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搞錯了,他到底不是普通人,必沒有必要回應這些庶民的質問。
他目中閃過一絲陰鷙,輕飄飄地道:“砸了。”
那些隨從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手,當下便抽出了棍棒等物衝了過來。
星九立即衝到前麵,洛昭年紀雖小卻也絲毫不畏,直接與來人交上了手。隻是他們到底勢單力孤,根本攔不住十幾名身強力壯的武者。
好不容易等到的開業吉時,洛千淮怎麼能坐視心血被砸。她正要喚出係統,忽見一人自天而降。但見他的身形化作一道殘影,所到之處慘叫與人形齊飛,不過須臾之間,所有來犯者便都七仰八歪地倒地了地上,各個人事不醒。
金含的瞳孔瞬間收縮。他的功夫是好,單挑三四個手下高手也有勝算,但要想一招放躺十幾個人,那就是白日做夢。
對方的實力,遠非自己所能匹敵,便是自己花重金請來的幾個一流高手,也不能跟他相提並論。
所以此人到底是誰?他滿心疑惑,洛千淮卻明白來人已是留了手。
“幸好及時趕到了。”章慶抱著用仍用白布裹著的佩劍,長身玉立,笑容燦爛明朗:“既是開業之喜,自然不宜見血。算是便宜你們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金含退後一步道:“當眾襲擊本公子,定是江洋大盜無疑,咱們走,去報官!”
他到底是金家公子,章慶一身布衣且身手過於高強,看起來確實令人生疑。當下便有人讓出了一條道路,張少東家扶著金含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章慶毫不在意他們的離去,一雙眸子湛然生輝,溫聲提醒洛千淮道:“不速之客已經走了,還等什麼?”
洛千淮與文溥都回過味來。星九點了新的火折子送過來,文溥親手點燃了鞭炮。
爆竹聲聲,轉瞬便鋪了一地火紅。洛千淮與文溥分彆執了竹竿,挑起了正門上方牌匾上掛著的紅綢,露出了霽安堂三個黑底紅色的大字。
掌聲自四麵響了起來,有些稀疏,顯然很多圍觀者心裡也存了疑慮。
地上還躺著一堆人呢,文溥也擔心得緊,隨便說了幾句場麵話,便與洛千淮一起將霽安堂的大門推開,取了早就準備好的回禮分發出去,這開業典禮便算是草草了結了。
有的人怕惹禍上身,拿了回禮就直接就離開了。趙輔與諸位五陵醫家,生恐霽安堂再被查封,第一時間衝進去購買成藥。
陶家子侄雖然受命而來,但到底不敢擅自作主,唯恐為家中招惹上金家這般龐然大物,客套了幾句便告辭而去。
周弘倒是義氣得多,堅定表態要幫著洛千淮作證,是金家郎君不分青紅皂白先動的手。
邵宗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他在西京雖然是權貴家中常客,但此時醫者的地位極低,在同業眼中算是春風得意,但在那些主顧眼中不過是件用得順手的工具,誰也不會替一件工具出頭。
他權衡再三,還是實話實說道:“洛娘子,金家勢大,我幫不上你們,隻能說聲抱歉了。”
“邵郎中肯撥冗前來,小女便已深感盛情。至於今日的事,也未必會發展到不可收拾。”洛千淮毫不介懷。
她聽朱娘提起過新任長陵令邢霆,為人敏察明斷,既然沒有因為家世而輕縱了薊州王世子,也沒有道理會聽信金郎君的一麵之詞。
大豫律法擅闖私宅者打死不論,莫說章慶今日沒有殺人,便是都打殺了,嚴格來說也不算他們的錯。