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挺好的吧？”白離問。
其實她真的沒什麼想問的，對裴川的愧疚基本都來源於他和陳昭那件事。
“嗯，打算明年年後結婚。”裴川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畢竟能和喜歡的人結婚廝守一生是最值得感動的一件事。
“那就好。”白離忽然覺得自己鬆了口氣。
“我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麼。”裴川的語氣很輕鬆，“我後來想了想，也覺得自己當時為了讓陳昭不來找你麻煩所以答應跟她在一起這件事，對你來說其實是一種負擔。”
這樣的喜歡太沉重了。
“我當時也沒想明白，還以為自己這樣很無私。”
白離抿了下唇沒接話。
這個問題她之前一直埋藏在心裡，雖然沒有戳破，但白離心裡一直都是有這麼一道坎的。
“如果被人喜歡都成為了一種負擔，那確實令人煩躁。”裴川垂下眸，“其實陳昭對我的喜歡也是這樣。”
陳昭是真的喜歡他，喜歡到不擇手段，喜歡到讓他窒息。
“你們分手多久了？”白離問了句。
“很久。”裴川說，“我一開始覺得這對你是幫助，可後來我也看到了許讓為你做的那些事，我看到你發的微博，看到你的生活正常運轉。”
“沒多久我就跟陳昭提了分手。”
裴川本來就不喜歡陳昭，很快跟她提分手也是正常的。
裴川低著頭，一聲輕笑：“其實我這樣也挺過分的。”
他對陳昭大概也隻是一種利用。
“愛情就是這樣的。”
“要判斷誰對誰錯太難。”白離輕聲說著。
“陳昭對你的喜歡，本來就不是正常的，她的控製欲讓這場喜歡變成了奇怪的東西，而你也沒有做錯什麼。”
人都是自私的，在哪裡都在為了自己的利益考慮。
白離也承認自己是自私的，所以當年才沒有跟裴川好好談這件事，要是她早一點阻止裴川跟陳昭在一起…
或許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是啊。”裴川輕聲笑，“哪兒有完全的對錯。”
“不過現在陳昭過得也不好，你跟她之前的事情曝光以後，其實同學裡很多人都知道真相，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都知道當年其實是陳昭先挑釁你的。”
“後來我們那一群人都沒有再跟她聯係。”
陳昭就這麼被擠出了這個圈子，名聲被她自己搞臭了，陳昭不喜歡白離這件事本來沒什麼，可大家都看到她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這樣去傷害一個人，並且一開始本來就是她自己的錯誤。
後來就沒有人再理陳昭了。
白離聽他講完，心裡有一顆石頭落了地，她捧著杯子，說：“那就好。”
“她也很適合你。”
“嗯。”
那這就足夠了，她不需要了解太多。
白離從一開始就感覺到了，因為裴川和莫荔之間沒有秘密，莫荔知道一切關於裴川的事情，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還這樣跟他甜蜜並且絲毫不介意白離的存在。
白離知道，莫荔絕對是足夠信任裴川。
他們有戀人之間最難得的坦誠。
許讓衛生間去了快二十分鐘才回來，白離雖然知道他是為了給她和裴川留時間，但白離還是不怕死地開了句玩笑。
“這麼久？腎不行啊。”
許讓：？
他行不行她不知道？
莫荔是看到許讓回來才坐回來的，還假裝抱怨著：“我剛才去問兌換積分那個，前台收銀員竟然不知道商城做了這個活動…”
誰都知道他們是在說謊，可誰都沒有戳穿。
晚飯過後，他們在門口道了彆，說下次有機會的話再聚。
裴川和莫荔走了以後，白離才忽然歎了口氣對許讓說：“真好，又解決了一樁心事。”
“怎麼說？”
許讓其實知道那些事，之前白離也跟他提起過，白離猶豫過好幾次要不要主動找裴川。
可許讓說，這是裴川自己的選擇，他不會蠢到這樣把自己的幸福交到那個人的手上，她主動去乾涉隻會更加尷尬。
還不如等以後有機會了，說不定能在哪裡遇到，到時候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今天就是這樣。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裴川沒有跟陳昭在一起，而是有了自己正確的歸宿以後總覺得很安心。”
她抬手戳了戳自己的心口，“還覺得暖暖的。”
許讓笑了笑，伸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其實很簡單。”
“因為你是希望他能感受到幸福的。”
“嗯？”
白離看著他，手被他的手掌包裹著。
“是因為我對裴川一直很愧疚嗎？”白離說。
“不單單是這樣。”許讓說著，低頭看她，“是因為你自己幸福，所以才希望彆人能感受同樣的美好。”
白離稍微愣了一下，很快領會到了許讓的意思。
就像吃到一個好吃的東西以後，想要告訴彆人這個很好吃，迫不及待要安利給彆人的心情是一樣的。
她自己知道被人愛著的幸福美好是什麼樣的，所以也希望彆人能感受到同樣的美好。
白離反應過來以後，睨了許讓一眼，說：“什麼時候你開始懂得這些道理了啊？”
“……其實不是我說的。”
“那是誰？”
“宋景鑠。”許讓揉了下鼻梁，“因為最近我們倆老催安哉早點安定下來，彆在外麵浪了。”
年輕的時候覺得在外麵鬼混挺有意思的，後來才知道身邊有一個人才是真正的歸宿。
“我催的最多。”
“嗯，所以你最近開始當月老了？天天催人？”白離笑出聲。
“宋景鑠就說我是因為幸福過度，所以才會這樣迫不及待地希望身邊的人都一樣。”
“噗。”白離看著前路，悄悄反握住許讓的手，“其實沒錯啊。”
她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度，心臟也被填滿。
“希望大家都幸福。”
“嗯。”許讓低低地應著。
幾秒後，他補了一句：“跟我們一樣。”
他曾經沒有太感受到幸福，也沒有把這種心情當回事，可是後來許讓也明白了。
人類真的會不受控製地奔向自己所愛的人，都渴望愛與被愛。
還好。
一切都不算太遲。
許讓握著她的手，猝不及防地對她說了句：“我愛你。”
“嗯。”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