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沈綰盈笑著答應下來,回過頭正好瞧見黑板上值日的地方,並排寫著的她和霍城的名字。
今天本來是她和霍城的前桌廖雪值日,不過廖雪身體不舒服,就跟後桌的霍城交換了。猛地看見自己的名字和霍城的寫在一起,沈綰盈竟然莫名其妙地心跳快了一拍。
她很快收回視線,打開了桌上的習題冊。
因為今天負責值日,沈綰盈和霍城留到了最後。晚上還有住校的同學要上晚自習,她和霍城也沒有鎖門窗,隻在勞動委員檢查過衛生後,把教室內的桌椅對齊。</教室裡隻剩他們兩個人,偶爾響起桌椅劃過地麵的聲音。沈綰盈心無旁騖地擺著桌椅,儘量忽視跟自己共處一室的霍城。
不知從哪裡飛進來了一知馬蜂,在沈綰盈周圍“嗡嗡”地叫著。沈綰盈嚇了一跳,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將身後的課桌撞得“吱”的一聲響。
“怎麼了?”霍城朝她的方向看過去。沈綰盈盯著那隻馬蜂,小聲地跟霍城說:“有馬蜂。”
那隻馬蜂還在“嗡嗡”飛著,沈綰盈動都不敢動,生怕刺激到它。
“彆怕。”霍城快步走到沈綰盈身邊,將自己校服外套脫下來,蓋在沈綰盈的頭上。沈綰盈隻覺得頭頂一沉,教室的燈光和馬蜂的嗡嗡聲都和自己隔絕開了。
霍城的校服帶著他的氣息,罩在她的頭上就像他本人將她罩在懷裡一樣。
沈綰盈的心跳得比早上還要快,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好了,已經被我關到窗戶外麵了。”霍城的聲音朦朦朧朧地傳來,沈綰盈懵懂地點了下腦袋。
“你怎麼了,嚇壞了?”霍城將自己的校服拿下來,低頭打量著沈綰盈。沈綰盈回過神,朝他笑著道謝:“是啊,剛剛謝謝你了。你沒事吧?”
“沒事。”霍城重新把校服穿在身上,“我以前被馬蜂蜇過。”
“啊?”沈綰盈聽著害怕,“什麼時候?”
“十歲那年。”
霍城記得很清楚,那天是他第一次見到沈綰盈的日子。
當時他爸爸已經決定要帶他出國,在離開之前,他帶著他去拜訪了一位朋友。大人在客廳裡聊著事情,他被支到花園去玩。
就是在那個花園,他看見了坐在一片薔薇藤下看書的沈綰盈。
他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當時的畫麵,隻覺得薔薇藤下的小女孩,像極了她媽媽畫的油畫。
都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
花園彌漫著沁人心脾的香氣,他想要靠近她,又不敢,就呆呆地站在另一頭看著她。後來起了一陣風,小女孩頭上的帽子被風吹走了。
那頂紅色的小洋帽被掛在了一根樹枝上,小女孩夠不著,看上去快要哭出來了。霍城跑過去想幫她拿帽子,但蹦了幾次,發覺自己也夠不著。
“你是誰?”小沈綰盈好奇地看著他,也許是被轉移了注意力,帽
子的事也不讓她那麼傷心了。
霍城沒想到她會突然跟自己搭話,有些害羞地道:“我叫霍城,我是跟爸爸過來做客的。”
沈綰盈點了點頭:“哦,我知道,媽媽跟我說了。我叫沈綰盈,你能幫我撿我的帽子嗎?”
“嗯。”霍城四處看了看,在花園裡發現了一個木梯子,“那邊有個梯子,我去把它搬過來。”
霍城跑過去,研究了一下怎麼搬動這個
大塊頭,沈綰盈跟他一起過來,對他道:“我和你一起搬吧。”
“沒關係,我一個人搬就好。”霍城的手剛碰到梯子,就感覺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他猛地收回手,發現梯子上被鑽了一個洞,自己剛才就是碰到這個洞了。
一隻馬蜂從裡麵飛了出來,霍城的手指腫了一大塊。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大人似乎終於聊完了,都走到花園來。霍城把手藏在身後,跟霍廷霄道:“她的帽子被吹到樹上了,我想搬梯子過去。”
霍廷霄聽完後,看著梯子笑了起來:“你們兩個怎麼搬得動這個,叫大人幫你們取就好。”
這頂帽子最終被沈綰盈的爸爸取下來了,沈綰盈開心地把帽子重新戴在頭上。沈謙見她那麼高興,便跟霍廷霄說:“你們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回來,不如給兩個孩子照張相吧。”
霍廷霄低頭看了看霍城,這段時間霍城的情緒很不好,今天難得見他這麼開朗,便也欣然同意:“好啊。”
霍城和沈綰盈就在這片薔薇藤下,留下了他們的合影。
離開沈家後,霍廷霄才看見霍城腫著的手指:“你手怎麼了?”
霍城道:“剛才在花園不小心被馬蜂蜇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我先送你去醫院。”
教室裡,沈綰盈驚訝地問出聲:“十歲?那你沒事吧?”
“沒有,隻是有些過敏,身上起了疹子。”
“哦……”沈綰盈點了點頭,“那被馬蜂蜇,是不是很疼啊?”
“嗯。”
“比打針疼嗎?”
“嗯。”霍城看著她,眼裡情緒捉摸不透,“打針隻會疼一下,而馬蜂是有毒的。它的毒素在你體內,所以你會一直疼,而且會越來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