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喝酒的樣子,很迷人。這個理由夠嗎?”
“……”
談馨道:“有點意外。”
“但那就是理由,軍人,也有權利追求浪漫,例如在月色下,邂逅一位美麗的女孩。”
他緩緩說道:“然後,怦然心動。”
談馨垂下眸,將杯中剩餘之物,一口飲下。
夜晚的涼風,吹得人頭暈。
她站起身,道:“今天,非常感謝,但我不喜歡麻煩,還有會帶來麻煩的人。”
放下空的透明酒杯,她轉身離開。
***
談馨踏入宴客廳,暈眩之感,越發強烈。
她忘了,這具年輕的身體不勝酒量,剛才喝得太快,洋酒一向後勁足,難免有些微醺。
她踉蹌了一下,被人扶住手臂,對上一雙戴著細框眼鏡,沒有波瀾的眼眸。
方立新。
他正在跟人打電話,應該是嫌大廳裡太吵,才到這裡來的。
他直直盯著眼前的女孩,對電話那頭道:“就這樣,回頭把資料發到我郵箱,是,所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撂了線,他扶著女孩纖瘦的肩,湊上前嗅了嗅。
“你喝酒了。”
談馨往後退了半步,點了下頭,努力保持清醒。
她問:“你跟耗子去哪了,一直沒見到人,還以為你們先走了。”
方立新仍舊扶著她,低聲道:“樓上有桌式足球,就跟耗子去玩了一會,聽說你出事了。”
他的靠近,即使微醉,依然讓談馨感到一絲不適,又往後退了小半步,竟是直接貼在了牆壁上。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她蹙起眉,道:“還好,不是什麼大事。”
“驚動了季老太太,還不是大事?”
方立新低頭打量她。
她是真的醉了,白皙的臉頰染著酡紅,唇色泛著水光,比平時多了一絲靡豔,眼神也不大清明。
也對,如果是清醒的她,怎麼會允許他的靠近。
他扶著她,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正經,刻板,像極了一個正人君子。
隻是,這一刻,他的腦海中劃過多少不該有的,瘋狂的念頭,隻有他自己清楚。
可是,她是談馨。
是那個,隻是遠遠地看一眼,就能讓他感到幸福的女孩。
他怎麼敢褻瀆。
正因如此,他才如此厭惡季宴。
他連靠近她,尚且需要莫大勇氣,季宴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出現在她生活的每一處。
讓人厭煩。
談馨晃了晃腦袋,道:“我沒事,可以放手了。”
方立新頓了頓,終於還是放開了她。
她穿著細高跟,一隻手稍稍扶著牆壁,走得還算平穩,看上去跟平時一般無二。
依然是高高在上,挑不出一絲差錯的談家大小姐。
隻是在拐彎的位置,不知誰撒了一杯酒水,傭人沒來得及清理,鞋跟一滑,險些摔傷。
方立新一直跟在她身後,及時扶住女孩的纖腰。
淡淡的青草氣息,讓他心跳加快,正待說什麼,一隻手臂擋在他麵前,將二人生生隔開。
季宴冷冷地看著他,“乘人之危?”
方立新道:“我不是你。”
兩人對峙,都沒有好臉色。
談馨靠在季宴的臂彎裡,暫且穩住身形,道:“我剛剛差點摔傷,他扶了我一下。”
季宴擰起眉,問:“怎麼又喝酒,上回在酒店,喝了一口就難受,這麼快就忘了?”
說完看向一旁的傭人,道:“送一杯蜂蜜水上樓。”
直接把女孩抱起,往樓上走去。
談馨道:“放我下去,我沒醉,剛才地上有水,沒注意到才滑了一下。”
季宴忽略她前一句,瞥一眼她腳上的細高跟,問:“腳踝有扭傷嗎?”
談馨道:“有點疼,應該不嚴重。”
季宴見她這副無所謂的模樣,心裡來氣,道:“還是檢查一下吧。”
他一直健身,靠著蠻力,轉眼就把人抱去了客房。
因為今晚客人多,老宅又遠離市區,必然有客人留宿,所以客房都是清掃過的。
屋裡冷氣很足,談馨穿著裙子,已經有些冷了。她不習慣向季宴示弱,隻皺了下眉,一句話沒說。
季宴抬手把溫度調高。
他蹲在床邊,把女孩的鞋脫下,檢查了一下腳踝處。
隻有一點紅,的確不嚴重。
他輕輕揉按了幾下,問:“這樣會不會舒服一點?”
談馨嗯了一聲。
“季宴。”
“嗯?”
她望著天花板,燈光晃得人眼花。
“你怎麼這麼煩人呢。”她輕聲呢喃,“我都拒絕你了啊,你就不能有點骨氣嗎。”
季宴停下動作,沉默許久,才笑道:“如果是彆人,我肯定轉身就走了。”
有人敲門。
季宴皺了下眉,起身開門,管家站在門外,手上的托盤裡擺著一碗蜂蜜水,還有一瓶藥油。
談馨坐起身,自己把蜂蜜水喝完了。
季宴往手心裡倒了一點藥油,搓了搓,給她按摩腳踝。
談馨笑了一下,說:“像模像樣的。”
季宴勾起唇,說:“你以為是為了誰?我初中那會成天跟人打架,天天帶著傷,我爸媽都懶得管我了,這種小傷,隻好自己處理了。”
“奶奶說的沒錯,你這個人,從小到大都是硬脾氣,被欺負,受委屈,從來都不說,我隻能用自己的方法保護你。”
談馨沒接話。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季宴蹲在床邊,仰頭看著她,露出一個混不吝的笑。他在極力掩飾眸中的晦暗。
他道:“聽‘他’說,你們結過婚的時候,我很生氣,也很嫉妒,嫉妒得,希望他徹底消失。”
“談馨,我不是他,絕對不是……”
有一瞬間,談馨幾乎要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