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淮隻覺得耳朵發燒。她現在看見這三人就覺得鬨心,讓他們趕緊按計劃去找衛鷹報道,自己這才邁進了文宅。
方才礙著大獻殷勤的三團火,洛千淮與文周都沒好好見禮禮敘話。此時她一走進正堂,便拉著洛昭按著禮節拜了下去:
“茵茵/昭兒見過外祖父,外祖母,見過阿舅,舅母,見過嘉表哥。”
“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文母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馬上離了座來扶她們。文周與文溥夫妻的眼圈兒也紅了。
也就是文嘉,因為上次被連累受刑,仍然記恨在心,歪歪地坐在案幾前,臉帶譏誚之色,並不回應。
敘禮已畢,各人按照輩份重新坐下,文周便問起了洛千淮姐弟三人,這幾年在洛家的事。
他這次去壽泉裡,本就打探到不少洛家人苛待三姐弟的過往,這中間也包括了為她跟傻子訂親一事,實在氣不過才找上門去。哪想到到底年紀大了,身子板遠不如當年在軍中之時,非但沒討回公道,還差一點被對方毒打一頓。
洛千淮兩世為人,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慈愛的尊長,心下也有感慨。隻是很多事情,越是親人,越不能說得太多,以免對方為自己擔心。
所以她暗中捏了洛昭的手,避重就輕地將往事一帶而過,重點講了現在一切都好,洛蕭洛昭拜得了明師,自己也靠著醫術得以立足,還命好地遇見了正派公道,眼中揉不得砂子的新任長陵令霍大人,主動提出要幫著阿舅翻案重審。
關於重審一事,文溥已經聽洛千淮詳細講解過其中的關鍵之處,有了思想準備,其他人還是第一次聽說。
林氏這些年來一直為丈夫懷抱不平,聞言既驚又喜,還存著幾分憂慮:“茵茵,此事可不是鬨著玩的,長陵令那麼大的官兒,怎麼可能跟咱們這樣的人家有交情,還願意主動幫忙?”
她的話,其實也正是文溥一直在擔心的。
他想了想說道:“茵茵,其實阿舅就是不翻案,靠著做遊醫的收入,也能養活咱們全家。你不要為此事太過操心,更不要因此受人脅迫。”
洛千淮不得不承認,這人吃的鹽多走的路多,想問題確實就會變得周全,比如自家阿舅的猜測,實際上就一點都沒錯。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天上也不會掉餡餅。
如果真的有,那一定是在其他某個地方,需要你付出代價。
“聽你阿舅的!”文周也站了起來,望著洛千淮的目光中滿是憐惜:“茵茵,我知道這些年,你為了照顧兩個弟弟,吃了很多苦。”
“這件事,其實歸根到底還是怪我,若非我因著你阿娘早逝之事遷怒於你阿翁,也不會這麼多年對你們三個不聞不問。”
“你能在這麼艱難的環境下,把兩個弟弟教養得這般好,還讓他們分彆學文習武,簡直令我與你阿舅汗顏無地。”
“其實也沒什麼了。”洛千淮有些難為情。那些事,說起來大半還是係統的功勞。雖然過程有些一言難儘,但從結果看還算將就。
所以這捷徑係統,似乎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兒可取之處的。
“但是茵茵,你也不過是個還沒及?的小娘子。”文周歎著氣道:“以後有外祖父與阿舅在,定會好好保護照顧你,不會再讓你像以前一般辛苦了!”
文母一直接著洛千淮的手,關愛之色溢於言表:“還要給我的茵茵找門好親事,讓她風風光光地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