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夜長夢多, 第二日張芮和賈赦張氏便帶著衛宜安去了衛家, 代表大房和衛若蘭分家, 沒想到到了衛家之後, 衛家的族長族老卻根本沒有過來。
張芮見衛家仍然想要拖延, 有些不耐煩, “就不能痛快一點兒嗎？衛老夫人連這點兒擔當都沒有嗎？”
衛老夫人苦笑，沒有回答, 反而看向衛宜安：“宜安, 這幾天在外祖母家裡過得怎麼樣？有沒有想祖母？你弟弟怎麼樣了？”
衛宜安含著淚點點頭，“我很好，弟弟也很好。”
外祖母跟她說了宗人府的判定, 她心裡對祖母不是沒有怨的, 可見到祖母的那一刻, 無論祖母在其中是怎樣的角色, 祖母曾經對自己是真的很好。
“那就好, 那就好。”衛老夫人連連點頭, 期期艾艾的伸出手，道：“讓祖母看看你可以嗎？”
衛宜安猶豫的看向外祖母, 衛老夫人也跟著看向賈家老太太，然後張芮就變成了視線中心。
張芮也不當惡人攔著, 手一抬, 示意他們隨意。
“母親？”張氏擔心婆婆心軟，提醒道：“不要被迷惑了。”
當誰還不會打感情牌呢？眼看著衛宜安走到了衛老夫人身邊，祖孫兩個泣不成聲, 張芮突然很掃人興的說：“我這個外祖母是一心為他們考慮的，衛老夫人做祖母的，想必也是真心疼愛，畢竟您也確實對兩個孩子有虧欠不是嗎？再一個，您也該為衛家的將來考慮考慮……”
衛老夫人擦眼淚的手一頓，看著孫女小小的臉，心絞在一起一樣的疼，這手心手背都是肉……
又等了半個時辰左右，衛家的族老們才匆匆趕來，衛若蘭屬於長房嫡子，又是衛家將來的爵位繼承人，該分出去的自然就是二房，這一點眾人心知肚明，於是衛家族長道：“祭田族田不分，衛家大宅和嫡支繼承的祖產理應由大房嫡長子衛若蘭繼承，而衛家的私產包括土地、商鋪、以及房產、銀兩若乾……”
把財產全數說明白，族長便拿出兩張紙作分家單，等著衛老夫人做具體安排。
衛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衛宜安，道：“所有家產等分為五份，我的二兒子一份，二房的孫子一份，剩下的三份，我占其一，其二由蘭兒繼承。”
說完，想到孩子們外祖母的話，接著說道：“我的嫁妝私房也全都給大房，宜安和蘭兒便委托給親家母教養，將來我若是離世，我的那份家產兩家平分，親家母可滿意？”
張芮聽後，想也沒想的回道：“並不。”
衛二老爺也有些不滿的看向母親，道：“娘？！您怎麼如此偏心？”
張芮挑眉，對氣得臉色發白的衛老夫人道：“看來您兒子也不是很滿意，那就重新分配吧，四份給大房一份給你二房的孫子，你自己的嫁妝你倒是可以留著……等你死後再分嘍。”
這樣的分配連最開始的還不如，幾乎一點兒也沒有自己的份，衛二老爺當然不能滿意，立即叫嚷起來：“不公平！怎麼可以這麼分？起碼一半是我應得的！”
張芮抬起手轉了轉手上的扳指，輕聲細語：“昨兒回來之後，我越想越覺得自己應該求陛下恩典，我那女婿戎馬一生，你既然承認自己管教妻子無方，罷官不是應當應分的嗎？”
衛二老爺一聽，爵位已經沒有了，若是賈家的老太婆真的去皇帝麵前哭訴，隻為了讓他倒黴，那他豈不就成了庶民？
可讓他就這樣忍下來他又不甘心，便看向母親，期望母親能為自己扳回來。
衛老夫人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讓步，可如今賈家提出來的分配卻也太苛刻了些，便咬緊牙關不鬆口。
“你們家雖然也算是王孫貴族，但若不是有女婿，你們衛家也不過是閒散宗室，老夫人，你若是同意，我們榮國府便鬆鬆手，但你若是不同意……”張芮看了一眼賈赦，賈赦立即冷笑一聲，道：“你們若是明知自己有錯在前還不悔改，我們賈家就跟你們死磕到底！”
衛老夫人攥緊拳頭，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好一會兒才道：“好！就四一分。”
“娘？！娘您怎麼能同意？！”衛二老爺不滿至極。
衛老夫人卻是直接唾了他一下，“閉嘴！若不是你們夫妻，我們衛家何至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