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難道不應該不排斥他嗎?
上次在她家的時候一切都很好,她也沒有出現任何的排斥反應,所以白離也以為隻要是許讓都是可以的。
但是現在,她的呼吸漸漸有些難以自控,喉嚨像是被人扼住了。
她再一次喘不過氣了。
可是已經做到了這種地步,已經很難停下來了。
她是跟許讓那個說好的什麼都可以,兩個人都做好了今晚會做到底的準備。
許讓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他看見她的反應,眼裡的火就這麼壓下去了幾分。
“不舒服嗎?”
白離沒回答。
許讓飛快翻身下床,拿了櫃子裡的濕紙巾給她,就放在櫃子上麵的還有剛剛拆開包裝,還沒有來得及使用的寫出來會被和諧的東西。
白離軟綿綿地從他手上接過去,手都沒什麼力氣抬起來,她的目光微微一瞄,就能看到他還沒壓下去的XX。
……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到此為止嗎?
白離知道自己的內心是希望不要再繼續了,因為剛才她的反應是在是太大了,就連腦海中都開始閃過了那一幕幕的畫麵。
曾經她遇到過的見到過的那些畫麵。
她明明知道對於人類來說性知識普通的**,就像肚子餓了要吃飯一樣。
可是自己還是很難去糾正這個內心深處的觀念,她到了這一步以後竟然還是會覺得有點肮臟和難以接受。
許讓把床頭的靠枕拿起來放在她身後,讓她的腰墊著靠枕,他伸手替白離整理了一下亂了幾分的頭發和衣服。
他的眸色很深,此時此刻卻收斂著自己的情緒,許讓沒說話,安靜地把被子整理好。
仿佛剛才的情.動和親密都是虛假的想象,現在一切都重新整理好,什麼都沒有過。
“我去洗個澡。”
許讓早就準備好的,跟她在一起就要忍耐,跟她在一起就要克服這些事情。
本來剛才他一直都說是不要繼續的,但是白離卻主動說可以,然而現在的結果還是會這樣。
但是許讓也沒有任何要怪她的意思,畢竟這份焦慮她自己控製不了也是正常的。
許讓正打算轉身走,卻突然又被白離抓住了衣服,她拽著他。
“阿讓。”白離的呼吸平穩下來,認真地喊著他,“你又打算自己解決嗎?”
許讓低低地“嗯”了一聲。
那不自己解決還能怎麼樣,難不成還能繼續做下去嗎?
白離咬了咬唇,回想起剛才許讓拉著她的手摸著的觸感,驚人的燙。
“然後又在自己給自己弄到頂點的時候動情地喊我的名字嗎?”
她鬆開手換了個姿勢,從後背環住了他的腰,下巴輕輕地放在許讓的肩膀上。
“你今天會想什麼呢?想把我放在哪個位置?”
許讓的身體僵住,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都快開始倒流,他屏著呼吸,聽到女人的聲音在自己耳邊,嬌媚得能掐出水來。
“阿讓。”
“我幫你弄,好不好?”
當晚,許讓終於知道了白離那雙用來畫畫的白皙的手是有多靈巧。
***
環球中心寫字樓。
總裁辦公室裡,許讓正低頭看著李言遞過來的報表,男人垂眸認真看著。
李言今天把報表遞給他以後就什麼都沒說,他一直一言不發,李言平時是個話嘮,經常有人說李言坐到這個位置的特彆助理竟然這麼多廢話。
也不知道是怎麼在許讓身邊的位置坐了這麼久的。
許讓從大學開始就開始幫家裡的公司處理事情,而李言是許明達安排過來的人,說是很多不懂的事情都可以讓李言幫忙。
他比許讓還要年長幾歲,工作的經驗也不少,確實能幫到許多忙,一開始許讓那個也不是那麼相信許明達安排的人,畢竟他們兩父子的關係是真的很差。
後來的相處裡許讓也漸漸發現其實李言是一個很信得過的人,雖然他確實是許明達安排過來的人,但是李言其實竟然幫許讓打掩護。
比如……
許讓用自己的個人賬戶在自家的寫字樓買了一間大的鋪麵這件事。
許明達是一直都不知道的。
今天的李言什麼都沒說,反而有些奇怪,許讓那個看完報表以後抬眸,淡淡地問了句:“你應該已經先看過了,怎麼樣?覺得有問題嗎?”
“沒有。”李言回答,“這個季度的業績也很好,公司的效益一直在直線上升。”
“那你這麼沉默一副我要殺人的樣子是怎麼回事?”許讓微微眯了一下眼,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打了兩下。
李言:……
怎麼這麼快就被識破了?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很明顯嗎?
最後在許讓那個淩冽的目光注視下,李言真的被逼得沒辦法,這才清了清嗓緩緩開口:“咳……”
“我就是想問一下白小姐的事情。”
許讓的眉梢一挑,問:“阿離?怎麼了?”
“上周您不是消失了幾天嗎?”李言小心翼翼地抬眸,看著許讓那個,“白小姐找你找得很急,就問到我這裡了……”
“嗯,然後?”
“然後我就把您的事情告訴她了。”李言說完,看到許讓的表情雖然是沒什麼變化,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後背涼颼颼的。
李言跟許讓對視了長達十秒。
他雖然在許讓身邊呆了這麼多年了,但是還是搞不懂許讓在想什麼,李言覺得自己下一秒會聽到許讓跟他說。
“你可以收拾東西走人了。”
一月的天好冷,冷得完全就是一個過不去的寒冬。
李言甚至已經在心裡為自己寫好劇本了。
他看著許讓那個,卻在十秒後聽到男人輕聲嗤笑,許讓說:“你跟她說了什麼?我跟我爸打架?被關起來了?”
李言沉重地點了點頭,心情十分複雜。
這個秘密他就這樣給許讓說出去了,還沒經過他本人的同意。
許讓看著他一臉惶恐的表情,笑了,說:“沒關係。”
“關於我的所有事情你都可以告訴阿離。”
“我跟她之間沒有秘密。”
這次換李言愣住。
……怎麼跟自己想的劇本完全不一樣呢。
李言一直以為像許讓這樣沒有太多人情味的大少爺,孤高冷傲,也不希望把自己世界裡的那份脆弱和黑暗展現給彆人看。
雖然人都是有陰暗麵的,但是許讓一定就是那個不願意給彆人看到自己陰暗麵的那個人。
可是……
他說,我和她之間沒有秘密。
李言突然之間更加清晰了白離這個人對許讓的意義,他雖然知道許讓喜歡白離,也知道他們倆之間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他看到許讓在一直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為白離付出,看到許讓一直沉默著就為了她做了很多事情。
包括忤逆許明達。
兩父子關係雖然一直算不上好,但是曾經的許讓也沒有這樣的忤逆過自己的父親,後來白離的出現卻打破了許讓和許明達之間這樣穩定的關係。
許讓還翻著自己手上的文件,李言突然認真地問他:“白小姐的存在對你來說,意義到底是什麼呢?”
許讓的手頓了頓。
辦公室裡陷入安靜,連他翻動紙張的聲音都凝住,許讓合上文件夾,抬頭。
“是活著的意義。”
這世界上的一切東西對他來說都不重要,這世界上的一切東西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隻得眷戀的。
曾經最愛的母親離世,父親不斷往家裡帶新的女人,甚至家裡的其他親戚長輩都在說這個家裡確實需要一個女主人了。
沒有永恒的愛,甚至連易碎的玻璃都比不上,母親離世以後他原本以為許明達會傷心幾年,卻沒想到他換女人換得這麼快。
許明達一直給他很多錢,給他最好的,讓許讓去享受所謂的榮華富貴,讓他當彆人眼中人人羨慕的富家少爺。
可是卻沒有給許讓帶來任何的愛,也沒有給他任何活著的價值和意義。
這一點他從高中的時候就明顯感覺到了,身邊的人都在為了自己的生活而努力。
有為了賺錢而在學校偷偷賣泡麵的小商販,也有為了以後考上好的大學過上好日子而努力的學生。
而他呢。
許讓知道自己就算不用努力賺錢,許明達給他的那些就幾乎花不完了,許讓也知道自己就算不好好學習,以後畢業了還是會有出路。
彆人羨慕他的家世,覺得他出生就在羅馬。
太早地享受完了這些東西,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再讓他能提起興趣的。
直到白離出現。
她太不一樣了。
許讓的唇揚起,他對李言說:“阿離是我身邊認識的,其實過得最為淒慘的一個。”
“她沒有像雞湯故事裡麵一樣很努力,我知道她也很討厭這個世界。”
“我明明也跟她一樣,我們明明自己都是這樣的人,卻還在不斷地渴望著,努力著,希望對方能過得好。”
連自己都自顧不暇,卻希望對方獲得幸福。
許讓斂了一下眸,說著:“所以我現在活著並不是為了讓自己過得好,也不是為了讓自己得到什麼,因為其實我什麼都不想要。”
“我隻是想讓她輕鬆一些。”
平平淡淡的幾句話李言聽得眼睛都酸了,他猛得吸了吸鼻子。
“好的,我現在就去關注畫室的進度。”
“今天的報告就是這些,我先去看看那邊弄得怎麼樣了。”
李言說完就拿出手機準備給畫室那邊安排的負責人打電話。
“小許總,那這個畫室的事情……”
許讓的目光凝住,他說:“還是暫時不要告訴她。”
畢竟這是他要送給阿離的禮物。
禮物。
許讓想到這兩個字,突然目光一沉,他抬頭喊住正要離開的李言。
“對了,你幫我找個人。”
“找人?”
許讓頓了頓,他緩緩說:
“你幫我找一下一個叫蔣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