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瞬間覺得頭昏腦漲,昏昏欲睡。
“第四百四十四條,請熟讀校園傳說,並遠離校園傳說,不要輕易去召喚你不了解的生物……”
講台上,仿佛惡魔一樣的院長還在一字一字地宣讀著那長得簡直讓人絕望的校規,但是下頭已經沒人能聽清了,他們睜著眼睛,無神地坐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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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卻不一樣的宴會大廳內,桑若陷入深眠後在原地醒了過來。
這個夢境中的宴會大廳裡,原本乾淨整潔的長桌上布滿了蛛網和灰塵,牆柱上應該很明亮的鹿頭燈也都蒙塵,整個宴會大廳一片黑暗,桑若身邊的椅子上,滿滿當當的坐著很多人,卻不是之前大廳裡他那一屆的新生摸樣,而是一道道木然坐立的身影,蒼白的仿佛一具具坐立不動的屍體,露出的皮膚上似乎還有紫黑色的屍斑,偶爾有老鼠在仿佛遺留著不明變質食物的餐盤和屍體的身上遊躥。
“嗞啦……第四百四十四條……”
到處都變得不一樣了,仿佛一個空間的兩個涇渭分明的世界,若說一樣的,大概隻有講台上那無人的話筒,還在嗞滋啦啦地在自動宣講著校規,隻是原本應該站在那裡的院長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桑若入夢之前,讓斯托克和巴巴樂守著點自己的身體,並用噩夢分1身設定了一些觸發反擊,如果有東西碰到自己,會立刻被夢境之力拉進來,外頭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桑若不動聲色地感知著周圍的環境,哪個是噩夢生物的本體呢,這個噩夢生物,是否像人偶街道那樣有一些古怪的限定條件?具體又會是什麼?
這噩夢生物稱號是什麼校規魔鬼,會不會是和校規有關。
“啊!這是什麼鬼地方!”
“嚇——!”
“都小心!這可能是那個新生的手段!”
就在桑若尋找著暗中的那個校規惡魔的時候,整個死寂的空間中,忽然出現了一些鮮活的氣息,以及各種受到驚嚇的聲音。
這一瞬間,桑若能明顯感覺到這個空間變大了,多出了很多“生”人,這些人零散地穿插在原本的屍體隊伍中,現在估計已經嚇壞了。
桑若知道,應該是有其他人睡著了,隻是這些人身上竟大都帶著他的氣息,仿佛是被他留下的後手反擊拉入夢境的,而且就在剛剛那一瞬,桑若也確實感覺到了有人攻擊了自己,難道就是這些人剛剛來到的人都是?
就在這些人出聲的一瞬間,剛剛死寂的空間忽然陰冷了下來,一股不祥的氣息籠罩,感知敏銳的的少年們瞬間就發現了不對勁,不敢再出聲,但是已經有些人被鎖定了。
講台上那正在宣讀校規的話筒停頓了一下,滋啦滋啦地道:“嗞……公共場合當眾喧嘩,影響校規宣讀,違反校規第一千三百二十一條,處罰,即可執行。”
“啊——!”
剛剛在暗中對付桑若的幾個老生之一德福特,就是剛剛大喊讓大家小心的人,然而喊過的那一瞬間他就忽然感覺自己動彈不得了,隨著那句懲罰落下,黑暗地看不清周圍人五官的環境中,哆地一聲,德福特驀然感覺自己的頭被什麼東西剁了下來,來不及感受那股劇痛,他就發現自己的腦袋被人放在了桌子的正中央,周圍包圍著仿佛喪屍一樣端坐在餐桌邊的“學生”。
同時,自己不知道被拿到哪裡去了的身體,仿佛被刀一刀一刀地割了起來,德福特甚至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肉被割下後到了那個盤子裡,甚至能感覺到盤子前仿佛隨時準備開動的屍體們,還有在桌子上亂竄的大老鼠們。
“啊——”“啊!!”“啊啊啊!”
一瞬間,慘叫遍地,還有幾人也遭遇了和德福特一樣的慘境。
講台上的無人話筒嗞啦著道:“餐飲正在準備中,作為好好聆聽校規的獎勵,其餘的學生們可以暫時停下聽講準備進餐,吃飽之後再繼續。”
桑若明白這幾人是觸動到那隻噩夢生物的限定條件,被規則桎梏了。
那限定條件果然如他猜想是所謂的校規。
這裡的夢境世界就像一個棋盤,之前桑若孤身一人闖入,整個世界都是被敵人編織的天羅地網,然而現在卻不一樣了,隨著這些因為攻擊桑若而被拉入這裡的學生們到來,此處夢境世界如今也布滿了桑若這個新來的噩夢生物的氣息,就像是原本隻有黑子的棋盤上,忽然多了很多屬於桑若的白子來占半壁江山。
這意外的局麵導致桑若瞬間和那隻噩夢生物的勢均力敵了,現在桑若甚至可以直接插手這個夢境空間的規則製定,來和那隻噩夢生物爭鋒。
嗬,桑若感受著哪些淒厲的慘叫和四麵溢來的惶恐,並沒有插手噩夢生物的處刑,反而打了個響指點亮了古堡裡的鹿頭燈,而那餐桌旁的一具具蒼白帶著屍斑的屍體,也被桑若大手一揮紛紛換上了自己的臉。
原本黑暗的空間頓時幽幽亮了起來,一隻隻變成暗綠色的鹿頭燈掛在牆上,空間被照亮,卻也不是特彆亮,隻勉強讓在黑暗中驚恐僵坐著的眾人能夠看清周圍的情形。
但是這並沒有緩解他們的恐懼,反而更讓剛剛一直在忍耐的人差點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甚至有人差點當場嘔吐!
天呐,看看德福特那幾個人。
他們的腦袋被切下來擺在了餐桌正中間,他們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切下,切下的肉一路從桌頭的盤子排到了桌尾的盤子,還有被陳列出的內臟也都各自分盤。
不少亂竄的老鼠已經“吱吱”著上桌,在盤中這些還很新鮮的血肉上肮臟地撕咬了起來。
所有人都被腐爛喪屍圍著坐在長桌前,左右看去都是死人一樣的屍體,而這些喪屍的臉還基本上都和桑若有八、九分相像!
太可怕了!
看到那麼多桑若的臉,德福特的人頭頓時在桌子上尖叫起來:“是你!是你乾的!桑若·蘭西爾!你對我做了什麼!??”
桑若獰笑不語。
無數喪屍的無數張桑若的臉上,都露出了同樣的表情,仿佛在說:就是我乾的,你叫啊,叫再大聲點啊。
無數僵坐在屍體中的新老生們看著這一幕,隻覺得實在是喪心病狂駭人至極!
講台上的話筒這時候又響了:“嗞啦……肉都切好了,開始用餐吧。”
嘶——!
倒抽涼氣的聲音瞬間布滿了整個大廳,所有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