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憶昨天尹似槿突然當眾對她關懷備加。
好了,真相大白,想整她的根本不是那兩個小巫婆,而是眼前這位讓人完全捉摸不透的大少爺,尹似槿。
但荊梵音想不明白,她才來多久,怎麼得罪他了?還是說,早在她來之前,原身得罪的?
荊梵音想得太認真,臉上假笑沒維持住,默默與尹似槿對視,卻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黑沙發上,尹似槿慵懶靠著沙發扶手,一邊輕撫她的手腕,一邊似笑非笑看著她陷入思考後,時而攏眉疑惑,時而眨眼懵懂的可愛神情。
比以前有趣多了。
但可惜。
他不喜歡彆人擅自動他東西。
即使是一件不用太在意的玩具。
荊梵音是想出了神,尹似槿卻是故意縱容,悠閒欣賞。
玻璃花房龐大,清香滿溢,各種花卉爭妍鬥豔,不顧季節規律,繁茂生長。
有人走了進來,腳步聲踏碎了靜謐。
那人走進玻璃花房幾步,看見會長身旁還坐著個人,一時詫異,步子停住。
尹似槿舉目望過去,問:“什麼事?”
荊梵音聽見他這一聲,倏然回神,愣了下,扭頭看去,看見一個身著英倫風藏青色製服的男生,站在霞光濃鬱的玻璃屋入口。
那男生匆匆看了她眼,便立即收回疑惑的目光,衝尹似槿低了低頭,說道:“會長,已經查實德瓦街四十七號戶主的確在售島內違禁物,請問會長是否需要前去查看?還是直接處置?”
尹似槿聽聞,坐起身,邁下沙發,“先去看看。”他拾起掛在沙發背上的製服外套,搭在臂上,回眸又說,“梵音也去。”
得知尹似槿有工作要走,正準備高興的荊梵音:“……”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心情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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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長商務車停在德瓦街四十七號門口,尹似槿確認了,這位戶主的確在售島內違禁物——香煙。他隨即讓人叫來警察,要驅逐這位戶主出島,並剝奪島內居民身份。
無論那戶主怎麼哭求告饒都沒用,警察來得太迅速,很快便將人給帶走了。
荊梵音這時才反應過來,這座島是尹家產業,而尹似槿就是這座島的主人。
“……”
看看人家的十六歲。
長得帥又有錢,粉絲一大堆,還是一島之主。
再想想看自己十六歲那會兒……算了不想了,想了隻會更傷心。
荊梵音無聲歎息一下,跟著尹似槿走出德瓦街四十七號。尹似槿走在前麵,她走在後麵。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長長德瓦街在初臨的夜幕下,亮起了一盞盞街燈,營造出上世紀古典人文的浪漫。
街上人不算多,顯得很清靜。
荊梵音抬頭,越過尹似槿發頂,看見天頭彎彎的白月,淺淺一抹,還有半角藏在屋簷下,此時星辰還沒完全顯現,要是再晚一些應該會更美。
她內心想象著,視野中忽然出現一塊漆黑的東西從上空落下來。
“小心!”
荊梵音下意識衝上去,從後麵抱住尹似槿,用力傾身朝一邊倒去。
什麼表麵粗糙的東西,急速擦過她手臂,立時生出一片火辣的疼,隨後聽一聲“嘭”,東西落地。
荊梵音嚇愣了會兒,才睜開眼看,發現那東西就砸落在她腳邊。
差一點。
就差一點。
荊梵音嚇得一直大喘氣,臉蒼白,愣愣地看著地上碎裂的花盆,回不過神。
直到聽見一聲沉冷的,“七樓。”
“是。”好像有人轉身走了。
又有人緊張詢問:“會長,您有沒有事?”
尹似槿沒回那人,而是扭頭看向了荊梵音。
這時荊梵音也回神了,發現自己還抱著他,一個激靈立馬鬆開手,朝後退。
但腳後有花盆的碎片,她沒注意踩著了,還沒踩實,就被尹似槿抓住胳膊,又拉了回來。
尹似槿望了會兒她嚇得蒼白的小臉,淺眸微轉,視線落在她被擦傷,正不斷往外溢出鮮血的手臂,他臉上沒什麼情緒變化。
鴉青色的睫羽微微闔下寸許,鮮紅的薄唇勾起點溫柔笑意,凝視的眼眸中光色清澈無垢。
許久,才聽見他出聲。
“又受傷了。”語氣很輕柔,尹似槿唇角落下,抬起來的精致麵龐上,浮現一抹憐惜與困惑交織的迷茫神色,“你為什麼總在受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