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知道,村子裡有一個私塾,先生不過是個老儒生,可村子裡的孩子帶著寶玉一起去讀書,兒子聽說寶玉見其他村裡的孩子都發奮讀書,也可認真了!”
“真的?”
“我騙您做什麼?”
張芮有些不懂,那她與寶玉提起來的時候,他怎麼還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不過寶玉竟然是個心大的,她從前倒是未曾看出來,如今跟大伯兩個關係好的跟親父子一樣,張芮想要他去讀書還在想辦法,那邊賈赦說了一句“先好好讀書,過段時間再帶他出去”,寶玉就乖乖的去念書了。
雖然依然不算刻苦,但是寶玉天性聰明,學得還是很快的。
中秋節前,張氏她們從南邊兒送了節禮來,一起捎過來的王氏的信裡卻說薛家準備進京,問她能否讓薛家母子三人暫住在榮國府。
說起來張芮當初在金陵的時候與薛王氏相處的也不錯,也見到了小時候呆萌滾圓的薛蟠,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樣子,聽王氏提起過,薛家主前幾年走了,她算了算時間,這個時間應該是剛好出了孝。
賈璉的信裡也提起了這件事,他見過薛蟠,雖說沒有什麼功名,但是也讀了不少書,雖有些嬌縱還算明白事理,而薛家想要進京是為了給薛蟠選一門好一些的親事。
張芮見上麵並沒有寫打死人的事情,賈璉也不是會替人隱瞞的人,若是他不知道耶不可能,所以隻能說在這裡薛蟠身上並未有人命官司,她便也沒有拒絕他們家暫住進來。
不過信上並未寫薛家何時進京,張芮便先寫了回信告訴王氏她答應了,之後才讓原雨薇在東院兒二房給薛家母女收拾一間院子出來,而薛蟠到時候自然是該跟著賈家兒孫在外院住的。
天冷了賈赦一般都是留在府裡窩冬的,所以即便寶玉還想要出去“玩兒”,他也沒有答應,而且因為寶玉的宣傳,就連其他孩子每次見到賈赦的時候也都有些期待渴望之情,搞得賈赦還奇怪自己的孩子緣怎麼突然便好了。
南邊兒的張氏等人收到了府裡的回信,張氏把王氏的信遞給她,自己看自己的信,都是一些府裡的事情,也沒有出什麼事,看過她便收起來了。
而王氏見婆婆同意了薛家住進榮國府,高興的提起筆給自己妹妹寫信,張氏見了,便對她說:“你寫信還不如去金陵這些日子。”
“大嫂你去嗎?”
張氏自然是沒準備去的,王氏聽了便搖搖頭,“那我也不去,你就是想讓我離開自己躲清淨!”
你還知道自己煩人呢?!張氏很想這麼問出來,可想到之後的沒完沒了,到底還是憋住了,說了句“隨你便”就離開了。
賈璉這縣衙後宅很小,所以張氏和王氏隻能住在一個院子裡,剛來的時候王氏對這院子嫌棄的不行,可薛蟠過來拜見姨母,張氏就說讓她去薛家做客一段時間,王氏說什麼也不願意。
等到勉強收拾的能住的舒服了,張氏自己還未有什麼,王氏這個新任縣太爺的嬸娘,京城榮國府的二夫人,那叫一個熱衷於出門做客,被這縣衙的鄉紳富戶的夫人吹捧的每日裡都高高興興的出去,高高興興的回來。
張氏是見她沒有給賈璉帶來什麼麻煩,很多送禮送人的也都拒絕了,所以便由得她去替她自己為璉兒社交聯絡關係摸清底細,而這縣衙後宅的事自然是不比榮國府難處理,她也著實悠閒輕鬆的很。
王氏的想法其實很簡單,若是金陵沒有甄家她也樂得去妹妹家住一段時間,可甄家在金陵,雖說新帝登基之後甄家低調了許多,但是她們過去哪裡像在這縣城裡,任誰都比她低一頭來的舒爽。
大嫂要是也去金陵,那出門做客什麼都是大嫂頂在前頭,她也不介意,可大嫂不去,那她才不去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所以王氏在又收到妹妹邀請她過去做客的信的時候,仍然堅定的拒絕了,這縣裡雖然簡陋了些,但是那些夫人每次拿出什麼瑕疵品還自以為昂貴的東西,或者帶了家裡的女兒出來,明明連自家的丫鬟氣度都不如還一臉自豪的樣子,她這內心就油然而生一種居高臨下的寂寞感。
這在京城可是沒有的,她都舍不得走了。
而王氏這種心態除了張氏誰都不知道,京城裡的眾人更是無從得知,當然,就是知道了,她那麼大歲數的人了,該有的分寸也都有,一點兒自得其樂的事情,她們就不去掃興了。
而她們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大著肚子的徒佳蘭身上,她這肚子按理來說該生了,可遲遲沒有動靜,太醫看過也說沒問題,眾人便隻能焦心的等待。
好在剛一進了臘月,徒佳蘭就發動了,折騰了一整天在傍晚的時候生下了一個六斤半重的男孩兒,得知自己終於為賈璉生下了兒子,她閉上眼睛昏睡過去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