒辦法讓一個並不忠誠的男人隻守著她一人的,現在看來,顯而易見不是嗎?
而作為兒子,他能為母親做的,就是陪在她身邊,安慰她並且給予她另一種安全感。
……
等到又過了兩個月左右,賈赦姨娘的肚子微微隆起,張芮身邊的一個嬤嬤有一次低聲告訴她:“奴婢偶然碰見過一回,看那位姨娘的肚子十有五六是女胎。”
張芮聽了頭都沒抬,隨意道:“男胎女胎都沒什麼關係,看好了,彆再鬨出什麼事來就行。”
“是,奴婢知道了。”
這秋闈將至,什麼事情都不能跟賈瑚的考試相比,雖然祖孫兩個相隔千裡,但是張芮仍然是不能有一絲放鬆,一直牽掛著他。
而作為謝家的未來女婿,謝家人甚至是謝平遙都在考試那幾日有些神思不屬,謝平遙雖然沒有見過自己的未婚夫,但是從彆人那裡聽到各種各樣的形容,她心裡也對賈瑚的形象有了大概的想象,作為自己未來的丈夫,她當然是希望他能秋闈順利。
賈瑚也並未讓掛念他的人失望,從鄉試第一場開始變從容淡定,即便吃喝拉撒睡全在號房,出來的時候也比其他學子神情步伐更安定一些。
放榜之時,賈瑚和方昉皆是在桂榜之上,隻不過一個第六名,一個第十二名,等到兩人去參加馴服主持的鹿鳴宴,得到消息的榮榮寧二府皆是喜不自勝。
府裡一邊為他高興,一邊也開始給賈瑚收拾院子,明年的會試他是要參加的,所以肯定會儘快趕回京城提前準備。
也正如大家的期待,趕在新年之前,離家三年的賈瑚和方昉一起回到了榮國府。
因為見到了賈家老宅的奢華,方昉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有了準備,可這榮國府的莊嚴依然震懾了他的雙眼,見到熟悉慈和的嶽母竟然也覺得有些陌生起來。
賈瑚實在是離開了太久,就算心知不能怠慢四妹夫,但她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對兒子噓寒問暖,張芮體諒她的心情,便主動跟方昉說話以免他感到尷尬。
為了兩個孩子一起讀書方便,張芮和張氏直接把兩個人安排在一個院子裡,是府裡的僻靜之處,絕對不會有人打擾兩個人讀書學習,眾人也沒一直拉著兩人,說了幾句便放人回去休息。
晚飯的時候全家依然是坐在一起,賈政也在,他對於侄子順利考上舉人也很驕傲,隻是這段時間被母親冷待,習慣了在母親麵前降低存在感,便沒有發表太多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