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
白離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在加上快要到截稿日,她連續趕工了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也沒有好好休息。
堅持了幾天以後,白離忙完以後剛把衣服扔進洗衣機,就感覺到了腹部席卷而來的劇烈疼痛。
她都忘了自己那天晚上跑了多少次廁所,隻記得最後自己快虛脫,趴在床上根本沒力氣動。
腦袋也是昏沉的,白離很清楚自己的情況,她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急性腸胃炎。
不犯病的時候完全不覺得自己有腸胃上的毛病,但是每次犯病的時候都痛得死去活來的,她靠在床邊,身體蜷縮成一團,指間陷入自己的小腿之間,想用其他地方的疼痛轉移一下注意力。
但是完全沒有辦法,好不容易緩下來,兩分鐘後又是陣痛席卷而來。
陣痛了很久以後,她意識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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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離再一次恢複清醒的意識已經是第二天,她醒來聞到醫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和混雜著的藥水味,睜開眼的時候眼前的光有些刺眼。
有些像死裡逃生。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東張西望了一圈以後,她舔了舔自己乾涸的嘴唇。
“欸,你醒啦?小姑娘,你要不要喝點水?”臨床坐著的一位中年婦女開口,“我看你一個人在醫院輸液,都沒有人照顧,剛醒,口渴吧?”
白離點了點頭,阿姨用紙杯接了一杯溫水給她。
“謝謝阿姨。”
“你們這些年輕人哦,一天就在外麵亂吃,我家這孩子也是……哎!”阿姨轉頭,無奈地看著同樣也在輸液的自家兒子,“我家蠢兒子出去吃了一周的火鍋!昨天還點的特辣!真是不要命了!”
“媽!”男生喚道,似乎很不開心自家媽媽在外人麵前揭自己短。
白離喝完手上的水,低頭勾了下唇,她聽著旁邊倆母子的日常鬥嘴,聽得正來勁,突然有人推門進來了,白離抬頭。
是沈清嶼。
昨天白離意識模糊的時候,好像是給沈清嶼打了電話,不用腦袋想也知道是他送她來的醫院。
他身上的白大褂還沒脫,後麵還跟了個護士,護士走過來伸手探了下白離的額頭,轉頭對沈清嶼說:“沈醫生,你妹妹差不多退燒了,不過還是要等一下檢驗報告,建議先住幾天院。”
“好的。”
白離抬頭,聽到住院兩個字就頭皮發麻,她說:“腸胃炎而已,還需要住院嗎……?”
“當然要。”沈清嶼的聲音冷冷的,“先觀察一下,輸幾天液你就老實了。”
白離:“…………”
白離被沈清嶼留著強行住院,晚上隻剩下最後一瓶藥,她正好也有些悶了,穿了外套出去轉悠了幾圈,想著自己最近想畫的畫還沒來得及動,一陣秋風卷來,樹葉沙沙地響,樓道中有些燈在忽閃,白離拉了下衣服,裹緊了一些,邁步準備回去。
她剛剛轉身,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女聲,顫顫的,充滿了不敢確定的語氣,白離能感覺到那人是跑過來的,她伸手抓住了白離的袖子。
“白離。”
白離的心臟也是劇烈地顫動了一下,一份久違的感覺突然襲來。
隻有跟故人重逢的時候才會有的感覺。
她既然選擇回到南城,就知道有一天會跟他們再相遇的。
白離緩緩轉身,扯出一個笑容,一如當年,她輕聲開口:“好久不見。”
“遙遙。”
***
晚上九點,橙紅色的萊肯跑車停在酒吧門口的時候,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九街是海城知名的酒吧街,路邊好像就沒有一個清醒的人,大部分人都是醉醺醺的,有勾肩搭背暢談人生理想的,有抱著路邊的樹哭的,也有蹲在旁邊埋著頭思考的。
許讓停了車,長腿一邁就跨出來,黑夜之中男人修長的身影十分矚目,昏黃的燈光下,他的模樣隱晦暗沉,眸中不帶著一絲溫度。
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公子爺,路邊有妖豔的女人抱著手臂挑逗地朝許讓吹了個口哨。
他眼神都沒偏一下。
許讓進了一家名叫“雲上”的酒吧,跟旁邊燈火輝煌色彩紛呈的酒吧比起來,雲上就是一股清流,放著悠長連綿的音樂,吧台中間的調酒師悠閒地再搖酒。
“喲,許少爺來了啊。”坐在門口的有個人最先看到他,“等你好久了,今天喝點什麼?”
“今天不喝,開了車。”許讓隨手把車鑰匙扔在桌上,懶洋洋地坐著。
“嘖,讓哥來酒吧都不喝酒了,你變得也太快了,這才幾年?你是換了個人?”
“現在能跟以前比嗎?”許讓睨了他一眼,“你還十幾歲呢?”
“哎,真懷念以前,許讓可是千杯不倒。”宋景鑠回憶起曾經的事情,“可還是今非昔比了,你好不容易來海城出一次差,連杯酒都不喝,真是不給兄弟麵子啊。”
這四年過得像是十年一樣,改變了很多東西,比如宋景鑠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以前酒量最差的他現在開了一家酒吧。
宋景鑠看了許讓一眼,也往後麵靠了下,挑眉:“所以,今天你在電話裡說的那件事是怎麼回事?”
話題終於回歸到正道上。
許讓這兩天因為工作到海城出差,宋景鑠接到他的電話的時候還以為是他要找自己嗨點什麼,結果電話接起來許讓的語氣就很嚴肅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