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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問問以前的身體,如果宗越不想辦法接回去, 身體會被直接火化。

宗越也是托了自己曾經在部隊中的一些關係, 才成功將葉問問帶回家裡, 一直輸送著昂貴的營養液。

他請了另外的醫生檢查,得出的結果仍然是腦死亡,按理說腦死亡的人,過不了多久,身體各項器官都會衰竭, 呼吸也會消失。

但葉問問沒有,她體內的各項器官功能均好,甚至比活著的時候還要好, 心臟偶爾會搏動一下, 這就是宗越會感覺到她有呼吸的原因。

這些奇怪的情況,導致宗越認為葉問問很大可能還沒死,所以他堅持的把葉問問帶回家。

聚餐結束後,宗越說要去另一個地方,謝絕季禾莧送他回酒店的提議,揮彆季禾莧離開了。

喬又雙急匆匆地跑過來, 把墨鏡遞給季禾莧,語氣急促:“季哥, 小心被粉絲認出來,快戴上偽裝一下。”

遠處有兩個女生往這邊頻頻看過來,季禾莧隻好接過墨鏡戴上,坐上車。喬又雙開始說明天的工作, 於星言暫時抽不出身過來劇組,他是季禾莧唯一的助理,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在圈內,助理再往上是經紀人,於星言和季禾莧商量過,公司缺人,打算現在開始培養喬又雙,以後可以接手經紀人的工作。

喬又雙自己也知道,所以壓力很大,生怕自己哪兒沒做對,對不起老板的栽培。

“季哥,我剛剛收到於總的微信,他說最遲也要過一周才能來劇組。”喬又雙將車拐了個彎,發現老板對自己的話沒反應,隻好看向後視鏡,看到季禾莧低著頭在看什麼,然而他手裡並沒拿手機,看空氣嗎?

他老早就發現這個情況了,之前也是,每次載季禾莧出門,他都會保持這個動作。

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季哥?”

季禾莧頭也不抬:“我知道了。”

他的手指並攏彎曲,擋住坐在掌心的葉問問,因著喬又雙的存在,葉問問不好說話,她其實想待在口袋裡,但季禾莧卻把她捧了出來。

她覺得大佬可能擔心她會哭,所以才這麼做,為了讓季禾莧知道她很好,她一直朝季禾莧笑,還在他掌心寫字。

季禾莧拿出手機,打了一行字出來,轉給葉問問看:“你害怕小喬嗎?”

小喬是季禾莧對喬又雙的稱呼。

葉問問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季禾莧又把手機轉過來,單手打字:“我到現場拍戲,沒辦法把你帶在身上,容易傷到你。小喬會在周圍,直到我拍完下班。”

葉問問明白季禾莧的意思了,如果她想去現場的話,必須得有個人帶著她,但季禾莧要拍戲,她無法待在他身上,而自己脫離他獨自在劇組,又有很大的危險性。

隻有喬又雙是自己人,由他帶著,才安全。

前提是,她願意。

季禾莧在詢問她的意見。

葉問問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大概是以前的經曆,導致她發自內心的不願相信人,也不認為會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她好。

成為花精靈後,和季禾莧的相處,以及見到宗越後得知的一切,讓她忽然有了勇氣。

人心這個東西,因人而異,她自己需要強大起來,不畏懼任何事物才對,哪怕現在她是個小不點。

季禾莧嘴角揚了起來,葉問問以為他會問她以前的事,但接下來季禾莧沒再打字,而是用手機打開音樂,放了首歌。

是首英文歌,葉問問雖然躺在床上自學過英語,然而效果不太好,隻能勉強聽出幾個單詞的意思,其他完全聽不出。

不過旋律很好聽,有種溫暖的感覺,仿佛陽光灑在身上。

她乾脆把季禾莧的掌心當成床,趴在上麵,撐手托著下巴,閉上眼睛,細細聆聽。

聽著聽著,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唱歌的男音,好像有點熟悉……

葉問問唰地睜開眼睛,脫口而出:“季老師,這首歌是你唱的?”

季禾莧笑著“嗯”了一聲:“你才聽出來?”

葉問問有點不好意思,她剛才全程注意歌的旋律了。

剛要說話,車身忽然小幅度的扭了一下,前麵開車的喬又雙小心翼翼地開口:“季哥,你……在和誰說話?”

專心開著車,後排座位憑空冒出一個清脆女聲,接著季禾莧還和對方說話,而且手機放著音樂,沒有接通電話。

大晚上的,回想季禾莧的詭異舉動,喬又雙腦海裡閃過各種奇奇怪怪的念頭,愣是把自己嚇得一哆嗦。

葉問問:“……”

她剛才完全忘了喬又雙的存在。

考慮到這會兒她若是飛出去,指不定會嚇得喬又雙失控,她乾脆趴著不吭聲,交給季禾莧。

季禾莧道:“靠邊停車,給你介紹個小朋友。”

喬又雙再次往後視鏡瞄,確實沒看到季禾莧打電話,哪來的小朋友。

他趕緊找了個可以停車的地方靠邊停下,季禾莧朝葉問問點頭,隨後將屈起的手指平放,葉問問站起來,轉了個身,朝喬又雙揮手:“你好,小喬。”

她跟著季禾莧喊。

喬又雙:“……”

喬又雙抬手揉了揉眼睛。

葉問問友好地說:“你沒有看錯。”

喬又雙:“……”

喬又雙伸手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記。

葉問問汗了下,趕緊道:“是真的。”

喬又雙看看她,又看看季禾莧,看看季禾莧,又看看她,來回看了多次,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後,臉上露出三觀被震碎的表情。

“你、你好。”他默默地舉了下手。

欣賞完助理的懵逼三連,季禾莧道:“開車吧。”

“哦。”喬又雙暈暈乎乎地啟動車子。

這下葉問問不再憋著了,她興奮地看著季禾莧:“季老師,你還會唱歌啊,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迎著小家夥亮晶晶的目光,季禾莧眼中笑意暈開,知道她現在的心情已經徹底恢複,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會唱一點點,這是我以前閒來無事創作的曲子,中文名叫《星火》。”季禾莧謙虛地說。

這哪是一點點啊,太厲害了。

葉問問本能的佩服。

大佬不僅長得好看,手好看,拍的戲好看,而且戲部部得獎,票房口碑裡的扛把子。除此之外,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還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畫技。

英語、法語、俄語都會——她見過他在家裡看書,從而得知。

現在居然告訴她,他還會寫詞作曲唱歌。

簡直萬能!

天才,大佬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

葉問問想不崇拜都不行,之前的一點傷感迅速消失,用膜拜的目光看著季禾莧。

“季老師,以後我就是你的粉絲了。”葉問問發自內心地說。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死忠粉那種。”

季禾莧:“……”

喬又雙:“……”

從這句話中,喬又雙終於有了真實感,他忍不住透過後視鏡看。

滿腦子都是一個問題:這是個什麼東西???

說是人吧,可隻有這麼一丟丟大,還有翅膀,怎麼看也不是人。

不是人吧,又能說話,有胳膊有腿,長得和人沒兩樣,而且還特彆可愛。

難怪之前季哥會在超市看那種小房子,原來是為她準備的。

不過看著有點眼熟,仿佛在哪看過,喬又雙邊注意前方車輛,邊聽後麵的聲音,邊皺眉回想。

電光石火間,他想起來了:季哥畫的那幅畫,畫裡有個花精靈!!!

這次進劇組,季哥還把那幅畫帶過來,他最初就疑惑,以他對季禾莧的了解,不至於還要帶一幅畫到劇組。

那個會動會說話還有翅膀的小不點,不正是季哥畫中那個花精靈嗎?

我的媽呀,季哥畫的畫活了??!

而季哥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自己,可見對自己的信任,喬又雙激動起來,頓時覺得自己被賦予重任。

他一定要好好保守這個秘密!

及至回到酒店房間,季禾莧把情況說明,喬又雙拍著胸口,就差指天發誓:“季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保護好小花。”

葉問問:“???”

她什麼時候叫小花了?

季禾莧替她問了:“小花?”

喬又雙看向葉問問,很疑惑地說:“她是花精靈,不叫小花嗎?”

“也好。”季禾莧說。

喬又雙誤以為季禾莧懷疑他的忠誠度,趕緊趁機表忠心,表示一定不會向任何人說出花精靈的存在,死也不說。

他慷慨激昂地說了一大堆,季禾莧無奈搖頭,把他趕回自己房間,轉頭,對上小家夥有些哀怨的眼神:“誰說花精靈就叫小花啊。”

季禾莧忍俊不禁,說:“我讓小喬查了些以前你的事。”

葉問問反應過來,如果喬又雙知道她的名字,指不定會聯想出什麼,這種離奇的事,少些人知道為好。

“小花聽起來也不錯。”季禾莧坐在沙發上,“我小時候,有些長輩喜歡叫我小季,大部分口音重,聲調不分,總會將‘季’字喊成一聲調。”

葉問問:“……”

一聲調,不就是小雞嗎,她同情地望著季禾莧:“還是幾何線好一些。”

說完才發現自己又說了大佬名字的諧音,趕緊討好一笑,季禾莧莞爾,看著心情愉悅的葉問問,他忽然道:“問問,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葉問問沒有多想,豪爽地說:“彆說一個,你隨便問,隻要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季禾莧身體稍稍坐直了些,抬起手,葉問問自覺地飛上去。

“那你能告訴我,捐腎一事的前因後果嗎?”季禾莧一字一句地問,“你是被逼的嗎?”

葉問問:“……”

沉默兩秒,葉問問抓了抓頭發,聚餐結束後,季禾莧一直沒有問這件事,她以為季禾莧不再想了解,便也放了心。

不想他現在忽然問起。

該怎麼說呢。

葉問問有點茫然,她其實不太想回憶那些事情,有些傷痕反複揭起,會一直好不了。

可這是季禾莧問的,過了會兒,葉問問在季禾莧掌心坐下,她沒有直接回答季禾莧的問題。

“季老師,我四歲的時候,被扔到福利院門口,發了高燒,醒來後,以前的事情全部不記得了,然後就在福利院裡住下。”

就是那場高燒,導致葉問問身體不好,需要長期吃藥。

有人來福利院□□,自然想養健康的,葉問問雖然在一群孩子當中長得玉雪可愛,但身體不好的原因,注定沒有養父母看上她。

“我原來的夢想,是希望通過讀書,努力學習,考個好大學,大學畢業,找個好工作,攢錢,然後運動,讓身體好起來。”

“十六歲那年,院長的女兒病發,情況危急,隻有我和她匹配。”葉問問說,“而且我自願捐獻,院長不用出一分錢。”

“我確實不想捐,因為我知道自己的情況,我捐了的話,等於一命換一命。”

她是一個孤兒,還是一個在福利院長大的孤兒,院長對外做了那麼多慈善的事,讓她讀書,給予她關愛。

那時的她又沒有通訊工具,即使想通過辦法向外界求助,院長和那些人都有關係,輕鬆就能將情況壓下去。

她什麼都沒有,哪裡鬥得過披著慈善外衣、擁有後台的院長。

沒有人可以幫她,沒有人能夠幫她,她隻能妥協。

等後來因為無私捐助一事出了名,她有了通訊工具,自然想過利用網絡向外界求助。

可她需要醫療,她的命沒有握在自己身上,無權無勢,一介孤女,身患重病。他們需要好名聲,隻要她表現的順從,他們也不會太苛刻於她,她不得不為了活著再次妥協。

她哪裡不怨啊,可現實卻令她無可奈何,所以,在成為花精靈後,她很高興。於她來說,這是新生,雖然身體小了點,但是健康,並且擺脫了那些她曾經做夢也想扔掉的噩夢。

最初她以為自己是穿進一本書裡,重活一世,現在知道曾經的自己也在這個世界,震驚之餘,不是沒起過報仇的念頭。

但這個念頭於目前的她,為時尚早,至少也得等她變大,擁有正常身形之後再做打算。

她不急,反正隻要她還在,有的是時間,慢慢來。

葉問問挑挑撿撿的說了一些,儘量客觀端正的說,略過大部分細節,她想把以前的那些經曆,當成故事一樣說給季禾莧,並不想把自己表現的有多慘。

賣慘又沒什麼意思。

“網上那些報道,說我什麼伸手黨,消費網友的善心,朝他們接二連三要昂貴的物品。”說起捐腎,葉問問其實很平靜,但說起這些,她的情緒波動要明顯得多,“那些根本不是我要的,是院長打著我的旗號,給她女兒要的。”

葉問問好生鬱悶:“有些東西我連碰都沒碰過呢,我在微博上發言解釋,也沒人信。我就覺得,很多人在心裡認定了事情的結果,不論彆人怎麼說,他們都會隻相信自己認定的。”

“後來想想,我也釋然了,雖然不是我要的,但用我名義要的,網友們是為我釋放善心,他們知道情況後生氣、不再相信我也正常。”

程媛上大學用的各種電子用品,幾乎都是高檔的,全部出自網友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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