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狼十二等人因為有了經驗了,在桑若的大腳出現前, 第一時間寒毛直豎, 幾乎是反射性地瞬間匍匐在了羊皮紙上, 然而因為無法用手抓住身下的羊皮紙, 還是在羊皮紙蕩起來的時候被慘烈地甩飛出去。
前排已經在羊皮紙上300米線上琢磨活化文字的蜜蜂喬舒亞和黑鷹帝國瑟等人,剛剛就聽到一些普通人在驚恐地叫著什麼,本來沒想要理會, 然而發現腳下的羊皮紙如巨型海浪波動起來的時候,想要理會已經晚了, 連一句“看那是什”都沒說完, 就直接被彈飛了起來。
綠蠍的瓦倫奮力地往岸邊遊著, 心中不忿自己剛剛都走在最前頭了,卻用落水給後頭的幾個人提了個醒。
等到瓦倫發現身下的水浪仿佛拖著他往後拉的時候, 回頭就看到一群人尖叫著上了天, 又劈裡啪啦地“嗷嗷”直叫著紛紛落水。
瓦倫呆滯了一下, 連遊泳都忘了, 遠遠去看因為他落水而超前的喬舒亞等人,竟發現這些和他競爭激烈的線級天才們也十個有八個落了水。
隻剩下黑鷹國的瑟和蜻蜓國的艾伯特, 見勢不妙反應極快地滯空停留,但也危在旦夕。
“怎麼了這是?”瓦倫呆滯過後,幾乎要大笑出聲,好, 這樣他就又可以去爭第一了!瓦倫隨即甩開膀子繼續遊了起來。
因為桑若那一腳, 羊皮紙帶著下頭的海浪不停翻湧, 波浪一浪接一浪,半天不止,滯空躲災的瑟和艾伯特,終於憋紅了臉地從空中掉了下來,啪嗒一下就被翻湧的羊皮紙吞沒入水。
至此,羊皮紙上的三個梯隊,全軍覆沒。
無論早就落水的還是在羊皮紙災難時落水的,都懵逼了。
蜜蜂喬舒亞和壁虎安德,看著剛剛掉下來的黑鷹瑟和蜻蜓艾伯特,他們身邊還有黃鸝的米洛,蜥蜴的戴維,甚至南大路插隊來的風獅國劉易斯等等……這些原先占據了第一梯隊的班線級天才們,此時麵麵相覷。
蜜蜂喬舒亞忍不住發問:“誰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黑鷹瑟一臉鐵青:“我沒注意身後。”
“我也沒有。”
“看那邊,現在羊皮紙上就那兩人還站著了。”
“是他們搞得鬼。”
相比第一梯隊的人們一頭霧水,第二梯隊就心知肚明了。
因為有狼十二布朗等人在,甚至剛剛就是他們在給大家打了預防針,一臉驚恐地要阿賽紮不要作死。
所以後來大家被羊皮紙甩飛的時候,就很容易地明白了狼十二他們為何這麼驚恐,因為他們看到桑若那恐怖的仿佛魔神降世的樣子時,也基本都被嚇懵了!
至於第三梯隊的,似乎沒啥影響,左右也沒走出五十米,隻是對剛剛那天災一樣的禍患表示了一下目瞪口呆。
“塔-希-提-特!”
一聲呼喝傳進眾多落水少年的耳中,頓時,在海岸線到豌豆船之間的三千米內起伏動蕩著的羊皮紙,仿佛被看不見的神明之手兩邊拉拽了一樣,波動慢慢開始平複。
一群落湯雞少年們,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原來豌豆船上的巫師們也被驚動了,出手了。
隻是巫師顯然出手的有點晚,該落水的人已經全都掉了下來。
海浪一樣蕩來蕩去的羊皮紙終於平靜了下來,再次恢複成開始那如地麵般的平整,隻是這下,羊皮紙上唯二剩下的桑若和奧裡就顯得非常引人矚目了。
“看,那是誰?”
“為什麼他們還站在羊皮紙上?”
“我去,難道剛剛的事和他們有關係?”
“他是不是動用了什麼大型附魔武器,把其他人都弄下來,他們好自己搶先?”
一時間議論紛紛,除了掉落在桑若周邊海域的第二梯隊都默契的保持沉默著,連前排第一梯隊的人也都忍不住側目討論起桑若剛剛施展的能力來。
豌豆船上,戴著兜帽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巫師也看了桑若一眼,難得說了一句:“今年不錯。”
拿著骷髏頭的巫師則是對海裡的少年們笑得不懷好意地道:“好了,小落湯雞們,考試繼續。嗬嗬,看來你們這次的考試難度有所增加,祝你們好運。”
眼見巫師們不再理會,似乎並沒有懲罰誰違規的意思,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緊,隨即認命的往回遊。
奧裡驚歎地看著變化後瞬間又恢複原樣的哥哥桑若,再看看周圍一片空曠完全被哥哥占領的羊皮紙大陸,以及下頭水中撲騰著往回遊的一眾人等。
“哥哥,你好厲害!”奧裡開心地撲倒在哥哥懷裡。
桑若將他扶正,感覺到周圍一堆或是驚恐或是好奇以及敵意的視線,沒有在意。
其實桑若也是有點意外,桑若的噩夢分1身是精神體,按說應該不會對現實環境產生多大的影響,他剛剛隻是想要將那糾纏不清的阿賽紮拉進夢境領域,好好折磨一番讓阿賽紮不敢再纏著自己,隻是沒想到陰差陽錯。
這羊皮紙是針對精神力的考驗,精神力越是強大,羊皮紙的反饋就越實在,桑若的噩夢□□在這上頭簡直像是被加了實體buff一樣,真正成了重量級的存在。以至於想要踩阿賽紮的那一腳,最後竟是被羊皮紙擋了下來,不但沒能將阿賽紮踩進夢境領域,反而因為那一腳踏得太重掀動了整個羊皮紙,使得上頭的其他人都被牽連落水。
不過本來就都是他的競爭對手,桑若可不會因為無意間陰了他們一下有什麼愧疚。
雖然桑若一開始沒想這麼出風頭,但是已經如此了,也沒什麼好怕的。
桑若看了奧裡一眼:“繼續走吧。”
奧裡眼睛亮晶晶地望著自己的哥哥,激動地“嗯”了一聲。
直到看到兩人都離開,剛剛在桑若周圍掉了一圈的第二梯隊們,才大喘氣地敢說話了。
“剛剛那到底是什麼情況?”
“應該是那人的能力吧,真可怕,他到底是什麼人?有誰知道?”
“我聽說過!他是灰鴿的蘭西爾魔王,聽說之前的港口海嘯就是他引發的。”
“我也聽說了,說蘭西爾魔王把棕熊弄得戰亂四起,把灰鴿附近的六個國家民眾嚇得魂不附體,甚至這次和他同班車來參賽的人,都差點被他嚇殘了,幾乎全軍覆沒。幸好列車員及時補充了規則,說禍害同車的人會被統招拒之門外,他才收手沒有殺人。”
“嘶,這麼厲害!?”這人陰森的解說,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讓周圍眾多豎耳傾聽的少年們,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原先白狼紅狐等人在港口的宣傳,這個時候終於開始發揮作用了,不少聽過魔王傳說並嗤之以鼻的,此時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沾滿海水的腦袋,涼颼颼的。
周邊那些白狼山貓等國家的人被這些尋求真相的眼睛望來,有種說不出的委屈和淒涼,忍不住抱怨道:“早就讓你們不要作死不要作死,先前給你們打預防針就是怕有人招惹他,這不,一出事就把所有人都連累了!哎。”
說話的人那個心累呀,仿佛付出得不到回報的老媽子,終於被看到了自己的滿心蒼涼。
其他聽的人也淒涼了,好不容易狗爬式到了第二梯隊,現在又要遊回去從頭來過,還好時間還長,要不然在快要到時間的時候來這麼一下,不止是他們,估計等著他們登船的巫師們都得要瘋。
“嘩啦——!”一個金燦燦的腦袋忽然從水底冒了出來,仿佛剛剛出水的美人魚一樣,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那麼一瞬間,看到他出現的都以為自己看到了閃閃發光的鱗片。
再一回神,看到阿賽紮的正臉,頓時忘了剛剛的什麼鱗片錯覺,紛紛叫了起來。
“啊!是金魚國的那個混蛋!”
“就是他!”
阿賽紮一頭霧水:“啊,怎麼啦?”
說到這裡,阿賽紮揉了揉腰,剛剛桑若那一腳踩得可真不輕,他直接一頭紮進了海底淤泥裡,差點反射性地出現變化,所以耽誤了一會兒才遊上來。
一上來阿賽紮就想去找桑若的身影,結果卻被一群興師問罪的少年們攔住了,頓時一臉懵逼。
少年們氣憤地妄圖和阿賽紮講道理。
“魔王平常安安靜靜根本不理會我們,結果你非要去抱魔王的大腿!”
“魔王的大腿是那麼好抱的嗎?!”
“你把我們都害慘了你知不知道?”
在阿賽紮身邊的一些金魚國少年們都有些心裡發虛,似乎也沒想到剛剛被他們攔在港口的人居然是這麼個凶殘人物,竟然一個跺腳把眾多班線級的大佬,從羊皮紙上全跺了下來。
這簡直比大佬都大佬啊。
現在大家都落水了,他反而慢悠悠地成了第一。
真是凶殘,特彆凶殘。
阿賽紮懵懵地,不明白這些人義憤填膺個什麼,在一堆人憤怒的包圍下,他隻能撲騰著水花拔高身體,來看看桑若在哪裡,結果沒撲騰了兩下,就看到了已經走遠的桑若的背影。
毫不留戀的背影。
仿佛已經完全把他遺忘的背影。
阿賽紮頓時被紮心了,望著走遠的桑若,悲涼地歎了口氣:“哎。”
周圍的少年們見狀,都不好意思再數落他了,以為他終於認識到了自己和魔王的差距,想起來這人似乎沉迷魔王美色,所以才老上去湊近乎,甚至不禁對他產生了同情。
尤其是把阿賽紮當自己人的同金魚國少年們,更是對兄弟淒涼的戀愛報以無比同情,忍不住拍了拍阿賽紮的肩膀。
“好了兄弟,快往回遊吧,我們還得重新開始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