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兒爪子縮著,稍稍搭桌沿,她坐姿端正,目光朝下,梗著脖子說:“包好了。”
尹似槿眉梢微微動了下,看她會兒,目光才挪開,將手收回,看著掌心的白色蝴蝶結,看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嗯”了聲。
尾音清幽,似把細鉤子,悄悄勾著人心往上提,又像幼貓尾巴,撩撥地在心尖上一撓。
荊梵音脖子繼續往下折,下巴都快要抵到自己胸口了。
讓人燥熱的安靜過去了會兒。
才聽見尹似槿一揚聲道:“微生,進來吧。”
尹似槿話音都還沒落下,荊梵音房門就被人從外麵擰開了。
“似槿,你們可終於辦完事了,害我在外麵站了那麼久,都差點睡著了。”
步微生走進來,一邊說,還一邊還似模似樣地打了個哈欠。
走到尹似槿身邊,他蹲下身子,像隻大金毛,一手擋在嘴邊,眼睛偷偷朝門口看,悄聲對尹似槿抱怨說:“你們家傭人也太古板了,我隨便說句話都要被教育。”
尹似槿受傷的手擱在桌上虛握,另一手曲在腿上,他側目垂眸,看向身旁蹲著的步微生,和風細雨般溫柔一笑。
“蔓梅是看著梵音長大的,說是梵音半個母親都不為過。以後你說話也收斂一點,梵音臉皮薄,你彆嚇著她了。”
步微生:“……”
荊梵音:“……”
仿佛沒察覺對麵和旁邊兩人的僵硬,尹似槿仍是滿臉溫柔相,拍了拍步微生肩:“梵音的底子雖然差了些,但我希望下次測驗,她的成績至少能夠排進中遊水平,微生能做到嗎?”
步微生莫名打了個顫:“能……能……”
尹似槿:“那梵音的功課就交給微生了,耐心一點,如果她聽不懂,也不能跟她置氣,知道嗎?”
步微生一愣一愣點頭:“哦……哦……”
尹似槿滿意地起身,繞過腿邊的大金毛,走到還處於半僵硬狀態的荊梵音身側。
他伸出手,是那隻包著白紗布,打著蝴蝶結的傷手,指尖拂開她額前的碎發,半捧著她一側粉頰,拇指指腹在她細膩肌膚上似有似無摩挲。
他聲音輕軟,似天上悠悠的綿雲:“就算是事倍功半,哥哥也不會讓你麵臨,期末被學生會勸退的處境。梵音聽話一些,好好聽課,好嗎?”
荊梵音從來沒試過臉上起雞皮疙瘩是什麼感覺。
不過現在她體會到了。
打著蝴蝶結的紗布壓在臉頰上,觸感粗糙,而尹似槿虛貼著,拂弄她肌膚的指腹,卻異常柔軟冰涼,霎時,一陣陣冷電流淌過,激得她渾身發麻不說,腦子都跟著木了。
荊梵音一下一下緩慢地點腦袋,宛如提線木偶般,重重“嗯”了聲,說好。完全忘了最初勇敢抗議補課的堅定。
“好乖。”尹似槿喟歎般輕語,愉悅地漾開唇角,半捧著荊梵音臉頰的手,將她腦袋稍稍托起,他彎下腰,合上眼睫,溫柔的在她額上落下一吻,說,“有事讓人叫哥哥。”
尹似槿吩咐完,徐徐直起身子,鬆開半捧荊梵音臉頰的手,臉上是極歡愉的神色,渾身氣息溫如暖玉,轉身,不急不緩走了出去。
門被半掩上,尹似槿和一直候在門口的蔓梅都離開了。
屋中兩個初次見麵的少年少女,誰都沒出聲,默契地保持著安靜。
等到門外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才聽兩道長長的呼氣聲同時發出來。
“嚇死少爺我了!”
“嚇死我!”
荊梵音摁著心口抬頭。
步微生抱著腦袋仰頭。
“你也覺得似槿剛剛很嚇人?”
“你也這麼害怕尹似槿?!”
又是異口同聲。
步微生唰得從地上站起來,荊梵音蹭得從椅子上起身,兩人同時伸出右手,握在一起,目光炯亮,仿佛看見了革命戰友一般:“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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