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人搖頭否決:“那也不應該。”
桑若沒有說話,如果像國師所說的,靈魂有自己的循環規律,那在原來那個世界,他早在第一次被掏空五臟六腑時,就應該死去了,靈魂開始新的旅程。可在那些人的藥劑下,他一次次地活了下來,求死不能,無法解脫。
若按照正常人的輪回來算,剖心挖肝死一次,他那一生,也算是消耗掉了無數次生命了吧。
靈魂會因此殘缺,似乎也很容易理解。
費斯伯爵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置信的看著國師大人,身體搖搖欲墜,在旁照看他的特雷德管家,不禁有些著急地扶住他。
三人中,隻有桑若還保持著冷靜,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打擊,隻是鎮定地問道:“國師大人,我真的沒有辦法成為巫師嗎?可是我能使用精神力和附魔武器。巫師世界,難道沒有什麼方法能補足靈魂?”
國師大人對桑若印象很好,雖然桑若讓他白跑了一趟,還差點毀了他借來的高精測試水晶球,單看到桑若經曆如此大喜大悲後,竟然還能有如此心態,更是讓他越發地惋惜,於是多作了一番解釋:“你本身的精神力應該也很高,完全達到了巫師學徒的要求,但是不至於像現在這麼高。你如今的精神力,完全是你的靈魂破碎而溢出的靈光堆積而成,每一次使用法術,你消耗的都將是你的靈魂力、生命力。所以你不走上巫師的道路還好,如果硬要走,可能在成為正式巫師前,靈魂就會被燃燒殆儘,早早死去。”
“至於補足靈魂的方法……”說到這裡,國師大人輕嗬了一聲,“倒是也有,但是連我都無法得到,更何況你這無法踏上巫師之路的孩子。好了,回去吧,以後儘量少些使用附魔武器,不然你可能活不了十年了。”
說完,國師大人下了逐客令。
雖然他挺欣賞桑若的心態,但是桑若這種先天殘缺之人,完全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利益,指點兩句就罷了,至於說為桑若再多費心思,那就不可能了。
費斯伯爵渾身癱軟了下去,方才的精氣神,好像回光返照一般被抽乾,臉色蒼白地似乎隨時都可能會一口氣提不上來,就那麼死過去。
特雷德管家幾乎要攙扶不住他。
費斯伯爵嘴裡不停喃喃著“怎麼會這樣”“不可能會這樣”,似乎已經完全深陷在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
特雷德管家一臉悲哀地看著桑若:“大少爺,我們該怎麼辦?”
桑若看了他和費斯伯爵一眼:“先回家。”
特雷德被桑若鎮定的態度感染,剛剛已經像費斯伯爵一樣絕望的他,如今卻又想起來,最差也差不過大少爺重傷將死,費斯伯爵卻不願賣掉祖宅救治的時候。
現在,蘭西爾家不過是被打回原形了而已,並沒有變得更壞不是嗎?
國師大人的管家在旁等著桑若三人緩過來,然後將三人原路送了回去,這位管家對桑若的態度雖然沒有方才熱情了,但也沒有刻意輕忽,反而在將人送到蘭西爾宅後,安慰了桑若等人幾句,桑若和特雷德都向這位管家道了謝。
當然已經完全心如死灰的費斯伯爵,還在不停念叨著“不可能”“怎麼會”的話,壓根聽不進去任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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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走上巫師的道路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沒想到會出現這種變故。
放棄桑若是肯定不會放棄的,他已經受夠了沒有能力的任人宰割的日子,哪怕這個世界沒有人會刻意來危害他,桑若也不能容忍自己繼續軟弱無能地活著,將自由生存的希望寄托於命運的施舍。
絕、對、不、能。
國師大人這裡的路子走不通,桑若想了想,將目標放在了半年後巫師學院統招時的統一測試上。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在那之前儘量多地修補自己的靈魂,讓自己能夠蒙混過去?
桑若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不知不覺進入了夢境。
不過夢境中醒來後,桑若還是在自己的屋子裡,自己的床上,隻是屋子裡多了一團灰褐色的光芒,那是上次在夢中嚇壞小堂弟時,意外收獲的莫名東西。
桑若又躺了一會兒後,起床走到了鏡子前,沒有小堂弟奧裡的夢境覆蓋,鏡子裡的他還是正常的自己。
桑若對著鏡子解開衣服,伸出手指,用指甲抵在了鎖骨下方……然後慢慢地往下劃。
“刺啦”皮肉仿佛衣服一樣被指尖破開,卻沒有流血。
鏡子中的桑若,打開了自己的胸膛,漸漸露出了皮肉下的內腔——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