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涓冷笑依然:“不會說話?陳媽媽說的話沒一絲不妥你們還說她離間,到了你們,說出這樣的話隻是不會說話?我倒要回稟父親問個明白!”
可書眼中透出一絲嘲笑,道:“大小姐,如畫真的並無惡意。老爺他……如此忙碌,哪裡有時間管後宅這些小小是非呢?”
洛涓何嘗不知道可書的意思是洛總兵跟本不會管她死活,她想向父親告狀,不過是個笑話。
若是洛總兵有一絲一毫關心她這個嫡長女,她又怎會落到如今的境地?
洛倩故作傷心道:“是啊,隻是不會說話……要說我可是時時關心姐姐的病……母親也是,前些日子,我還聽到母親對父親說:‘涓兒也十二歲了,按理都到了相看人家的年齡,可她這病,卻如何相看?’父親很不耐煩,說:‘她那副鬼樣子,能活多久還不知道,還看什麼人家?’是父親親口這麼說的哦……”她的大眼睛裡閃著愉悅的光芒,覺得這樣一定能打擊到洛涓。
洛涓開口淡淡說:“母親可真是理家有道呢,當著十歲的女兒,就能說什麼相看不相看的……”
洛倩大怒,她本是偷聽到的,可這會承認是偷聽的也不是,承認母親沒教養更不是了,憋著氣,又說了許多難聽的話,這才憤然帶著兩個丫鬟離開了。
洛倩走了之後,陳媽媽飽含憐憫地看著洛涓,道:“小姐,莫要聽二小姐的,她是故意氣你呢,老爺不會是這樣說的……”她知道,寧氏怎麼苛待小姐,小姐也能忍著,可是,小姐本就生來喪母,要她再承認生身父親是這般對她,實在太過殘忍……
洛涓抬手阻止了陳媽媽繼續說:“媽媽不要說了,他是怎樣的人,還用得著洛倩說嗎?他要是有半點把我這個女兒放在心裡,就不可能由著寧氏不給我請大夫,把我遷到莊子裡,在衣食住行上這般苛待我……前年舅舅來時,去府裡要跟他理論,他根本避而不見,還說公務纏身……”
陳媽媽啞然半晌,艱難道:“小姐,興許您的病真的必須吃這些,真的不能穿真絲織物……老爺也可能是不知道?您看,他還派了六個一等護衛來護衛您的安全,其中還有兩個修道之人呢!”
洛涓搖頭:“這些護衛平時對咱們哪裡有半點敬重?他們吃穿都比咱們強得多,與其說是來保護咱們,還不如說是看守……怕咱們跑了吧,興許是怕舅舅來把咱們救走,丟了他的臉……”
陳媽媽心裡也覺得小姐說的很可能才是真的,卻還是嘴裡勸了她幾句。
洛涓到底是孩子,終究還是憤然說:“媽媽,當年我娘怎麼嫁了這樣一個人?”
陳媽媽歎口氣說:“……還不是父母之命……當年你爹爹也是年少有為,還是修道之人,法力高強……張家也不是世代大族,若不是你外公做到大將軍,你娘還攀不上你爹這樣的夫婿……可惜你娘成親不到一年你外公就去了,張家也就失了頂梁柱……唉,若是你外公不曾戰死,你爹和寧氏也不敢這麼對你……”
洛涓點點頭。
洛倩今日來,本就是為了折辱洛涓出出氣,出完氣之後,雖然覺得不甚儘興,卻也不耐煩再守在莊子裡,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扯著帕子發火:“大小姐!哼,這樣的醜八怪也配叫大小姐?”
如畫給她出鬼主意:“小姐,您要是覺得不解氣,回了夫人就當真把陳媽媽給攆走!看看大……她會不會哭鼻子!”
洛倩回去果然給寧氏說了,撒著嬌要攆陳媽媽,說陳媽媽對她不敬。
寧氏這回卻沒依著她,摟住她說:“我的心肝,這會兒你就彆添亂了,把她攆了我還要費心找伺候的人……反正啊,你那個姐姐也活不了一二年了,到時候她沒了,陳媽媽還能獨活嗎?你什麼氣出不了?”
洛倩吃驚地瞪大眼睛,問:“娘,你怎麼知道她活不過一二年的?”
寧氏抿嘴笑著,卻含糊其辭:“……大夫說的,你小孩子家家,彆管那麼多了……”
洛倩不依,道:“母親定是有話瞞著我!”
寧氏笑著用手指點她的小鼻子,道:“就你是個伶俐鬼!”
洛倩扭股兒糖似的求母親告訴她實情,寧氏卻不肯,笑著道:“下個月你爹爹要帶你和弟弟回老宅去測試你們的靈根,若是你有靈根,以後就要收了心好好修煉;若是沒有,娘這裡還有些家傳的手藝,到時候教給你也好自保……那時候你就知道了!”
一提起去老宅測試靈根這件事,洛倩精神就來了,畢竟,這是多麼神奇的一件事啊!隻有她的爹爹是修道之人,身懷法術,即使是再絕頂的武功,也無法與之相比!
雖然說舉國上下,也有國師和幾位將軍是學得了法術的,但是除了國師,還沒有誰比爹爹更厲害的!那些什麼侯爵伯爵的,哪裡比得了?
若是自己也有靈根,可以修煉,那這嘉寧關裡,還有誰能比得上她?
到時候想把誰變成小狗小貓都行,至於洛涓,就變成癩□□吧!
洛倩越想越得意,也顧不上多想母親所謂家傳的手藝到底是什麼,一個勁兒問母親:“阿娘,老宅是什麼樣子的?您去過嗎?老宅那裡人人都會法術嗎?爺爺奶奶都會嗎?”
寧氏卻回答不出來,跟老爺成婚十二年,她從來也沒能去過老宅,老爺天資不高,本來就不受寵,自身也不怎麼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